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连几枪,快准狠,南辞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连导演都看呆了眼。
助理捧了靶纸过来,弹/夹中一共六发子弹,南辞打出了六个十环。
导演一早就听人说过,南辞的动作戏很厉害,否则也不会选她做嘉宾,但他没想到,南辞的枪法居然这么好。
南辞垂下长长的睫毛,声音清冷:“导演,还有什么问题吗?”
被点名的宋金麟是名导,楚惜暮打电话给他时,他虽不喜欢楚惜暮指手画脚,但没必要为了南辞得罪楚家。
可看到南辞行云流水的动作与枪法,宋金麟眼前一亮,几乎能看到她在《生存挑战》里惊艳众人的风姿。
“没有了,把合同拿过来,跟南小姐签约。”宋金麟吩咐着助理。
南辞走后,助理问宋金麟,“宋导,楚惜暮小姐不是说让你炒了南辞吗?”
宋金麟捏着个拳头大的紫砂壶,红棕色茶汤从壶嘴倒进嘴里,老练的眼里泛起锋芒。
“楚惜暮为了时影帝的事跟南辞争风吃醋,就因为这个影响我的节目收视率,不值得。”
“楚惜暮和时影帝?”小助理有点困惑。
宋金麟冷笑了声,“娱乐圈谁不知道,她楚惜暮强抢民男的丑事,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
而另一边,南辞签约离开后,想到秦昱北被南晏碧烫伤的后背,她拐去四方部落买了份清淡营养的燕窝粥,回了别墅。
四方部落的粥很受上流社会的追捧,连锁店开遍全国,熬得软糯滑腻,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清香。
南辞刚走到别墅门口,鼻尖嗅到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她蹙了蹙眉。
别墅花园的长椅上,容与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一手捂着腹部,指缝里全是鲜红的血。
是枪伤……不能去医院的那种。
南辞怕扯动他伤口动脉,让两个佣人找了担架抬他进屋。
容与是在南辞给他取子弹时,生生疼醒的。
“南小姐……”
“别说话,我已经通知秦昱北了,他马上到。”
南辞把带血的子弹用镊子取出,单手握着纱布卷,利落地用牙齿咬断一截,有条不紊的感觉,很像是个冷静自持的外科医生。
秦昱北回来时,容与在喝南辞让厨房炖的人参鸡汤,补血的。
“总裁……是秦兮。”他捏着瓷勺的手顿了下,和秦昱北说道。
“您让我查南小姐为什么会失忆,我查到了。”
容与递了份刑事判决书和贴了封条的牛皮纸袋给秦昱北,上面沾染了他的血。
“四年前南小姐的前男友慕经年,因为误杀了想潜规则她的投资商王文山而入狱,从判决下来的那天起,南小姐就一直郁郁寡欢,半年后被查出有抑郁症,工作社交都受到了影响,整个人瘦到了72斤,曾倦和林霏开怕她变成疯子,才强行给她做了催眠,想让她忘掉当年的事,但是催眠失败了,南小姐仍然记得慕经年,却唯独……”
容与说到这里,秦昱北端着茶杯颤了颤,有温热的液体溅出到他手背上。
“却唯独……忘记了我。”秦昱北低声叹道。
容与问:“总裁,我联系到了一位国外的神经基因组学医生,也许能帮南小姐恢复记忆。”
秦昱北摇了摇头,轻轻抹了下手背上的水渍,像是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不用了。”
秦昱北不想让南辞痛苦,他与她错过的是记忆,那就用余生的时间来弥补吧。
见秦昱北神色黯淡,容与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问题,继续徐徐叙述。
“但是,我顺藤摸瓜查下去,却发现王文山的墓地根本不存在,当年这个案子疑点很多,我再想查下去,就被秦兮开枪袭击了。”
秦兮……是秦雄的女儿。
容与嘴唇泛白,因为失血过多险些丢了一条命,显得虚弱无力。
秦昱北说了句“你好好休息”,捏着卷宗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客房。
“老公!”
秦昱北走出没几步,身后传来南辞的声音。
她端着碗四方部落买回来的燕窝粥,头发还在湿哒哒地滴着水,应该是刚洗完澡。
“容与的伤没事吧?”
南辞对容与是有些好感的,金边眼镜下的眼睛是那种很显精英气质的丹凤眼,时常笑眯眯的,像是温儒厚重的绅士,但雷厉风行的处事方针,和秦昱北很像。
“没事。”
“我给你买了粥,你肩上的烫伤还没好,这些外卖就不要吃了。”
南辞把手里的外卖盒扔进垃圾桶,这是她在秦昱北房间的书桌上看到的。
秦昱北捏着牛皮纸袋的指尖顿了顿,心里因秦兮而产生的戾气散了大半,南辞会不请自来地进他的房间,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秦昱北吃过晚饭后,南辞给他后背上的伤换了药,离开时却被秦昱北扯住了手腕。
“今晚你睡在这里吧,容与受伤,如果那些亡命之徒闯进来,我还能护得住你。”
南辞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想着她和秦昱北睡都睡过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她躺在秦昱北的床上,枕畔床单都是男人身上好闻的青松香气,让她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脑子里混混沌沌的。
秦昱北将她抱在怀里,拉过被子给南辞盖上,脑子里全是容与的话……
——“南小姐一直郁郁寡欢,半年后被查出有抑郁症,工作社交都受到了影响,整个人瘦到了72斤。”
——“南小姐仍然记得慕经年,却唯独……”忘记了他。
秦昱北心脏酸涩,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南辞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斟酌着词句想开口问他时,倦意袭来,她却缓缓陷入了梦乡。
这段时间《金牌律师》的夜戏多,南辞被折腾得精神不太好,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竟然难得睡得很安稳。
秦昱北紧紧地抱着南辞,在她唇瓣上落下细碎的吻。
“辞儿,你忘记我我不怪你,可如果你走向慕经年,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他。”
在他的轻声呢喃里,南辞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紧咬着唇,脸上的血色褪去,陷入了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