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自成乍一瞥见她，便唤道：“提水桶的婢女，你过来。”

水桶停下，杂使丫头见四周没有人，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是叫我吗？”

“对，就是你，快过来。”慕自成有些不耐道。

“殿下，叫我何事。”

她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花叶相映之下，清澈如水的眸子晃得二人眼前一亮。

一晃回神后，慕自成赶紧吩咐她道：“你快去宫门口传我的话，告诉慕大小姐，便说我已找到应对之策，让她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身子要紧。”

“是。”

“去吧。”

水桶还留在地上，杂使丫头便一路跑了。

雪海茫茫。

姜芥自囚车上听见山下的动静，似乎大批人马打杀起来。

“你是谁？”她对月味问道，却是不肯跟他走。

谢弈忽然拿出一串玉珠来，“姑娘可认得这个？”

姑娘！

他居然认出来自己是个女人！

姜芥随即朝他手中的玉珠看去，正是她与谢弈定亲的白玉香囊。

“我跟你走。”

见到这个白玉香囊，她便知道这人是谢弈的人了。

月味解决了两个士兵后带着姜芥一路朝山下奔逃，刚转到林子的拐角，便有一道悄无声息的人影从她身后逼来。

姜芥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眉目间生出杀气的刹那猛然转身，手中的长剑便已疾速挥出。

“滚开。”一道冷哼从她嘴里发出。

被剑气打退的身影落在地面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白桑看着面前的姜芥和月味，再次确定了那张脸就是姜芥以后，面色这才稍稍缓和。

虽说她总觉得姜芥有哪里不一样了，但也只将缘由归结于她身上的血腥味，让她看起来柔弱那么一些。

像个女人……

女人？！

白桑立即吃惊地抬起头，“你是个……女人？”

“是又如何。”姜芥毫不忌讳地答应，现在就算她知道也晚了。

她见白桑独自一人，便知道她落了单，然而时间也来不及容她多想，抽出手中的剑道：“让开。”

“也不看看！你配吗！”白桑不屑道。

然而听完她的话以后，姜芥却没有任何波动，眼神透着一种陌生的蔑视。

蔑视……

白桑心生恼怒，那样的眼神无疑惹怒了她。

寒风拂面，异常刺骨。

“真是不知死活！”

她提起手中的剑，似乎打算一剑杀了姜芥。

怪不得之前那个渤海王世子对她如此不同，原来这是他的女人……

姜芥看着她飞身上前，不为所动。

直到白桑逼近额间一寸，她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波澜，只是漠然抬手，一剑斩去。

“你……”

飞身上前的人影甚至来不及尖叫一声，便被拦腰斩成两截，那双惊恐的美目还睁在半空里。

“公主殿下！”

随着尸身一齐掉落的，还有一道惊骇欲绝的叫声。

紧接着赶来的大队人马看到地上断成两截的尸体，扑倒在地，因为太过冲击，一时竟哭不出来。

地上的血染红了地上的泥土，众人这才失声痛哭道：“公主殿下……”

姜芥没有多看一眼，跟着月味朝雪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