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虎虎生风地走了，好似有什么急事。

姜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果真有几个漂亮丫鬟上来给她引路。

“小郎君，随我来。”

漂亮丫鬟提着一盏琉璃灯笼，带着她七拐八弯到了一座红柱林立的大堂前，走近了，雾白的热气扑面而来。

“世子殿下就在里头。”

“这里？”姜芥莫名觉得眼前的地方太大了……

漂亮丫鬟道：“小郎君快去送公文罢，世子殿下等着呢。”

说罢提着灯盏走了。

姜芥拖着一大袋子公文迈过门槛……她原本也不想拎着这么一大袋子公文，只是小祖宗又没说要哪一本，她便全提了来。

“世子殿下？”

她伸手扇开眼前的雾气，小声地喊。

真是怪了，这地方怎么这么多热气？看起来倒像是泡温泉的地方……

哗啦一阵水响，姜芥愣在了原地。

面前还真出现了一座温泉水池的轮廓，水光盈然，纱帐依依，隐约透出一道朦胧的身影……

是光着的。

这……竟然有人在洗澡！

姜芥睁大了眼睛，没有看清那道身影是谁，便后退了一步。

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她可不想一会儿被人当成流氓给打出去，赶紧拖起袋子悄摸摸转身出去。

“公文拿来了么？”

是李长渊的声音！

姜芥当即定住步子，转头仔细看了一眼纱帘后的人，果然是那个小祖宗！

“带……带来了。”

她就地放下一大口袋公文，道：“世子殿下，东西搁在这儿……”

话没说完，李长渊又唤道：“拿过来。”

过去？！

姜芥深吸一口气，不敢不过去。

她拖着一大袋公文到了水池边上，距李长渊又进了一步，几乎能看到……他半个精光的身子。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就当他是那帮大理寺的汉子一样儿……在冲澡！

都是男的，没什么不一样！

姜芥咳嗽一声，尽量表现得面色如常，道：“世子殿下，您要在这儿……看么？”

这里全是水，万一打湿了公文苦的还是她，还得回去再誊抄一遍。

“怎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李长渊反问。

“小的哪敢……”姜芥乖乖地将折子递给他，问道：“您要哪本？”

她微微别过脸，尽量不去看他。

温热的指尖划过掌心，李长渊接过折子，淡淡吩咐了一声，“搓背。”

搓、搓背？

姜芥偷偷的四下张望一圈，半个上来应话的小厮都没有，他在叫谁搓背？

叫了半天不见她上来，李长渊从水池边抬起头，再次命令道：“过来搓背。”

还真是叫她！姜芥立即钻过纱幔，双手撑地爬了进去，回道：“搓……搓背……来了！小的马上……”

李长渊泡在水池里，一丝不挂的上身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姜芥垂下眼眸，低头去找搓背的物什。

看到她有些惊慌无措的模样，李长渊笑得很惬意，甚至还催促了一句，“快些。”

“是……小的这就来。”

姜芥端起盛澡豆的琉璃盏，一把雪白的软巾，趴到水池跟前，忐忑地朝李长渊伸出手。

热气一阵一阵扑到面上，熏红了她的脸。

她埋着脑袋，双手用力地往他背上搓啊搓，就跟裴娘平时搓衣裳是一样的。

眼睛看着公文，李长渊瞥了一眼姜芥，有意捉弄她。

他突然问道：“你脸红什么？”

姜芥依然埋着头，几乎快把头埋到肚子上。

“回……回世子殿下。”

她收回一只手拍了拍脸，道：“是这儿水汽太热了。”

“原来是水汽太热……”李长渊沉吟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臊的。”

姜芥干笑了两下，“世子说笑了，大家都是男人，我……我有什么好害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