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医写好了房方子，向李长渊呈去。

李长渊许是想得太过认真，一时没能听到旁人的声音。

“世子殿下，这药方……”

杜太医只得凑近些将方子递过去。

他稍一偏头，恰好自李长渊怀中看到长发披散的姜芥。

刹那间，一张姣好清秀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烛火里，眉目如画。

杜太医拿着药房的手突然顿住，眨了眨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好端端的，自己怎么把一个男人看成了女人！

他疑惑地站定，目光细细顺着姜芥的容貌骨骼描绘了一遍。

竟是越看越像个女人！

难不成……

杜太医联系起李长渊诡异的举止，请他来给一个狱吏来看病，又把人捂得严严实实地不给看，莫非就是因为……

他看的这个病人根本就是个女人！

老头子还打算确认一番，却见李长渊猛地转过了头。

杜太医吓了一跳，手一哆嗦药房便掉在了地上。

“世子……世子殿下……”

“这是药……药……”

他被李长渊凶戾的目光看得说不出话来，药方也不敢捡了。

李长渊伸手拉过棉被，遮住了姜芥的脸，修长的手指在棉被上点了点，眼眸寒如霜雪，“看到了什么？”

他轻声问道。

语气透着深不见底的杀气。

杜太医“噗通”跪地，“世子殿下……世子殿下饶命，别杀老夫！”

“老夫什么都没看到！”

“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世子殿下饶命……”

他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暗道自己真是时运不济，怎么就倒了这样血霉！

发现了渤海王世子的秘密，恐怕再没活头了！

李长渊由着他磕头，并不叫停。

杜太医磕了一阵，心如死灰。

靖人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世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要属下进来？”

外头隐隐漫过一连串的脚步声，杜太医还以为他们要冲进了杀了自己，赶紧喊道：“世子殿下！这小郎君还没救活！”

“留老夫一条命吧……”

“退下。”

李长渊及时制止了门外的人。

他冷冷地看着杜太医，“治好了她，留你一条命。”

“是！是！”

杜太医坐在地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李长渊又道：“日后若有风声走漏，你这条命……依然活不到第二天。”

“解药送上来，下去。”

杜太医打了个寒噤，唯唯诺诺地走了。

靖人见杜太医慌慌张张出去配解药，便回了屋子。

这一次，李长渊却没有避讳他，而是起身坐在了桌旁，姜芥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真正的容貌展露无遗。

靖人原本只想扫一眼她的伤势，在看她长发披散的容貌后，却疑惑地皱起了眉。

“这……怎么……”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猛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小子分明是个女人啊！

难怪难怪……

之前他总觉得李长渊待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原来是因为这小子是个女人！还特地深夜抓了太医来救她。

恐怕早就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了！

这么说来，那李长渊对她岂不是……

靖人愣了一瞬，飞快地提脚，打算退出去。

“站住。”

李长渊命他回来。

“世子殿下。”靖人回身低下头，“属下待在这里多有不便。”

因为姜芥是个女人，还是李长渊看上的女人。

李长渊似乎有意叫他知道，语调毫无波澜，“再不便的时候也过去了。”他记得靖人之前没少揪着姜芥揣上几脚。

“只要你从今日起……你知道就是。”他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靖人应该很明白。

姜芥以后的性命就跟他挂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