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的，老太监刘让典的计划被夏言搅黄了。
他还没办法给予反击。
毕竟谁能想到，对面这次的准备这么充分呢？
水韵冷香露，掠金髓玉丹。
这一看就是提前做过调查的！
刘让典心知肚明，自己，或者说曦国皇室，由于对这些人不怎么看重，所以肯定给不出同级别或者更胜一筹的条件。
再说了，人家已经先一步给出去了！
这就又让他丧失了主动权。
现在好了。
原本这里是散碎的七方势力。
瞬间就变成了六对一。
反倒是他所代表的曦国皇室，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先前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些江湖之中的散兵游勇。
虽说琵琶夫人先前也提到过，有关于应付曦国的事情。
但那时候大家其实还是一盘散沙，真说对付也只会各自为政。
可现在不一样了。
承了夏言送礼的情，至少在这里他们会绑定在一起。
毕竟，利益才是实打实能将众人绑定在一起的东西。
脑子里想着这些，老太监的眼睛也渐渐眯起。
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这是他起了杀心的前奏。
只不过，就算曦国皇室再家大业大，眼下要面对六个联手起来的宗门，还是有些吃力。
更不用说，其中有三家还是魔道两教五宗中的了。
他也不笨。
“好啊，既然这位夜小友考虑的如此周全，这份情谊咱家自然也不能不接。”
稍加思索后，刘让典重新换回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那就按你的提议来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夏言还以微笑。
做了简单的商议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黄鹤寨的遗址保留的还算完好，只要稍加修葺就能达到能住人的标准。
而各宗各派用以挖掘道藏的大部队，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全就位。
趁着这个空挡，夏言打算问问苏琳琅，她和刘让典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对方倒是先一步开了口。
“夏言，你来之前……有调查过他们么？”
苏琳琅有点疑惑的问道。
“没有啊。”
夏小言同学实话实说，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会有那些东西的？”
苏琳琅闻言更好奇了，“还能精准无误的将其送到每一个人手中？”
这雀食很让人不解。
毕竟在她看来，夏言送出去的东西，完完全全做到了百分百对症下药。
哪怕是有一点瑕疵，这件事说不定都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解决。
更不用说那些东西各个都是修真至宝了。
“不难看出来的吧。”
夏言摊手笑道，“其实只要稍作观察，就能很容易的分析出这些来。”
琵琶夫人容颜貌美，却带着遮盖面那么大的面具。
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什么伤。
钱第二的话，则是因为夏言同样是剑修。
即便万剑朝宗暂时失了效用，他也能感知到，对方的武器出了问题。
至于其他人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个路子了。
好歹他也当了五年的渡仙门代掌教，要是连这个都分析不出来，那也有点太废物了。
而你说那些东西……则实打实都有点巧合。
水韵冷香露其实是从魔音道藏中发现的，后来被诗红绫连带着几样其他的东西送给了自己。
掠金髓玉丹则是当年为遮天蔽厄丹做准备时，捎带手炼制出的附属品。
想要的话，他这里还有些许。
“可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怎么还呢？”
这个解释倒是可以接受，可是苏琳琅还考虑到了其他的问题。
这种颇为圆滑的交际方式，并不是她所擅长的领域。
她也没有夏言这般家大业大，同级别的东西一个都拿不出来。
那这……
“害，这没什么的。”
夏小言同学对此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我现在是你的幕僚嘛，帮我们的少宗主大人平事也是分内职责所在。”
给自己的老婆花钱有什么的，对吧？
而且，比起这个，他其实更在乎另一件事情。
“你和那个刘让典……先前认识么？”
他颇为好奇的问道，“总感觉你面对他的时候，似乎有点不对劲哦。”
“……让你发现了啊。”
听他提起这个，苏琳琅先是一怔，然后挂上了一抹苦笑，“我们确实认识很久了。”
“因为他原先并非是曦国的内卫总管，而是洛水国的。
至于洛水国的事情……我记得我先前和你说过的吧？”
她确实和夏言说过。
因为那是她出生的地方。
鱼水合欢宗虽是北境宗门，但苏琳琅其实是个实打实的南疆人。
她以前也曾是一国皇女，小时候也是在蜜糖罐里泡大的。
直到曦国大举进攻，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洛水国彻底覆灭后。
她便和其他的宫中女眷一起，被充入了教坊官妓的行列。
再之后，便是她被楚无霜出手救下，并悉心培养成鱼水合欢宗的一根梁柱的故事了。
而导致洛水国灭国的事情，和刘让典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好小子，原来就是你把皇军带到这来的？
想想也是。
老太监是半步合体的修为，有他在的话，哪怕洛水只是个小国，也并不会那般轻易的覆灭。
但结果就是国破人亡，洛水国的气运真龙被曦国皇室掳去。
刘让典倒是活得很好。
其中孰是孰非，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虽说那个时候，苏琳琅还只有六七岁。
但有些东西，不是年纪小就会忘记的。
比如说这样的仇恨。
所以，老太监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在她眼里，是恶毒，恐怖，且扭曲的。
一看到就会想起小时候的悲惨经历。
她巴不得将这家伙碎尸万段，又怎能不产生各式各样的情绪呢？
“……之前你可没和我说过这些呢。”
听她讲完，夏言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抱了抱她。
“说不说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啦。”
苏琳琅强颜欢笑道，“我现在只希望他能活得长些，不要在我有机会宰了他之前就先一步上了西天。”
“是吧？”
夏言不置可否，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那不如……我帮帮你？”
【作者题外话】：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