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件事情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啊，若不是女儿这般勇敢，她还犹如困兽一般，倍受着折磨。

凌曼舞紧握着女儿的手，泪水不断坠落，这么些年，她心里的痛苦是分很多种的，有来自于苏府的、丞相的、凌兮颜的，还有愧疚于儿女的，思念望月的。

轻抚着苏璃的长发，凌曼舞低头吻了吻女儿的脸蛋。

“对不起，孩子，我的孩儿，娘对不起你们，从小到大都没有为你争取一些什么，也没有为你做什么，连你那刚出生的哥哥我都护不住，也从未照顾好你，培养你。”

她曾经试过为女儿争为女儿斗，可是她发现，她越是争，璃儿就越是危险重重。

在她小的时候，丞相带她与苏玥参加宫宴，就连在宫里，都有人敢对她下手，推她落水，若不是齐王爷相救，她早已……

至于璃儿是如何落的水，她当时却是无从下手去查的，因为凌家镇守着边关，京城里的人脉根本寥寥无几，丞相回来只说是苏璃贪玩，不小心落了水，但璃儿却说有人推了她。

所以，

不论是绝王爷还是齐王爷，她心里都是满意的，所幸绝王对她极好极宠，齐王又把她当成挚友，这让她多少是放了很多心的。

凌曼舞哽哽咽咽将当年的事情说与苏璃听，苏璃听完只觉背脊寒凉，原来在那么小的年纪里，生死便已相随，她一直不大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落水被齐王爷救了，后来齐王爷便与她相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接过陈妈妈递过来的帕子，替母亲擦拭着那一满脸的泪，苏璃想劝母亲别哭，可是她压抑了十几年二十年，也该发泄一番，她到时候自会下药方调理母亲的身体。

陈妈妈却是看得肝肠寸断，也于心不忍，急忙扶住凌曼舞颤声劝她。

“小姐，莫哭莫哭，你还在月子里头，这样伤身子，对孩子也不好，现在已经解脱了，咱们应该高兴，应该向前看，把往后的日子过好，咱们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欢喜的日子，都打起精神来，可好？”

陈妈妈年岁长，看东西看得深远，自是知道往后的路，恐怕还有一路的腥风血雨，她早晚要嫁进曲府，也早晚要见世人，丞相早晚要发现她嫁了人，苏府的人也早晚要发现的，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面对。

苏璃伸手握住了陈妈妈的手，紧紧的捏了捏，朝她微微勾唇，陈妈妈重重点头，回握住苏璃的手，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小小姐为了她的母亲，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也做出许多为世人所不耻的事情。

她是真心希望自己的母亲得到幸福的！

与其站在低处，一辈子受人指点，不如高爬，让别人都不敢仰望，更不敢指点。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曲先生抓死曲府，然后接近皇宫，受封赏受俸禄，一步一步高升。

如果一切都按步就班的往前走，曲先生最终要站的位置，应该是太子太傅！！！

凌曼舞哭得不能自已，只拼命的点头，搂着苏璃心里直发疼，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璃儿啊，她越争，璃儿越危险，反倒是她放弃了一切，忍辱负重，璃儿还堪堪活下来了，虽说过得跟什么一样，但好歹也活下来了。

“我们走了以后，你切记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也不可跟王爷胡闹，他再怎么疼你爱你，也是亲王之列，那是皇帝的儿子里，位份最高的一位，娘看得出来，绝王爷绝非池中之鱼，将来是有大作为的。”

“若是他将来要纳侧妃、妾室，你也得好生看顾，生了庶子庶女的，你也当成亲生的，总归是不能昧了自己的良心，若那些妾室不听话、耍手段，你只管打杀了去，这却是不能忍的。”

“母亲……”

苏璃被母亲这哭笑不得的话弄得无奈起来，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母亲这描述的生活，她想想就觉得怒火中烧，更别说是忍受了。

“楚绝影若是当真那样做，那我们夫妻的情份也就到头了，他纳妾，我便纳面首。”

“胡言乱语。”

凌曼舞哭得正伤心，听得女儿这般胡闹，便又忍不住恼怒了起来，这哪是夫妻的相处之道，她已经把日子过成了这般，可不想女儿也活得乱七八糟，至少府里要规矩严明，谁都不能乱来。

苏璃替母亲拭了泪水，觉得她情绪释放得也差不多了，这才扶着她重新靠好，盖上被褥。

“母亲，我是认真的，他若负我，我也不会忠贞不二。”

凌曼舞怒瞪着女儿，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戳了一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事她得跟望月好生的说道说道，让他看着些自己的妹妹，切莫胡闹了去。

“你兄长的亲事，你可有操心？”

这满京城都是姑娘，怎么就没有一个让他看得上的？望月生得那般俊美不凡，按理也会得到很多姑娘的青睐才是啊，苏璃一听母亲叨就开始想要走，只得胡乱点头。

“有看的，但是兄长要求稍微有些高，寻常的世家小姐，他是看不上眼的，不急的，我定会为他寻一方好嫂嫂。”

不是心灵福致的姑娘，恐怕还真配不上哥哥，一说起这个，苏璃倒也生出一丝期盼，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嫁给哥哥。

“哥哥马上就要进钦天监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哥哥应该会一路过关斩将，得到副殿之位，母亲莫要担心他，有国师看着，他必会一生平顺的。”

凌曼舞听说儿子就要入宫，倒也高兴了起来，他这般上进，她是高兴的，而且回了凌府之后，她便能天天和大儿子在一起，这么一来她倒是想起来了。

“璃儿，我们与你哥哥，要不要另僻一座府邸？”

哥哥自有家室，应该过自己的小日子，虽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但还是分开的好。

“我有为哥哥造府邸呀，琼楼便是我为哥哥造的，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母亲且先等等，再者舅舅、舅母与母亲也多年未团聚过，不如趁这个机会，团聚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