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越说越激动,然后很夸张的捂着胸口一副被钱锦玉气到了的模样,而萧潋则一脸担忧的扶着老夫人,蹙眉道:“姑姑莫气,嫂嫂也不是故意的,是潋儿自个乱走导致迷路的。”
瞧这对姑侄演的那叫一个感人,钱锦玉几乎都要为她们卖力的表演鼓掌了。
“潋儿,你受苦了。”秦老夫人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反手握住萧潋的素手,越发觉得萧潋贴心。
萧潋轻轻的摇了摇头,钱锦玉真的受不了如此煽情的一幕啊,就连翡翠都觉得头皮发麻,凑到她耳边嘀咕道:“小姐,老夫人和潋表小姐演的好假啊,你说你说对不对啊?”
诸位都知道翡翠嗓门不比常人。她的窃窃私语声音那就是平常人正常说话声音,是以秦老夫人听后黑着脸,不悦的睨了翡翠一眼,斥责道:“主子们在说话,哪有一个丫鬟说话的份?”
翡翠十分委屈的瘪着嘴,圆润的肥脸鼓起来。说起来老夫人虽然是说翡翠没教养,这不就是拐弯抹角骂自己没教导好翡翠么?好个指桑骂槐啊!
钱锦玉笑了笑,扣了扣指甲,“娘,翡翠她的意思说,你对潋表妹非常关心,她嘴笨不会说话,娘不会在意罢?”
要是秦老夫人介意继续紧咬不放,那就是她小气与一个丫鬟过不去,思及此,秦老夫人重重的冷哼一声,此事算是翻过去了。
“翡翠,沏茶去。”钱锦玉打发翡翠走,省的她又惹更大的麻烦。
翡翠走后大厅的气氛实在太微妙,秦老夫人与萧潋坐在椅子上,而钱锦玉坐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各据阵地。
萧潋捏着手帕,瞥了眼钱锦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嫂嫂,姑姑方才也是担心潋儿这才有些气过头,嫂嫂莫要因此怨上姑姑才是。”
萧潋虽这般语气诚恳的说着然而眼底尽是一片不屑, 这就是典型的心口不一呀!
“我知道了,那当然娘一直很疼爱我,潋表妹你也是,你知道你迷路娘有多担心?我被娘骂一顿无所谓的,但是你下次别做这等蠢事了。”钱锦玉严肃着脸,一板一眼的说着,直直教萧潋噎的无言以对。
这钱锦玉够厚脸皮的,她不过是故意装大度给姑姑看的,她到底是故意装傻还是真蠢竟然故意扭曲她的话,真是可恶。
秦景澜回来的时候大厅气氛实在很奇怪,钱锦玉已经无聊的托腮还很没影响的打哈切,他勾唇一笑,大步走过来。
“景澜,你可回来了,你看玉儿她是不是不喜欢潋儿?她……”秦老夫人见自个儿子来了,越发来劲了,非要逮着秦景澜说得没停。
“锦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景澜头脑壳发疼,看向钱锦玉,皱眉问道。
钱锦玉扬起唇角,“没什么,就是被人摆了一道,有点不爽罢了。”俩人欺负她一个?好意思么?
秦景澜抄了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是吗?”
眼见秦景澜竟然是这样的反应,秦老夫人坐不住了,冷哼了一声,再接再厉继续告状:“嗬,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罢了,我也老了,只是潋儿她远道而来,你千万不能亏待了她!”
不等秦大人接话,钱锦玉就飞快的开口道:“娘放心吧,状元府里什么都有,吃喝不愁,哪里会亏待潋表妹呢!”所谓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秦老夫人也拿钱锦玉没法。
秦老夫人走的时候衣袖甩出了个弧度,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夫人走后,翡翠这丫的才放心的又溜到钱锦玉身后,原形毕露。
“表哥……”萧潋柔声唤道,那双剪水双瞳尽是脉脉柔情,那瞅的一点也不顾钱锦玉这位正牌夫人的感受啊喂!
秦景澜淡笑睨着她,“潋儿,来了状元府就把这当自个家吧,有什么需要就问你嫂嫂要就是。”
瞧瞧,秦大人对她俩态度都不相同,一个潋儿一个锦玉,生疏不同。而且他看萧潋的眼神太过宠溺,看咱大多是无可奈何啊,唉……
萧潋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喜笑颜开,暂时把别的事抛置脑后,只心心念念的盯着秦景澜的脸,献宝似的把她今日买的胭脂等拿出来给他看,非要缠着他问个好歹究竟。
钱锦玉不忍直视,摇摇头带着翡翠果断回自个屋子,这对表兄妹慢慢温情去吧。
一路上翡翠还为她打抱不平,“那什么萧潋就是来抢姑爷的!看看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啧啧,就那样的,男人最喜欢了。”
钱锦玉表示不想多说,偏偏翡翠这丫的说上瘾了,继续喋喋不休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说,小姐你要注意她啊!她可不简单。”
“翡翠,还要吃烧鸡不?”
“吃!”
堵住翡翠的嘴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啊,百试不爽。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事实证明府里有位表妹蹦哒大多没啥好事,尤其那位还对自己夫君有非分之想。
钱锦玉看着面前不停擦拭泪珠,眼眶通红的萧潋,只觉得自己就像那恶霸欺负良家妇女,这感觉不要太爽!
她有些不厚道的偷偷捂嘴笑了,得到萧潋一个眼刀。她手里捏着一方手帕,素净的帕子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她咬着唇,双眼盈满泪珠,看着好不可怜。
“表哥,帕子脏了。”萧潋柔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手里的帕子上绣的是兰花,嗯,绣的挺好看的。
秦景澜“嗯”了声,安抚了她几句,只是萧潋并未打算就此翻过,反而疑惑的说:“我绣了帕子本来要送给表哥你,可是却找不到了,我还以为丢了,幸好顺着来路找到了帕子,可是帕子被人踩脏了。”
她边说边有意无意的看钱锦玉,那意思仿佛再说就是钱锦玉派人踩了她的手帕。
“表妹的意思是我踩的?”钱锦玉挠挠头,笑眯眯的问。
萧潋当然没那么傻,她揪着手心的手帕,摇头小声道:“我也觉得嫂嫂不会这么小气,不会因为上次姑姑斥责你几句就耿耿于怀,不过旁人就不好说了。”
其实这话也挺明显的,钱锦玉身边也笼统不过一个翡翠贴身伺候着,而翡翠她一向把她当作姐妹看,这意思不就是说翡翠故意踩她的帕子的。
“表妹,不过是个帕子罢了,谁会那么缺德踩它呢?咱们状元府的下人可有素质了,就连养的狗都不会做出那事。”钱锦玉神补刀,然后看萧潋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青。
萧潋气的不行,没错,这帕子就是她自己踩的,然后故意带来向秦景澜告状,说钱锦玉因为嫉妒她故意踩她的帕子。
一美一丑,一善一恶,鲜明对比。
“潋儿,帕子脏了也没关系,洗干净就好。”一直旁观的秦景澜终于开口说了句话,毫不介意的接过那方手帕,这多少令萧潋觉得有些安慰。
钱锦玉凉凉的瞥了一眼那手帕,“表妹绣的真好看。”这倒是真的,萧潋女红好的不像话好么。
也不知道秦景澜脑子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全能的表妹不要,跑来求娶她这个商贾之女,唉,委实是为难他了。
萧潋还是不能满意秦景澜的安慰,即便如此,她还是决定要继续膈应俩夫妻。于是这些天状元府的气氛实在太诡异。
府上下人时常看到三人行的尴尬场景,好比午膳时,萧潋一个劲的给秦景澜夹菜而秦景澜都是微笑的吃完她夹的菜,然后装作不在意的又给钱锦玉默默夹菜。
不仅如此,萧潋更是有事没事就去找钱锦玉谈心,说是初来京城想知道些趣闻奇事。刚开始钱锦玉也当真了,给她讲那些有趣的事,然而她发觉萧潋每次都是漫不经心的听着。
有时候还会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既然不想面对她何必来找她呢?大概是想等秦大人回来吧。
果不其然,每次秦大人一回府萧潋就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围着秦景澜,嘘寒问暖的,简直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反倒是钱锦玉这个正牌状元夫人闲的没事做。
一日,钱锦玉方洗了发,正准备用布巾绞干头发,秦景澜便顺手接过布巾动作轻柔的为她擦拭湿发。
“咦,秦大人。今日潋表妹没有缠着你?”钱锦玉打趣道。
秦景澜无奈的摇头,对于萧潋他其实是一直敷衍着的。他明白娘心里想的什么,不过就是想让他娶萧潋为妻,故意送她来状元府与自己培养感情。
“潋儿去秦府见我娘去了,大概今晚会在秦府住一晚。”秦景澜耐心的解释,同时也觉得夫妻俩难得有俩人独处时刻,便觉得格外珍惜。
他没有告诉钱锦玉关于朝廷上的事,也不想给她徒增烦恼。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有人伺候自己,钱锦玉便顺手从美人榻上寻了一话本看,这讲的是个穷酸女爱慕贵公子的事。
那话本里描述公子的话简直就是她理想中人啊。 对了,钱锦玉最喜欢的男子,就是那种面容清俊,浅笑动人,乌发及腰最好手里还要持着一柄剑的白衣公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