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三子图谋不轨,意欲谋夺家主之位,柳重岩亲耳听到,下令打入牢狱,后来在狱中自杀了;长子里通外敌、去自家宝库盗窃,后来被当场抓到,被柳重岩的幼子怒而杀之;在下来之前柳重岩最疼爱的幼子失踪,柳重岩命人全城寻找,至在下离开前仍未寻到。”
“很好,很好,你回去吧,还有什么事,随时传信与我。”
“遵命,在下告辞。”
望着天际,傲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现在他被段家的事牵绊住了,现在谢林龙要做的事也做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赶不赶的及去见他一面,想到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辰哥——”
“公子——”
琉璃和碧菡见到傲辰这样子,不约而同的想开口安慰,却发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我们回去吧!”
等回到院子,傲辰早就收拾好了心情,恍若无事一般,而众人还在讨论着具体的事宜,这次的行动决定了段家会不会上钩,他们可不想一番心血白费,尤其是靖阳,做梦都在想着段家的人被黄金淋头的样子。
“什么宝贝呢?见者有份啊!”
“是谢林龙送来的东西,让我替他保管。”
傲辰打开木盒,将画卷递给了柳泰和,这是他妹妹的遗作,于情于理都给由他来保管,而且这东西在他手里,多少也会提高一点对他父亲的恨,免得脑子一热,跑回新悦城坏谢林龙的事。
“碧水盈盈燕轻裁,忽闻一声如泣诉;锦鲤频频平空跃,缘是天上故人来。”
一众人中,天奇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最有兴趣,反正就是一副画,也就不避嫌,好奇的探头观看,口中念叨着那首诗,陷入了深深的感动中。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你爹做的事可真够残忍的。”
天奇最是怜香惜玉,忍无可忍,当着柳泰和的面就开口指责,原本是佳偶天成,现在却被害的阴阳两隔。
“这画可以给我吗?”
柳泰和像没有听到天奇的话,望着傲辰,带着丝哀求的意味,他出事的很突然,现在手里连个怀念妹妹的东西都没有。
“当然。”
傲辰一口答应,这本就是他预期的,虽然很不屑对朋友动用心机,可这样总比到时候刀剑相向,让靖阳为难的好。
“靖阳,死不了前辈来了,你知道吗?”
“是吗?那可得去拜访一下。”
“死不了前辈现在正治疗剩余的不死药人,所以计划可能要稍微变动一下。”
傲辰这么一说,场中变得一片寂静,带着段家炼制的不死药人攻打段家,这可是他们期盼已久的事,现在突然取消计划,不由都觉得有点丧气。
“怎么变啊?你想让我们穿上黑衣,扮不死药人啊?”
傲辰嗤笑一声,白了靖阳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号令不死药人的铜哨我已经请春秋阁帮忙仿制了,口令是青杀听令,以段弘毅和夺命太岁的声音为准,靖阳听过夺命太岁的声音,钰儿会口技,到时候你们要是能以他们俩的声音说这四个字……”
“就万事大吉!”
“嗬……麻子,你果然是坑货中的坑货。”
在场的就没一个是安分的,异口同声的呼喊着,气氛极其热烈。
靖阳抓事情的重点从来都与人不同,指着傲辰的鼻子,惊叫道:“麻子你居然连这么隐蔽的口令都问到了,难道你当了段弘毅的便宜女婿?”
“我的手段多着呢,想我教你几招?”
靖阳的脸皮厚,傲辰的也不薄,连消带打的就应下了。
“嗬,好大的口气,本少用的着你教?也不打听打听,一早多少姑娘眼勾勾的看着我?等着本公子的宠幸?”
靖阳双手插腰,高昂着头,就差没在额头上写着嚣张得意了,金鱼包袋一个,这会已经忘了刚才就是因为这个而被一众好友收拾的。
“这么了不起啊?来,琉璃,告诉这位阳少,你妍姐呢?”
“妍姐姐?她一早就去找阳哥了啊?”
琉璃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帮着傲辰补刀,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靖阳耳里,如雷霆贯耳,因为他今天压根就没见过心妍,难道她知道了今天的事,生气了才没来找自己?
“啦啦啦,葡萄架倒咯。”
“后院起火啦。”
“一直在挑事,从来没赢过!”
天奇看着靖阳狼狈逃窜的背影,说了句十分中肯的评价,如果靖阳听到这话,必定会为自己叫屈,告诉天奇他也曾赢过。
…………
段家,地下密室——
防卫森严的密室中,依旧在商议着同样的话题,只是人一次比一次少。
“我不怀疑可心的话,但是你们不觉得段可心回来的太蹊跷了吗?最近的事,一环套着一环,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你们不觉得有阴谋吗?”
段弘毅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没有了最初时的那种意气风发,骆老太君针锋相对,百晓谱通告天下,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的段家可谓是举世皆敌,让他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爹,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我亲眼所见,现在那异果还有十四颗,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出来吸食月华,这等神物,服用的效果必定十分惊人,得到这十四颗异果,我段家就又能出十四个绝世高手,到时谁还敢侵犯我们?”
段可心本能的就是一声轻呼,不愿父亲放弃,血怨花海中见到神异仙株吸食月华那一幕,牢牢的刻在她心灵深处,每时每刻都在诱惑着她,已无法自拔。
“家主,那人顶多就是打着渔翁得利的主意,他难道还能天天在血怨花那儿守着?我们明里的声势弄得大一点,把他们吸引过去,属下愿意亲自去取那异果。”
“那是血怨花啊!要用多少段家子弟的性命,才能引出扎根在地底深处的异果?要知道那儿可是有血怨花啊?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尽可能的保存段家的实力,去其他洲重振段家。”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各有各的道理,争的面红耳赤,而段弘毅则像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段家花了多少年,牺牲多少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这才多少天?段家就沦落到人人喊杀的地步?
“只要家主和族老们服下异果,突破大圆满,那么我们段家仍有一战之力。”
“可要是失败了呢?我段家就将万劫不复,永无重振之日了啊!”
“你们想过天下皇城吗?那三个小姑娘把我们段家闹的鸡飞狗跳,究竟是一时胡闹还是有意而为?若是有意,则奉的是谁的意?”
密室里争吵不休,段弘毅一脸疲惫的睁开眼睛,双满满是血丝,眼神扫过密室中的每一个人,然后冷冷的质问着在场的人。
“……”
再也没人拍桌子,再也没人争吵,密室里寂静的只能听见喘息声,是啊,如果是那个人的授意,段家就算再冒出几个大圆满也无济于事。
有人仍旧抱着侥幸心理,抖着胆子道:“应该……应该不是吧?如果是那人,灭了我们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必拐弯抹角的耍我们?”
“萧靖阳和宁心妍有婚约,萧家如果求到武帝那儿,再加上宁中泽的面子,还有那位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位的武帝之女,她们联合起来牵制着我们,为萧靖阳谋取一线生机?”
段弘毅觉得自己像是从宿醉中醒来,抽丝剥茧,一点点将真相理清楚,若仅仅如此,段家倒还有一线生机,可偏偏出现了血怨花,骆家又发现了他们私藏万毒尊者,毫无疑问,段家绝无可能在中洲立足了。
“我等无能!”
齐刷刷一片都跪了下来,都在等着段弘毅拿主意,每个人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要是天下皇城也参与了这事,他们现在逃都来不及了。
“武帝已经多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应该不至于对我段家出手,玉面判官崔命现在风扬城,应该是由他指挥,骆家已经开始大量调动人马、粮草,但要攻打到我段家,还需要一些时日,进还是退,必须现在就要下决定。”
“属下愿意冒险一试,为家主取得异果,如果家主和族老能突破到大圆满境界,我等即便是远遁他乡也能东山再起。”
“我等赞同。”
“放弃所有城池,金银财物通通留下,退守段家主城,再挑一批资质优秀的年青人离开,前往海外,弘雪、傅恒你们率三千段家子弟前去夺取异果,不要恋战,我会亲自为你们吸引各家人马,其余人等分批从密道撤退,沿水路出海。”
段弘毅站立了起来,双拳紧握,望着下跪的众下属,语气坚定的道,说话时身上的气势节节拔高,让人无法仰望,心中则对自己说道,萧擎苍、萧擎穹可以让没落的萧家重新成为顶尖势力,我段弘毅同样可以办到,段家接下来是龙是蛇,就看这一把了。
“家主,您千万不能以身涉险啊!”
“家主,还是由老夫来吸引各家人马吧?段家不能没有您啊!”
密室中一片哀声,虽然段弘毅行事狠辣,可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一位优秀的家主,他们都被打上了段家的标签,中洲任何势力都不敢接受他们的,而只有段弘毅在,他们才敢想象明天,才敢想象着东山再起。
“你们以为我们段家就没有底牌吗?就算子午老人出手,我也有保命的信心,弘雪、傅恒你们一旦取得异果,立即飞鸽传书与我,我们在碧霄山暗舵碰头。”
“是!”
“领命!”
“……逝者已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那些还未安葬的段家子弟,就让他们为段家做最后的贡献。”
“属下明白!”
“可惜天不助我段家,等不到月圆之夜,否则你们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很多了。”
“属下就算挖地三尺也会为家主取得异果,让我段家重振旗鼓。”
弘雪、傅恒对段弘毅可谓是忠心耿耿,血怨花再怎么危险,以他们的武功,又有三千段家子弟掩护,去取异果应当是手到擒来。
这便是段弘毅此时的打算,可他没料到的是他深信的女儿,赖以左膀右臂的段可心所说的就没一句真话,报以希望的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楼,而他所谓的底牌又是什么呢?
剩余的四千两百名不死药人?还是那两百颗阴雷?以段弘毅行事谨慎缜密,应该知道这些都不足为凭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