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人舒服日子过久了就觉得腻歪的紧。这几日秦景澜来府上勤快的很,日日不知哪来那么多时间,时不时来看她。虽说他们是未婚夫妻,见面培养感情是好,不过太过头也不好了。
尤其是秦景澜一来,翡翠就总是用哀怨不已的眼神瞅着他。缘由很简单,毕竟钱锦玉出不了府,她也就吃不到悦来客栈的烧鸡了。
她时常暗地里拽着钱锦玉的衣袖含泪道:“小姐,你快些成亲罢,翡翠想吃烧鸡,呜呜……”
钱锦玉鄙视她没出息的想法,这个卖主求荣的胖丫环,竟然为了仅仅烧鸡就如此,太没志气了。
且看翡翠实在思念烧鸡的紧,日日夜夜口中念叨着都是“烧鸡”钱锦玉也寻了个理由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带着翡翠出了府。
翡翠放亮着眼看着熟悉的街道不由得赞叹道:“小姐,你怎的找理由出来的?”钱锦玉游移着眼神淡定与她道:“我与爹说出门买胭脂。”
买胭脂,其实这个借口极不靠谱,她平日里是不用胭脂的,貌似自己梳妆盒中的胭脂早就干裂的不成型了。
钱胖子只当她是要打扮自己,甚是高兴自己女儿想通了。懂得甚么叫女为悦己者容,钱锦玉默默低下头,女儿不孝啊,着实觉得自己怪无耻的,扯谎都不脸红。
翡翠道:“小姐,咱们不是买胭脂吗?为何要去悦来?悦来也有胭脂卖?”
钱锦玉斜睨她一眼,她恍然大悟道:“是的,我们走罢!”她面色也带着笑意,圆圆的脸蛋看着甚是喜庆。
钱锦玉问她:“若是爹问我们去哪了怎么办?”
“唔,翡翠和小姐去了聚美胭脂铺看了看,没有小姐中意的,我们便回来了。”她说的义正言辞表情很是严肃。
钱锦玉满意的点头,翡翠这处却像她一样,扯谎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
钱锦玉与翡翠便要去悦来,蓦地裙摆被人拽住,钱锦玉只当是登徒子真是胆大包天,她活了这些年倒是没有被人在大街上轻薄过。翡翠疑惑道:“小娃娃,你做甚么?”
小娃娃?莫不成现今世风日下连幼齿小童都如此好色了?这怎可得了。
祖国的花朵呀,真是国家堪忧。
钱锦玉低头一看,一个穿着明黄色锦服头梳着总角的小童拽着她的裙摆,仰着一张包子脸。唔,孩子长得还不错,怪可爱的。
钱锦玉心想莫不是自己魅力如此之大,都可以令祖国未来花朵倾心了?
未曾想到,那童子却一语惊人:“娘亲!”
娘嗳! 她钱锦玉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活了十七年也没有与哪个男子牵牵小手,作甚亲密行为,哪来的孩子?
童子仍是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泪眼汪汪的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嚎道:“娘亲,你不要我了?”
钱锦玉欲哭无泪,看翡翠求救:“翡翠,我哪里冒出了个孩子?”
翡翠直勾勾的瞧着童子痛心疾首说:“小姐,看这孩子约摸都三岁了罢?你甚么时候做了这等弃子勾当?都不告诉我!”
童子仍是抱住她,一旁的好事者都以为她做了弃子的勾当都用看不起的眼光瞧她。
卖糖葫芦的老王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口齿不清的与隔壁卖茶水的老李道:“呦,没想到这姑娘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做这伤风败俗的事。”
老李叹道:“这真是甚么世道?女子都敢弃子了?这不是男子才做的事吗?唉,我真是老了,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两人对视皆无奈的摇头。
钱锦玉扒拉着孩子的肥手,谁知孩子异常坚决,把她的裙角攥的紧紧的。
若是和他硬扯下去,裙子大约会被扯烂的,这样太伤风败俗了。
她想想蹲下身努力温声问童子:“告诉姐姐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罢?”童子想也不想皱皱眉毛摇头否决她的建议。
翡翠咋呼道:“哪来的麻烦,小姐带他去官府不就行了!”
秦景澜刚与友人会面结束后,意外的发现钱锦玉与翡翠蹲在大路上,面前还站着一位白净的小童子。
他甚是不解,大步走过去站定在钱锦玉身前不解的问:“玉儿你在这里作甚么?”
童子见他来了,竟然护主似的奶声奶气的道:“别动我的娘亲!”
秦景澜一怔,嘴边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玉儿,才一日未见你就多了个儿子了?”
钱锦玉拉拢着脑袋,却是咕囔道:“我若是生出这样乱喊人娘的孩子,那该多糟心。”
秦景澜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孩子。嗯,面相红润,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华贵的名料。看来是富家子弟,看起来他认错了娘亲。
翡翠以为姑爷误会了,她要为自家小姐找回清白。她捏紧拳头道:“姑爷,你放心,这孩子绝对不是小姐的!”说完她顿了顿中气十足的道:“因为小姐才生不出这么样好看的孩子!”
钱锦玉默默装傻的不吭声,翡翠你这实诚的丫头,这么对小姐我好吗?这样咱们还能一起愉快的吃肉吗?
秦景澜垂眸瞧了童子几眼,纤长的睫毛微闪,他勾了勾嘴角道:“玉儿,你可知他是谁?”
钱锦玉头一偏不假思索道:“一个脑残的孩子?”
秦景澜白了她一眼,指着孩子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淡淡道:“若我没看错,这是皇室的象征。”
皇室的象征?这是告诉她这缺心眼的孩子是皇子?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活了这么大,真是第一次见过皇子。
真是稀奇的紧,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蛋,嘿嘿。咱也算是调戏了一下皇子皇孙。
还没等她回答,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过来,一把将孩子抱在怀中,面色不善的望着他们。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仆人打扮的男子。看面相却是憨厚模样。
不过个个都是怀有绝技的高手吧,秦景澜看他们踩在地上的脚印。深深的而且有力度。
他无声无息的将钱锦玉护在身后等男子开口,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男子有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他将孩子交付到身后仆人怀中。自己不紧不慢的打量着三人掀唇道:“你刚才是在捏我儿的脸?”
钱锦玉想想约摸说的就是自己,她捏捏拳头咬牙狠心道:“是我做的,朝我来罢!”
哪知那男子却豪爽的哈哈大笑:“真是好样的!”
甚么?好样的?钱锦玉楞了,这人莫不是疯了罢?自己捏他儿子的脸,他还很高兴。莫非是后爹不成?但她一向不是很谦虚,人家夸她,她当然是要回赠的:“好说,好说。”
秦景澜看男子行为举止也猜出几分他的身份了,不过,若是在大街上唤男子尊称怕是会引起轰动罢。
看样子男子也是不想大张旗鼓的,他向男子拱手道:“公子,刚刚内人对贵小公子多有冒犯,望公子海涵。”
钱锦玉听他说内人,初听时有些发愣。好罢好罢!反正早晚都是状元妻,也不差这称呼。
童子还在仆人怀中频频往钱锦玉方向看,他委屈的紧可是父亲在他不敢放肆。最后男子带着仍旧依依不舍的童子和仆人走了。
钱锦玉不忘给童子扮了个鬼脸,惹来秦状元的轻笑声。娘嗳,不得不说状元郎的笑声却是很爽朗,颇有几分男子气概。
秦景澜与她道:“玉儿,你怎的如此有趣?”
钱锦玉淡定与他对视:“我也不知,天生的罢!”
翡翠咋呼插嘴道:“我知道,小姐,对!小姐这是傻气。”
钱锦玉想哭了,这实心眼的丫鬟,能不能别说话了。
她忧郁低着头的迈着步子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听见秦景澜着急的声音:“你莫往前走了!”她没听,结果悲催了。
“砰”的一声,她的额头撞到了一块坚硬的物什上。头晕的紧,脑海里似是有许多黄灿灿的黄金在打转,她顺势晕倒在地还听见了翡翠的挖苦声音:“小姐莫不是傻了?她怎的撞柱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