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黑暗侵袭,到处都是。
森林城大街小巷开始点亮烛灯,大户人家更是挂起由幽光石锻造而成的照明。
一时间,森林城在夜色之中,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甚至街道上比之白天还要热闹。
但随着夜幕的加深,灯火逐渐熄灭,人影也渐渐稀少。
渐渐地,街道上看不见人影,而灯火也全数熄灭,抵挡在外的黑暗再一次侵袭,森林城彻底淹没在黑暗之中。
临近月夕,还算圆满的银月高挂于空,抛洒着银灰色的光辉,让森林城虽然黑暗,但也能够视物。
此时,一道人影自飞跃街道间距,落到另外另一边的屋顶。
接二连三,一连三道人影飞过,飞驰前行,待到来到一座酒楼的前方之时,方才停下。
正是余刚三人。
“海哥,真的要这么做吗?”郑康有些犹豫说道。
“知道你胆小,可都到这里了,你还犹豫不决。”余刚不耐说道:“你既然不敢上,那又何必跟来,现在你想回去,就自己回去。”
“你说谁胆小。”被说出心中真实所想,难免有些不堪,而郑康反应更是激烈,犹如被激怒的小兔子般双目通红,瞪着余刚。
余刚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在意这些话。”海齐眉头皱起,轻声肃道。
郑康宛若没有听到,依旧瞪着余刚。
“郑康,不是我说你,既然都来了,那就不要犹犹豫豫,跟着我混,我会让你吃亏吗?”海齐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海哥定然不会,可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郑康这才移开眸子,看向海齐,说道。
“不好的预感?”海齐闻言轻笑一声,说道:“有我们两个先天境界的武者在,还能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海哥,还说什么,他不就是再给淡笑找借口吗。”余刚这时插话道。
他不想多耽误时间,那根虎头棍,很中他心意。
这次,郑康却没急眼,而是有些忧心惶惶地看着海齐。
海齐见郑康这幅模样,心中也犹豫了起来,但是又想着白天余刚的那句话,不免暗自轻笑自己心念不坚,但总得留个心眼。
“这样吧,如果一有变故,我们就全力脱身。”海齐对郑康言道。
郑康点了点头,看着海齐与余刚的蠢蠢欲动的劲头,又是先天境界的实力,不免也有些觉得自己今晚有些疑神疑鬼了。
统一了想法,方才行动。
而余刚早就不耐烦了,第一时间飞跃而下,降落街道,随后轻点地面,跃入酒楼。
“这余刚...”海齐见状,摇了摇头,随即跟上。
郑康犹豫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
“嗯...”
酒楼内堂,比较深的客房内,换洗好衣物,在床上盘膝修炼的许于似有所感,睁开双眼,似有锋芒蕴含,凛然如剑。
“有人来了。”
许于下床,取下挂在床尾的扶念剑,看向一道黑影闪过的窗口,眯眼皱眉。
“玄钢铁拳。”
房门破开,木屑纷飞,一颗闪烁着钢铁般光泽的硕大拳影出现在许于面前。
扶念出鞘,剑光一闪,提剑直刺,剑尖顶在了钢铁般的拳头之上。
“有些本事。”
拳头被挡,余刚微微诧异,但也并未太过在意,反倒咧嘴冷笑。
“悬月贯影。”
窗外可以看到圆月,但一人手拿长枪,却是挡了这光景。
刺人突破窗口,脚踏地面,长枪在手中舞了个枪花,随即向许于刺来。
许于早就有所防范,剑鞘在手中转动,随后握住鞘口,尖端刺出,犹如另一柄剑般与枪尖相碰撞。
层层突破的长枪仿佛碰到了阻碍,难进寸步,海齐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滋生了退意。
碰到了硬茬。
但他们还有一环。
“郑康,还不快出手。”
余刚已是忍不住喝道。
随着余刚喝声落下,一人顺着被余刚破坏的房门几下快步,逼近许于,手中的剑刃在灯火之下闪烁着寒芒,向许于胸口刺去。
杀了他!!
余刚看着郑康刺出的剑,眼中不由露出兴奋之色,目光不由落在那根被许于放在墙角的虎头棍。
那就是我的了。
海齐则是微微讶异,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滋生出的退意来自哪里。
“叮~~”
许于看着郑康刺来的剑,面无表情,双目之中锋芒闪烁,无匹锋芒透体而出,铺天盖地,几乎笼罩在这间房屋之中。
而郑康刺来的剑更是在莫名颤抖,握剑的手都有些不稳,刺偏了,从腋下刺了过去。
“撤。”
海齐总算明白刚刚滋生的退意从哪来的了,是来自这名少年的。
喝出这一声,海齐就没去管剩下两人,收枪之后,就急速地跳窗遁走。
而余刚也明白了海齐的意思,咬咬牙,眼中一抹狠辣,撤拳之后,抬腿踹向郑康,将郑康当做攻击物品般踢向许于。
许于下意识的将伏念在手中反握,迅捷地划过郑康的脖颈,没有丝毫的犹豫。
郑康也反应过来,可却是晚了。
“不要,我堂兄可是青峰山...”
话都来不及说完,就已经发不出声了。
收剑入鞘,郑康也双目圆瞪的倒在了地板上,咽喉处,没有鲜血喷涌,只有一道细长唯有细看才能发觉的剑痕。
“客观,你没事吧。”
小二姗姗来迟,而其他客房的房客也在打斗之声停止后才开门而出,在破坏的门口翘首围观。
“没事。”许于摇头,随后吩咐道:“你处理一下。”
“客观放心,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小二面色更加恭敬了,速度极快地找了人手,欲将郑康的尸首抬出去。
“啊!!!”
可一人刚抬起郑康的头,鲜血就如喷泉般从脖颈处喷溅而出,染了这人一脸血红,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一脸懵逼。
在门外围观的武者皆倒吸口冷气,看向许于的目光也充满了不一样,甚至还有轻声议论。
这人...好快的剑。
许于没去理会,将伏念重挂床尾,扭头看向墙角斜靠的虎头棍,摇了摇头。
贪念。
如果不是因为余刚的一时贪念,郑康或许不会死。
而且,刚刚已是余刚之因,郑康才会死,许于可没下杀心。
所以,真正该死的人,应该是余刚。
白天,余刚看到他负背的虎头棍时,那眼中炽热的贪婪,可没逃过许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