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年手指撑着冰凉的地面,如果她是南辞,应该借这个机会让对手不得翻身。
“条件呢?我害了你那么多次,你会这么好心的放过我?”
南辞把录音笔握在手里,放在打火机上的火焰上烤到外壳焦黑,坦坦荡荡地表明态度。
“这次的事我权当没发生过,录音只有我手里这一份,但是秦晓年,我不惹事,也绝对不怕事,若有下次……”
秦晓年心里转过很多个念头,但她知道,证据握在手里,南辞没必要骗她。
她思忖片刻,低沉的嗓音里敌意却比往日减少了太多。
“以后,我不会再跟你作对。”
从水晶杯到高速追车,从921爆炸案的舆论风波到威压断裂,不管发生什么事,南辞仿佛总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不是巧合。
就像陆瑶和她说的,“晓年,我是不喜欢南辞,但是论心计论手腕,你不是她的对手。”
秦晓年悄然离开,甚至还向恰好过来的许悄点了下头。
许悄问南辞,“你真打算就这么放过她?高速路撞车那次,她差点害死你。”
南辞把烤焦的录音笔,扔进垃圾桶里,“在秦家我势单力孤,多一个朋友总胜过多一个敌人,况且……这也是时穆寒的意思。”
她随手拿出手机,刷了下娱乐新闻,却看到邮箱里多了封匿名邮件。
点开邮件里的视频,南辞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许悄绕过长桌伸长脖子去看,“你怎么了?”
南辞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脸上的不安与愤怒被淡然掩盖下去。
“没事儿,剧组第一天拍戏就出了威压断裂的事,我在担心。”
许悄离开后,南辞一拳头就砸在了桌面上,起身,一脚踢翻了单人沙发。
“畜生!”
冷血凉薄如她,忍不住额角青筋炸出!
视频里,堂堂被绳子绑着,吊起在半空中,细嫩的皮肤已经被勒出了血痕。
只有三十几秒中的视频,周围黑漆漆一片,墙面上是血色的一行英文。
——No police.
南辞眼神猩红,胸腔剧烈起伏,堂堂……他还是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她立刻拨通秦昱北的电话,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连容与的电话都打不通。
南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堂堂身边的保镖不少,能把他带走一定不简单。
视频是通过邮箱发送,id是个新注册的邮箱账号。
南辞想联系凌铮凌蓝,手机邮箱里却再次进来一封邮件。
新邮件的视频里,是南辞踢翻单人沙发的监控,做了变声处理的沙哑男声机械响起。
——“我一直在看着你,你敢多告诉一个人,我就剁那孩子一根手指头!”
——“剁完我派人送到秦家老宅,除非你想成为千古罪人……”
——“南辞,游戏开始了,两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你出现,报警的话游戏提前结束,game over的代价,你懂!”
话音落下,南辞在全黑的视频里,听到了一声枪响。
南辞不寒而栗,捏着手机的指尖全是冰凉濡湿的汗,尾椎像是被冻住了。
她在邮件的正文里,看到了一个地址,是滨城郊外一座废弃的海鲜仓库。
最糟糕的是,对方似乎用了什么监控设备,对她的动态了如指掌。
南辞出了酒店房间门,刚好碰到南时从走廊上走过来。
“姐,你去哪儿?”
南辞的眉心蹙了一下,很快展露轻松愉悦的笑,“上次你买给我那个墨绿色的小包,今年出了米白色新款,我去看看。”
南时挺粘南辞,下意识问了句:“要我陪你一起吗?”
话问出口,南时才愣了愣,她什么时候给南辞买过包了?
“不用。”南辞摸出自己房间的房卡给南时,“那个包的搭扣有点松了,你有时间的话帮我拿去修一下,我放在床上了。”
南辞转身进了电梯,大步流星,腰杆挺直。
南时目光闪动,她不傻,南辞的反常她看出来了。
南时刷卡进入南辞的房间,看到那个墨绿色小包上SOS的图案,脸上闪过一抹凝重。
一定是出事了!!
刚刚南辞给她的房卡,夹带了秦昱北的黑卡。南时猜测,南辞是想让她去联系秦昱北。
南时提着南辞的包出了酒店,抬头,就看到南辞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匆忙离开。
南辞一人驱车赶往郊外,手机上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南辞很快接通。
“甩掉你身后的保镖。”对方怕露了情绪,惜字如金。
南辞看了眼后视镜,凌铮正跟在她身后不远处,不怎么起眼的位置。
她捏着手机放到耳边,轻轻嗯了一声,“我要听到堂堂的声音,确认他的安全。”
对方想拿堂堂威胁她,就一定不会在谈判前伤害他,但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下,很快传来堂堂昏昏沉沉的呢喃。
“妈妈……别管我,那个女人不敢杀我……”
“啪!”
没等堂堂说完,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响起,电话啪地挂断。
女人?!
南辞脑子里闪过一道精光,快得让她抓不住。
她在前面的路口甩开了凌铮,到达那个海鲜仓库门前时,有一个脸上有道疤的男人,穿着工人服,敲了敲南辞的车窗。
南辞摇下车窗,摘下墨镜,神色从容地看着工人。
“把你的车钥匙和手机交出来。”工人淡淡道。
他从随身的蛇皮袋里,摸出了一把泛着银光的手铐。
南辞下车后,刚把包递过去,双手就被反剪在身后,铐住。
工人把包扔进南辞的车里,提起汽油整桶淋了上去,掏出打火机,啪一声点燃,扔了过去,黑色的奥迪熊熊燃烧,顷刻间被火舌吞噬。
南辞被铐住手腕,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她神色淡静从容。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说着她就真的闭上了眼睛小憩,工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眼,在这个年轻女人的脸上瞧不出一星半点的异色。
“工人”混黑,是黑白通吃的那种恶人,作奸犯科的事没少做,接触的人形形**,真到了被手铐铐住的生死关头,恨不能跪地求饶,涕泪皆下。
这女人的淡定,让他心中惴惴不安。
“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