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9月14日,共进会和文学社在武昌雄楚楼10号刘公住宅举行了第三次会议。
参加会议的各个代表,按照秘密集会的严格要求,一个一个悄悄进入了刘公家里。公韧和一些保卫人员,严密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瞭望哨也放出去了很远。好在刘公家是武昌巨富,来的又都是军人,所以没有引起清军密探的太大注意。
这次会议除了文学社的蒋翊武因为在湖南岳州驻防未到以外,两个组织的主要领导人几乎全都参加了。会议由刘公主持,他穿着西服,除去了发辫,留着大被头,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
刘公慢条斯理地说:“各位同志们,共进会、文学社的朋友们,今年8月份,由于四川保路风潮的进一步扩大,我们一部分湖北新军即将调入四川,如果他们一旦调走的话,就分散了我们革命党在新军中的力量。在这种形势下,我们湖北革命党人必须加紧起义前的各种准备工作,一旦时机成熟,立即起义。要想起义,我们还有许多迫切的工作要做,如共进会、文学社还没有进一步联合,指挥机构还没有进一步确立,起义计划还需要制定,还需要争取全国革命党的支持,等等,等等。今天把各位请了来,就是商量这些事情的。好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就请孙武同志代表共进会发言。”
大家要鼓掌,刘公看了看外面,赶紧摆了摆手制止。文学社的蔡大辅铺好了纸笔,准备做纪录。
孙武站了起来,他的两眼炯炯有神,如闪电一样,迅速地扫视了大家一圈,然后兴致勃勃地说:“各位革命同志们,共进会、文学社的朋友们,现在革命热情持续高涨,湖北立宪派原来是死皮赖脸地哀求着清政府实行立宪,经过一次次的请愿活动,一次次的失败,他们对清政府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最后确立了‘推倒政府’的目标。这实际上和我们的革命目标已经一致了,他们从中间派变成了我们的朋友,壮大了我们的队伍。湖北也和四川一样,爆发了铁路风潮运动,使湖北广大人民对清政府的卖国行径更加痛恨,这种仇恨对我们的起义是一种巨大的动力,也可以说是我们的一种重要辅助力量。苛捐杂税,天灾人祸,已经将老百姓逼到了无法生存的境地。为了生存,湖北各地的饥民,抗粮、抢米,聚众求赈济的事件层出不穷。这段时期,各地会党起义也有较大动作,去年12月7日,温朝钟击败清军,进入黔江县城,使川、湘、黔、鄂四省为之震动。我想,我们湖北四通八达,既是一条生路,也是一条死路,如果我们指挥得当,就能迅速得到全国的支持和向全国发展,如果计划不当,也可能招来全国清军的围攻。我们必须计策周全,不能轻率盲动。目前准备工作已大致完成,尤其是刘公同志,慷慨捐输重金,还有邓玉麟、公韧同志想方设法筹措资金。今天这个会,是在革命的紧急关头召开的,希望大家好好地讨论一下联合的诸多事项,我们只有进一步联合,才能同仇敌忾,才能把分散的各种力量拧成一股绳,才能最有力地打击清政府。”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个个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但是大家最关心的就是联合的实质问题,孙武对实质问题还没有表态。孙武讲了一阵大好的形势,终于触及到了实际问题,他说:“今天,共进会的刘会长也在,文学社的代表都在,就由他们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他又把皮球推给了刘公和文学社的代表。
刘复基站起来,干脆利落地说道:“革命的同志们,过去我们文学社和共进会是消极合作,争名啊,争利啊,争人员啊,现在已经到了起义的紧要关头,应该积极合作了。我建议,什么文学社啊,共进会啊,暂时搁置一边,我们一律以革命党人的身份,与清王朝拼个你死我活。”
刘复基的建议,同志们忍不住轻轻地拍起了热烈的掌声,表示最大的支持。刘公赶紧对大家摇手,又指了指外面。
大家不鼓掌了,刘公站起来笑了笑,算是对大家表示感谢。刘公稍微清了清嗓子,众人见共进会的会长要发言了,都在静静地注视着他,看他怎样说。刘公语气平稳地说:“我坚决支持刘复基的建议,不但原来团体名义要取消,就是原来个人的名义,也要作废。像我吧,我被推为湖北大都督,刘英为副都督,我不知道刘英什么意思,但是我现在宣布,我的大都督名义,现在放弃。”
刘公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然后看了大家一眼,像是在看着大家的反映。
众人心里蓦然一惊,特别是共进会的代表,心里的震动更大,不知道刘公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公略微喘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我的目的就是一个,个人的名义服从于起义的大局,我们一切的利益都要服从于起义的大局。”
众人忽然报以轻轻的掌声,对刘公的这种高姿态,以掌声来表示对他的钦佩之情。刘公又赶紧指了指外面,制止住了大家。
王宪章是文学社的副社长,这时也站起来表示:“我现在也宣布,我,文学社的副社长现在放弃,目的呢,也就是要服从于起义的大局。”
众人也对王宪章的表态纷纷投来赞美的目光。
孙武闭了闭眼睛,显得很不高兴。
大家对刘公和王宪章的发言兴奋地议论了一会儿。杨玉如站起来说:“刚才刘会长和王会长已表现出了为了革命可以牺牲个人利益的意见,有了这种思想,有了这种高姿态,我们共进会和文学社还有什么隔阂呢!什么隔阂也没有了。人心齐,泰山移,只要我们共进会和文学社联起手来,革命必定成功。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走,谭人凤同志说过:‘责任可以分担,事权必须统一。’我建议,咱们还要选一个主帅,以便在起义的时候指挥一切。”
杨玉如的话,也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重视,大家议论纷纷,各人说着各人意见。商量了一会儿,孙武站起来说:“杨玉如的话很对,当家千口,主事一人,没有一个有能力有权威的人指挥一切,那还是无法保证起义的成功。我建议,不如让刘公任总指挥。”
孙武的话刚说完,刘公首先表示反对。他摆着手说:“不行!不行!以我个人的能力,难以承当起义领袖的责任。再说,共进会和文学社需要精诚团结,为了避嫌,我还是坚决不能担任起义领袖为好。”
刘公这一表态,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谁也没有再提出新的人选。
沉默了一会儿,居正站起来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次起义事关重大,必须请一个强有力的杰出人物来领导这次起义。我建议,是否可以让上海中部同盟会的黄兴、宋教仁或者谭人凤来主持大计?他们既是同盟会的老同志,又有丰富的斗争经验。再说,他既不是共进会的人又不是文学社的人,省得别人说闲话。至于名称如何定,他们来了再说。”
话刚说完,孙武首先大声说:“这样做对革命极其有利,我同意!”一些人也纷纷表示:“同意。”“我也同意。”
刘公说:“我也同意。要说具体怎么请法,我看光去封电报请,或者去封信请不行,这样说不清,是否可以派两个代表到上海,请他们火速前来武汉主持大事,大家看怎么样?”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刘复基站起来说:“依我看,当前形势十万火急,如果派人到上海去请同盟会的人来当领导,只怕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一听到有反对意见,人们又议论开了。
邓玉麟悄悄对孙武说:“还到上海请什么人,公韧就是同盟会派来的,他是同盟会的老同志了,又有丰富的军事斗争经验,让他当领导多好。”
孙武的鼻子哼了一下说:“我看这小子不行,好多说话,说话有时候不看场合和门道。他不过就是个小小联络员吗,哪能让他挑那么重的担子。”邓玉麟说:“我没觉得他说话有什么不妥呀!特别是这次搞经费,他没少下了力,而且他的妹妹唐青盈还负了伤。”
孙武摇了摇头小声说:“你呀你,头脑太简单了,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就拿他搞的那些珠宝来说吧,他得了多少好处,你知道吗?”
邓玉麟急忙对孙武说:“我敢保证,公韧不是这样的人。”孙武又批评邓玉麟说:“有些话还用我直说吗,得动动脑子,如果让公韧掌了权,对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要总向着外人说话……”
邓玉麟一时没理解孙武的话,不明白地问:“如果上海的同盟会来了人,不是一样也是外人吗?”孙武小声地对邓玉麟说:“上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人,就是来了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了解咱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听我们的。公韧就不一样了,他了解咱这里的情况……明白了吗?”
这下邓玉麟明白孙武的意思了,微微地摇了摇头说:“为人不能心胸那么狭隘,那样对革命不利。不过我觉得,公韧是个好同志。”
孙武有点嘲笑地对邓玉麟说:“你呀你,还早哩!”
会议上还是决定推选杨玉如,居正二人赴上海请同盟会的人,并决定拨款1000元,购置手枪,还派李擎甫迅速到湖南岳州告诉蒋翊武此次开会的内容,并请他急速前来参加起义。
对湖北革命党人这些频繁的活动,作为湖广总督的瑞徵,湖北军事参议官铁忠,第八镇兼鄂军提督张彪已有所耳闻。他们商量后,决定用釜底抽薪的办法,除了调部分新军入川外,又把武昌的新军纷纷派往外地,以分散革命党的力量。
共进会和文学社联合后,针对这种情况,迅速调正了必要的部署:驻扎在湖北郧阳地区的第29标第3营,由革命代表樊精纯联络本营同志,注意就地响应起义;第31标进入四川后,注意和武昌联络,一旦时机成熟,可在本地起义;第32标入川的第1营,与在四川的31标注意联络;驻湖北宜昌的第32标第2营以及驻湖北施南的第32标第3营注意与驻在宜昌的第41标第1营及当地的革命同志联络;驻在宜昌的第41标第1营应与第32标第2营以及第3营取得一致行动;马8标由黄维汉、刘斌负责,到时候注意响应武昌起义;派向炳琨赶回施南,加强军队、会党的联系。蒋翊武未回武昌以前,其职务暂由王宪章、刘复基共同承担。
这些部署,在武昌起义前大都被执行了,为武昌起义做好了一般的组织准备。
武昌起义,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武装起义的领导人、武装起义的具体计划还迟迟定不下来,这已经严重影响了这次行动。在居正、杨玉如二人赴上海之后,武昌同志于9月23日在雄楚楼10号刘公住宅又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主要研究领导人的问题。会议经过充分讨论,决定以蒋翊武为军事总指挥,管军令;孙武为军备部长,管军政;刘公为总理,管民事。重大事务,由三人会同大家共同处理。
会上还决定第二天,召开大会讨论政府人选和起义计划。
9月24日,湖北革命党人在武昌胭脂巷11号胡祖舜家召开大会,出席人员除了前几次的主要人员外,各标营代表也参加了,由宪兵彭楚藩担任警卫长,瞭望哨也放出去了很远。
这天的会议是在上午10点开会,公韧和一些革命党人在11时,就到了同兴酒楼。公韧和唐青盈要了两个小菜,一壶酒,一边以喝酒为掩护一边在等待着邓玉麟尽快回来,好早一点听到起义的具体计划。就在这个时候,这条街上已出现了几个清军密探,巡逻的警察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唐青盈上回受了两处枪伤,万幸的是没有伤着骨头,经过这一段时间在书店里静养,已经基本痊愈了,这会儿她又和春天刚发芽的小草一样,活跃起来。公韧喝着酒,而唐青盈因为伤刚好不能喝酒,只是吃着菜。公韧心里高兴,问她:“我从广州走了以后,你没有刁难西品吧?”
唐青盈小嘴一撇,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们是革命同志,我刁难她干什么?亲热还亲热不过来呢。现在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你还说这个?”说着,她拍了拍胸脯。
公韧知道她所指的是那封保证书的事,心想,怨都怨当时经费太匮乏,也怨自己意志不坚定,才让唐青盈抓着了把柄。她有了那份保证书,就好像有了尚方宝剑,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公韧又对唐青盈说:“既然这样了,你把那封保证书交给我保管吧?”唐青盈立刻警觉起来,问:“为什么?”
公韧说:“你冒冒失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掉了,我比你细心,比你保存的好。”唐青盈瞪了一眼公韧说:“你不要小瞧了我们女人,在保存这个的时候,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哪能随便地丢了。我看你是不是不怀好意,是不是想毁掉罪证啊?”
公韧轻轻地笑了,心想,这小妞子太精,和她动心眼子赚不了便宜。
唐青盈看到了公韧不再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又对公韧说:“你的身上又是揣着西品姐的玉坠,又是揣着你的保证书,你不觉得这两样东西犯克吗?干脆,你把那玉坠交给我保管算了,我比你细心,保准丢不了?”
公韧心想,这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赶紧说:“哪能麻烦你啊!这些年习惯了,要是不把西品的玉坠揣在身上,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唐青盈急忙:“呸呸呸——看了吧,看了吧,这叫藕断丝连,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怨不得你这么好心,要帮着我保存这个保存那个,原来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唐青盈说着说着,又撅起小嘴生起气来。
公韧忙对唐青盈解释说:“你是知道的,我和西品的愛情是真挚的,她又救过我的命,和我定过婚的,怎么能一下子忘掉她呢?”
唐青盈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写这封保证书?”公韧说:“我实在是不愿意写,都是你逼我写的。”气得唐青盈大骂道:“闹了半天,原来你是虚心假意啊,真是用着人靠前,用不着人靠后,真是的,我……我……”说着,就从怀里拿出那封保证书来,看了看,就想撕掉,想了想,眼睛里含着眼泪,说:“我先留着,看我不找你领导去……”
两个人正在为感情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这时候对面的书店里忽然进去了一个模样可疑的人,那人一边心不在焉地挑着书,一边东瞧瞧,西望望,腰里还鼓鼓囊囊。
公韧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武器,急忙对唐青盈使了个眼色。唐青盈小声对公韧说:“上咱家里捣乱去了,看我不掐着脖子,把他掐出来。”公韧小声说:“沉住气,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书店里的坛坛罐罐,由得他们愿意怎样砸就怎样砸去吧!”
不一会儿,同兴酒楼里也进来了两个穿着便衣的人。他们要了四个菜一壶酒,嘴里吃着喝着,眼睛却不时地东张西望,在仔细地打量着这些喝酒的新军士兵们。跑堂的给每个桌子上了汤,每个汤的勺子把都对准了这两个形迹可疑的人。
唐青盈看着这两个人就别扭,端起酒杯来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走过去,舌头根子发硬地说:“这是在哪里啊,怎么看见了两条狗,两条赖皮狗……”说着说着,身子就向其中的一个人身上歪去,把酒一下子全泼在了那个人身上。
慌得那个人一边擦着身上的酒,一边怒气冲冲地朝着唐青盈吼:“往哪里洒,喝醉了是不是?”公韧赶紧上去陪着笑脸说:“你看看我这个妹妹,不会喝酒还强喝,喝着喝着就醉了。对不起!对不起!”赶紧用袖子给那个人擦着身上的酒。
那个人穷凶极恶地喊:“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下子惹着了!能这样完事了吗,没那么便宜。看我不把你弄到警察局里去!”
公韧这边擦着,唐青盈又晃晃悠悠地端着酒杯上来了,还要往那两个密探身上倒,两个人躲到了哪里,唐青盈就歪到了哪里,嘴里喊着:“醉了,醉了……”,简直撵得两个人无处躲藏。
急得公韧赶紧过来拉唐青盈,拉过来刚松了手,唐青盈歪歪斜斜地又要往那两个密探身上撞。那个被洒一身酒的密探急了,过来就朝着唐青盈几下子,可是奇怪得很,明明是该打到她身上的,可就是打不着她。
另一个密探劝那个密探说:“真是晦气,碰到了一个女醉汉,和一个醉汉讲什么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走!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啊。”说着,赶紧拉着那个密探走了。
几个新军士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唐青盈撵到门口,对那两个密探的背后啐了一口说:“呸!两条恶狗。”
直到下午4点多钟,邓玉麟才穿着长袍大褂,急急忙忙地回来了。几个同志都当作谁也不认识他的样子,等了一会儿,才一个个溜进了邓玉麟的屋子。公韧和唐青盈也到了邓玉麟的屋里时,已看到有几个新军的同志正在向邓玉麟问这问那。
公韧迫不急待地插嘴问:“邓老板,情况怎么样了?”
邓玉麟端起一个水杯,喝了一阵子白开水说:“正好你们都在这里,我把情况简单地说说吧,起义日期基本定下了,也就是阴历的8月15,阳历的10月6日这一天。这次会上还定下了起义计划,到时候咱们再开会通知和具体分工。下午1点才开完了会,有的同志还没走,南湖炮队又出了大事。”
公韧心里一惊,忙问:“南湖炮队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邓玉麟说:“南湖炮队的第3营士兵梅青福,江锡玖请假准备回家,同棚的好兄弟为他俩摆酒送行,他们一高兴,都喝的多了点。正在这时候,排长刘步云突然来到了棚里,斥责他们不该喝酒,要严加惩处,还想动手打人。这引起了士兵的愤怒,有几个人就和刘步云骂起来,骂着骂着,就打了起来。刘步云急了,拔出枪来鸣枪威胁,这下子引起了士兵们的更大愤怒。士兵霍殿臣、赵楚屏等人一时头脑发热,竟然冲到了军火库,拖出了大炮,装上了炮弹,就要准备暴动。由于事先没有通气,附和的人不多,霍殿臣、赵楚屏等人只好逃走。第8镇统制张彪得到报告后,立刻命令马标统带喻化龙派兵弹压,并追捕逃走的发难士兵。”
公韧又问:“以后又怎么样了呢?”
邓玉麟说:“南湖炮队的士兵孟发承向孙武报告了事情的经过,说事态严重,只有立刻起义,才能挽救南湖炮队的同志们。可是当时已经散会,大部分同志都走了,没走的又不能做出决定。正好这时候,刘复基因为有事回来了,听说这件事后,考虑了一会儿说,起义事关重大,应该一致行动,不应该因一发而动全身,还是暂时忍耐一下为好。”
公韧叹了一口气说:“不但南湖炮队出了事,我看这里也要出事?”
邓玉麟问:“怎么回事?”
公韧就把同兴酒楼和对面书店里出现清军密探的事说了一遍。邓玉麟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吧?”公韧说:“不知道。”
邓玉麟生气地说:“要不怎么说报纸这个宣传媒体厉害呢,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们光注重新闻效应,把我们的秘密全给抖搂出来了。”公韧赶紧问:“报纸上说得什么?”邓玉麟说:“上海的一家报纸说,汉口的一个照相馆,武昌的同兴酒楼是革命党的秘密机关,专门发展会员,秘密集会,私藏武器等等,等等,说得有鼻子有眼,清军能不派密探来侦察?”
公韧大吃一惊,说:“这样我们不全暴露了吗?”邓玉麟说:“谁说不是啊。”公韧问:“那怎么办?”邓玉麟果断地说:“既然这样,立刻撤退,撤退到别的机关里去。在这种时期,一切事情都要多加小心。”
邓玉麟、公韧、唐青盈等,当晚就从同兴酒楼、书店里撤了出去。
第二天,清军密探和警察以及宪兵来到同兴酒楼和书店搜查,没想到屋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他们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搜查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