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三丰见姜芥堕马，立即转过头道：“娘娘那马还疯着呢，慕小姐可不能骑！”

李长君便转头对慕清瑶道：“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还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到，是臣女鲁莽了。”

慕清瑶顺势低头，作出一副乖觉的模样。

李长君还欲让李长渊说些什么，一转头，却发现他早已不在座位上。

“元沂……”

她唤了一声，却见李长渊不知什么时候朝马场走了过去。

那个小狱吏堕马，他竟然亲自上前察看，众人不禁心下暗暗吃惊。慕清瑶更是脸色不好，她没有想那个小狱吏对世子那么重要。

李长渊皱着眉朝姜芥走去，心下疑惑，难不成真是他判断失误，她根本不会骑马？

原本喧闹的马场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停留在李长渊身上。

一手搭住栏杆，姜芥扶着额头站起来，摸到自己脑门上肿了一个大包，是刚刚摔下来时磕到地面上了。

她在心里暗自庆幸，没见血，算是轻的。

“嘶——”

不料身旁那匹劣马又长叫一声，朝离得最近的姜芥冲了过去，它冲得凶，无人敢上前制止。

才被摔下来不久，姜芥的脑袋也是懵的。

她甚至连救命都来不及喊，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抱头蹲在了地上。

李长渊离得远，见到这一幕瞬间加快了脚步。

就在马蹄子踩到身上的瞬间，一双手突然用力的抓过缰绳，将劣马的蹄子又拉了回去。

地上扑起一阵灰尘，几抹翩然的衣袂落了下来。

“二公子，您小心啊……”

耳边远远传来焦急的喊叫声，姜芥抱着脑袋，慢慢抬起头。

她身前站着一道和风朗朗的身影，再往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猝不及防撞入眼中，犹如七年前那般温润清雅。

姜芥霎时呆住了……

娘亲的笑语忽然响在耳畔。

“他们家那个谢小郎君啊，模样生得俊，才学又好，多少人盼着结亲呢，我得赶紧为咱们燕燕定下来……”

“燕燕啊，长大了叫谢哥哥娶你好不好？”

“定了亲，你以后你就是谢哥哥的小娘子了……”

“燕燕妹妹……”

他曾经这样叫过她的闺名，恍如昨日。

谢弈拉住马，见姜芥还呆愣愣地蹲在地上，笑道：“这马好了，你起来罢。”

他的声音好听得犹如一阵春风，姜芥险些落下泪来。

“是……是……”

她忙不迭地退到一旁，手忙脚乱。

不过是从前订过亲而已……她本不该这样失态的。

姜芥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到时候再叫人瞧出什么端倪，便是顺着马场周围的栏杆，飞快地跑了。

“二公子！二公子！”

一个随身侍从跑了上来，上下打量谢弈，“您没事儿吧？刚才那马冲得可凶了！您要是出什么事儿……”

为了救一个小狱吏，未免太不值得！

谢弈叫人将马牵了下去，转而向李长君走去。

“参见皇后娘娘。”

他对李长君行了礼。

李长君淡淡点头，目光还在寻着李长渊。

倒是周围的世家贵女见了谢弈，再度活跃起来，都像见了未来夫婿一般欣喜，“原来是谢公子来了……”

人称芝兰玉树，才名远播的谢小郎君，是京中少女择夫婿的第一人选，不由得她们不激动。

“谢公子今日这身骑装我都没见过……”

“你说他待会儿会不会同咱们赛马？”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慕清瑶耳中，令她心内五味杂陈，心上人就在眼前，却不属于自己……

那些闺中少女尚可以对他抱有幻想，而她，却连日后连与人谈论一句的资格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