独立守备队是日军的特殊编制,其兵力不如联队,千人以上,轻重枪械、火炮、迫击炮装备齐全。
大队长由左官担任,相当于校级军衔。
今日,一支大队从遥远的地平线冒头,卡察察的车轮声停歇了, 仍有肃杀之气游荡于荒野。
中午造饭时分,临时搭建的休息处,中队长高森入内:“岩田大队长,一切顺利。”
岩田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高大,在日本人中鹤立鸡群, 国字脸,颇有威势:“继续联系,不可松懈。”
高森笑容满面:“是!他们已经作出保证, 下午皇军抵达平县,必然大开县门,胜利唾手可得。”
突然冒出个明教,灭了平县的鬼子,占据了县城,三省的倭人自然不会旁观。
但平县的鬼子死的过于蹊跷,日本人也经过一番详细的探查,期间收获非同小可。
像是现在中队长高森报告之事,在于平县内部有势力勾连倭人,给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条件。
平县是重县,有城墙有城门,强攻必有不小损失,于是县内的势力主动献表忠心,愿意为诸位太君开门。
“高森君,中国人有句古话说得好:骄兵必败,任何情况下, 都不能得意忘形。”
“岩田大队长说得是,不过……”高森嘿嘿一笑。
在日本人的情报系统, 尤其是县内势力的帮助下,他们对于平县的了解,怕是比李无眠还要清楚。
诸如说城内百姓离心离德,明教的主力不过五百人,还多是苟延残喘之躯,战斗力堪忧。
他们大举来犯,两倍有余的兵力,加上城内势力的接应,胜利岂非信手拈来?
高森笑道:“支那人不会打仗,大队长莫非忘了顺城的宪兵队?所以胜利,只属于我们大日本帝国!”
岩田也不禁笑了,他能听出高森意有所指。
顺城有日本人重兵把手,一个联队加两个大队,足有六七千人,但和过万的宪兵队一比,就显得相形见绌。
虽说兵员的战斗力不是看人数,可顺城的宪兵队加上治安队,是一个可以抹去武器装备的绝对数字。
即便如此,宪兵队和治安队, 却是牢牢依附在日本人的统治下。
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比起摇尾巴的狗还要恭顺三分。
“我要是军部大臣,当立刻对支那发动总攻,一年便可插满旭日旗!”
高森大声说着,姿容不可一世,岩田想要警醒他两句,话到嘴边,摇头失笑。
他原本对东方的古国存有敬畏之心,认为大日本帝国虽然伟大,但想要打主意还远远不够。
这也是一年之前,大部分日本人的心态。
即有野心。更是谦卑。
然而。
事实胜于雄辩!
大日本皇军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三个月占领三省!
占领支那全境,一年太保守了!
岩田感慨道:“上面有熊,远处有飞禽走兽,帝国之路,任重道远啊。”
高森却斩钉截铁道:“只要占领支那,一切都会拥有!”
获得这么一片辽阔的土地!
如鱼化龙,如萤化月;海阔天空,应有尽有!
届时还有什么好怕?
高森寒声道:“皇军里面,有懦夫!”
岩田点头,可惜国事二字,并非一个小小的大队长能够插手,不然定要放开手脚大干一番!
心中百感交集:“至今忆石原!”
高森浑身一震:“是啊,他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英雄。”
两人目光相对,一时无言,汹涌的情感在心湖中流淌,几乎要溢出心胸,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奔流不息。
这时有人入内:“岩田中左,右侧方五里发现支那人的村庄。”
来人是一小队长,岩田面露不愉:“这么简单的事用得着报告,为避免我军行踪泄露,你难道不知怎么清理?”
那小队长领命退下了。
岩田定住神思,拍拍高森肩膀:“高森君,你我当脚踏实地,且将这小小平县拿下,再谈他日,大展宏图!”
说着手一翻,掌心出现一块玉。
白色的勾玉,苍白如骨,隐隐飘来许多意义不明的呢喃。
高森凝望勾玉,大笑出声:“能力者一坨狗屎,大队长马到功成,天皇陛下万岁!”
屋内便传出两人畅快的笑声,他们对平县的情报了然于心,明教的军队不值一提,唯一阻碍只有那明尊。
据说明尊是不得了的能力者,是以上面特地发下这枚勾玉,可让能力者变成待宰的羔羊!
……
大军压境,人心惶惶。
明教的战士在城墙上有条不紊的布守,这些天大部分重伤员都得到有效救治,恢复了战斗力。
闫从虎遥望逼近的日军,忧心忡忡:“明尊不来吗?”
此言一出,左右的战士微微动摇,倒不是闫从虎动摇军心,只是有感而发。
李云龙握紧拳头,他不敢相忘那一日,他心中一切怀疑否定,化为难以言喻的崇敬。
而今守城,明尊不至,他们直面日军大队,确实会有一些不安。
席胜朗声笑道:“攻占平县,皆明尊一人之功。我们也要向明尊证明,我们这些人,有资格跟在他身后!”
李云龙镇定下来,道:“席团长所言无错,各位,咱们是守方,哪怕两倍日军,仍是占据优势!”
众人商议片刻,一道道军令下发,闫从虎忽生疑惑:“怎么不见你手下悍将宁建木?”
席胜笑道:“建木他另有要事。”
……
一条缝隙,吹进来一股微风,家徒四壁的屋中,乔老二覆灭坑中的柴火,将香喷喷的白米饭端到脏兮兮的桌上。
鸟鸟白雾上升,又被轻风吹的晃荡,乔老三注视墙壁上的缝隙。
那是轻风的来源,原本有个大洞,白天黑夜都有风灌进来,尤其是冬天,寒风跟刀子似的,能把肉割去。
但是这些天,明教在基层成立互助会,这个破洞,就被热心的会员们堵上了。
至于留下的缝隙,却是没有办法,房子快要倒了,修修补补无济于事,要盖新房子才行。
乔老三本来有些为难,他原是一个佃农,能不饿死就不错了,哪有余钱盖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