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沅，我留下来……帮不了你什么忙。”姜芥迎着风道，她也看得出这一城的人都在垂死挣扎。

见季沅愁眉不展，她又侧过身道：“但或许能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你不用这么说……”

季沅领了她的好意，却也不愿她被牵扯进来，同自己一起葬身于此。

没等季沅开口，姜芥忽然将手中的一份地图递给了季沅，“我之前与南蛮公主交手时，知道她在越州城底下埋伏了一个暗道。”

“暗道？”季沅不解，她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地方。

姜芥也不去解释，只道：“真到了撑不下去的那一日，也可以算做一处避难之所。”

她的意思，便是到城破之日，让他自己逃难用的，季沅听到她这样说，便知道她是这个意思了。

姜芥再次看着季沅问道：“季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若是能好好利用，他好歹可以保全自身。

不论如何，季沅面对这份好意，心中都是感激的。

“小姜头，谢谢你。”

见他收下地图，姜芥轻轻跃起，跳上马匹，大喝一身眨眼便离开了越州边境。

越州几乎成了弃城，接下来唯一办法，只有找李长渊，才能搬到救兵了……

“驾——”

骏马疾驰而去，只留下飞尘灰烬。

“希望我在越州城破之日，能够等到你。”

季沅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京城里的雪下了许久，似乎总也没有晴朗的时候。

大理寺风吹松叶，李长渊独自一人坐在檐牙下，想起姜芥时常站在这底下擦地的场景……忽然伸手往地上掷下一个酒杯。

酒杯“啪”地一声碎在地面上，映衬着空荡荡的院子，越发幽寂。

急促的脚步在回廊尽头应声响起。

靖人急匆匆地走进来，面色急切地禀报道：“世子殿下，娘娘从宫里送了新的消息出来……”

“说。”

李长渊轻轻松手，又碎了一只酒杯在地上。

“陛下有令，令人全力捉拿巴陵旧犯。”

靖人说完，又道：“就连……就连谢家二公子都被他扣押下了！”

想想那谢弈可是玉少辛的心腹，如今连他都被陛下扣押，此次看来是要动真格的……这样一来，姜芥恐怕要凶多吉少。

话未说完，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

只见一个侍卫又是急切又是大喜过望地冲到李长渊身前，上气不接下气道：“渤海王……渤海王回京了！”

“什么？！”

靖人下了一跳，这样的关头，渤海王竟亲自领兵回京了！

父亲回京了……

李长渊无动于衷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波澜，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就在城门官道上呢！”

“已经来了！”

侍卫道：“渤海王走的是水路，故而京中无人知晓……”

话音未落，李长渊已带着靖人，匆匆赶往城门官道。

铺了汉白玉石的官道远远蜿蜒，通往皇城，有雅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平民百姓纷纷回避，“是渤海王回来了！”

姜芥带着斗笠站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回身离去。

李长渊远远骑着马从人群前方打马向前，二人正好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