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去。
“你喜欢喝酒吗?我陪你喝!”
“哎呦,这是谁啊,我可不敢让陪!”
他只看了我一眼,又把脸笑对那个女人。
我在他面前像是一个陌生人似的。
“美女还不走吗,这位先生已经说不要你陪了!”
那个女人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了又打量,眼神像是刀子一样锐利。感觉像是到嘴的猎物要被人给霸占,她表现出极强的战斗欲。瞬间,周围的沸腾的音乐被她剑拔弩张的气势给覆盖。
让子凯说得很对,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这样一个除了死,什么都不怕的人,当然不会回避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
“我要是一定要你陪我喝呢!”我把韩叶诚的酒杯又加满了。
“那边男人多的是!”
他摇晃着手指,指了指舞池里的人群,接着眯起来眼睛对女人笑。
他笑,女人也笑,笑得浪花四起、贱声连连。
“我说,你是新来的吗,怎么一点规矩都不讲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吗?”那个女人故意把声音给拉得好长。
“您经验颇丰,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此刻看着她那变形的脸说出前辈,我感觉到由衷的恶心。
“倒是有资质,是一个好苗子,只是你不该出现在我眼,和我抢男人!”
她居然说我和她抢男人。
“愿意和我喝还是和她喝!”
这次我看都没有看那个女人,而是直接给了韩叶诚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他怔在了那里,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几秒钟后笑容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如水的深沉。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女人呲牙咧嘴,伸出手做好要揍我的姿势。
“我就喜欢吃罚酒!”
她的手像是恶魔一样,向我脸上扑来。
我就待在原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击,也不想反击,就静静地等着她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或许一个巴掌我能更清醒一点,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我紧闭双眼,接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响起,我的脸上没有任何感觉,不是疼痛,也不是痛苦。
睁开眼睛,韩叶诚站在我的面前。
“我就不打女人!”韩叶诚说。
“我是女人,我不在乎,你是想英雄救美吗?你让开!”
看样子那个女人是一定要教训我了。
“让开的是你,我虽然不是我的女人的英雄,难道就不能救了吗?”
“你让开,我和你没有关系,你让她打好了!”他越是在我眼前护着我,我就越是任性,我用力把他往外推。
他忽然转身,紧紧地抱住了我,把额头贴在了我的额头上,低头看着我,嘴里全是热腾腾的酒气。
“你为什么不躲开!就是因为你不怕疼吗,你不疼,我的心会疼,难受!”他已经泪眼汪汪。
“我不想让你这样,你这样我会担心你的!”我哭。
“我错了,别不理我好吗,没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一片黑。”他抱着我的脑袋像一个失去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哭。
习惯了有他的日子,没有他的存在,我还真觉得世界少了一点色彩。
后来再说起酒吧那一晚,静一总会拿韩叶诚的哭来调侃,就因如此,那个女人是带着一脸鄙夷和不屑离开我们,就连静一这种在情场的老手也被韩叶诚的哭给震惊到了,估计她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样干脆得哭过吧。
哭和眼泪并不是女孩子的专利,有生以来,我最大的癖好就是看男生哭。如我所愿,好像只要在我身边出现过的男孩子都有过哭到痛彻心扉的时刻。
不知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造孽太慎重。
南华镇的拆迁事件终于闹到了台里,本来像这样和群众零距离接触的工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的,但是这次戴琪出奇意外地接管了这一件事。
关于这个偏远小镇拆迁的事情,闹了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居然想到了电视台这一媒介,想通过电视台这一比较公平的媒介曝光那些非法拆迁的开发商,以此来讨回一个公道。
虽然要辞职了,在关键时刻,戴琪还是很看重协作的力量的,在她眼中,我虽然不能去做顶梁,但是最起码我可以是一个比较合格的助手。
采访大厅里接待了几个小镇代表,在所有的额代表里,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卜承善。
他还是那么落拓,还是那么沧桑,只不过比以前更多一些苍老,都要50岁的人了。如果时光倒流0或者0年,他一定和现在的让子凯一样既不羁又风流。但是时间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无一人能例外。
“大叔,怎么是你,你是南华镇的?”
“哎呦,小姑娘你还记得我是吧,那个韩记者呢,就那个又高又帅,一表人才的韩记者,让他来接待一下我!”他很激动,激动地神情里夹杂着炫耀,接着他又回头对后面的几位代表说:“看吧,我就说我在电视台里有认识的人,你们还不相信,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哎呦,我说老卜啊,你现在别不正经了,赶快说咬紧的事吧,我们还要赶车回去呢!”一个很朴素地妇女焦急地说。
“老卜啊,没有想到你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该不会就是你的儿子吧,哈哈……”一个和卜承善很年龄相仿的大叔开玩笑。
“哈哈哈,你不是一直吹牛你在城里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然后又为你生了一个儿子吗?”又一个声音在这一小撮人里冒出。
他们在开玩笑,在说着和本次采访无关地事情,本来戴琪是很不情愿地进行这样的采访的,这次她更摆出了一副很不情愿地样子。就算是面前的几位代表们在调侃卜承善的私生活,戴琪还是假装眼前什么都没有一样,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还在真别说,说不定就是我的儿子呢,和我儿子的妈妈一个姓,都行韩呢!”卜承善认真地对待他们的玩笑。
说到这里,戴琪微微皱了一下眉毛,眼神也明亮起来,变得不再那么目中无人,而是对他们的话题表现出了极强的兴趣。
“她叫什么名字?”
“当时我就没有打算要我的孩子,也就没有关心他叫什么名字。”卜承善脸上凝重起来。
“我问你你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戴琪一副审视犯人的模样。
“美珍!姓韩!”
他说了四个字,只是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却像是搜集到了关于洪荒以来的信息。
“韩美珍”不就是韩叶诚的妈妈的名字吗,那么说现在一切都能划上等号了。
站在我眼前不是别人,就是韩叶诚的亲生父亲啊,难怪韩叶诚这么帅,原来他有一个即使现在已经老了,但是仍然很有男人魅力的父亲啊。
我诧异和不知所措间,也看到了戴琪同样的炎,在看到她那样眼神的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洋葱一样层层在我眼前剥开。只是我应该从一开始就该剥到洋葱的额内核,但是我没有。
事情从我第一次去韩叶诚家,我就该有所注意,那次和妈妈在公交车上遇见的那个落魄的醉汉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为什么我在阿塔亚的时候觉得他很熟悉,但是我却偏偏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呢,如果那时候我知道的真相的话,又会怎样的?
还有,在韩叶诚家妈妈躲避韩美珍的眼神,和想要慌忙离开她家的紧迫感,还有韩叶诚在飞机上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还有楚阿姨和妈妈的秘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韩叶诚是这个人的儿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卜承善这样不负责的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