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吧，我说……”
鹤鸣真人低下头，疑神疑鬼的用最小的声调解释道，“花宗主你应该知道，姜相胤是我带进万仞寒芒山的。”
“嗯呢，虽然我入宗晚，但也是听说过的。”
花灵灵不置可否，“后面唐宗主见他天赋绝佳，便同样交给了你教导嘛。”
“这是你们能看到的。”
鹤鸣真人点点头，“但其实，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之所以带他进来，是因为太古姜家先找到了我，要挟我这么做的。”
“要挟？”
夏言听着奇怪，“你一个万仞寒芒山的长老，还能被要挟？”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万仞寒芒山可是三山五派中的翘楚，门下弟子尚且受人尊敬。
更何况一位久负盛名的长老呢。
“多的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们，姜相胤从来就没被我教过。”
鹤鸣真人使劲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师傅罢了……”
他越说越不对了。
但当夏言还想问点什么的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他的眼里种着深深的恐惧。
能看出来，不是装的。
这样的情况下，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劳罢了。
“……走吧。”
吩咐下去，在吃穿用度上对他多加照顾后，夏言和花灵灵便离开了监牢。
二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尤其是夏言。
本以为能从他身上问个清楚。
但事情听上去却更加扑朔迷离了。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姜相胤的身后有大势力。
毕竟熟知小说套路的人都知道，能被冠以“太古”这样前缀的势力，一听估计就没那么简单。
而且他们还能操控一位一流门派的长老，甚至蔓延到了一整个万仞寒芒山。
还有那不知所云的罪城……
这都是游戏中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其实想想也是。
游戏不过是游戏罢了，镜头对焦在主角们的身上，按照爽文模板一套，玩家们过剧情的同时也能大呼过瘾。
但这方真实的天地，又岂能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清楚的？
一处处的暗流涌动，就仿佛一双双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眼睛的豺狼虎豹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露出锋利的獠牙。
现在想想，姜相胤之所以决定提前发起这场决斗，可能也不完全是为了所谓的诛心。
你可以把“他需要成为万仞寒芒山的宗主”这样的事情，当作他必须完成的任务。
本来一切都顺风顺水。
甚至唐天策的命都已经被他握在手里了，想让他什么时候死，他就会什么时候死。
但偏偏多了夏言这一个变数。
花灵灵拿到仙剑，这便让她的战力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而这也是在夏言的帮忙下完成的。
二人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好，相互之间的帮衬也只会越来越多。
若是这样的话，他可就不稳了。
所以他才要赶紧将宗主之位收入囊中。
哪怕这道权柄已经是唾手可得，但没有将其牢牢掌控住的话，属于他的任务便也不算完成。
啧。
夏言也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随着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事件后，这样的不安就愈发明显。
回到别院时，已是浅夜。
心事重重的躺倒在了床上，夏言深深的出了口气。
“先别想这些啦。”
花灵灵主动帮他脱去鞋袜，然后依偎在了他身边，“就算这事情不简单，但我想，这些人肯定也有着属于他们的顾忌。”
这话不假。
不管是这个所谓的太古姜家，抑或是更为庞大的势力，能做的好像也只有通过步步蚕食这样的方式来进行自己的计划。
这也就证明了一点。
要么是时机未到，要么就是，他们的力量也并非太强。
“也是。”
夏言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无论怎么说，他也不是孤军奋战。
他有四个身负主角模板的师姐。
也有个强到离谱的师尊。
还有着不少的红颜知己，以及属于自己的朋友和势力。
这么一想，他也多了些安心。
但这些天连轴转造成的疲惫和辛劳，还是让他心里有点堵。
他很想找个方式发泄一下。
其实花灵灵也差不多。
这让二人的眼神不自觉对在了一起。
他们也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你……想干嘛？”
花灵灵轻轻咬着手指，明知故问道。
“说实话，有点想。”
夏小言同学的笑容开始不正经了起来。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花灵灵假意嗔怪了一句。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自己其实也有点按捺不住。
二人重逢也有些日子了，先前的压抑也不过是她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战，而必须要做的事情。
没有说昨天滚绣床，今天上战场的。
那是对决间的大忌。
五年前闭关的时候，雪峰真人也告诫过她，短暂的忘却，是为了将来的厮守终生。
那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在这件事情上，总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吧。
而她也在这时候，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夏，言～”
在为二人宽衣解带的同时，战斗狂小姐的语气中不自觉多了一丝玩味。
“怎么？”
“你记不记得，先前我和你说过，佘采薇帮我算过一卦，说龙脊遗迹是我的机缘？”
“嗯呢。”
夏言点点头，“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么？”
“找到了是找到了，但我好像现在才意识到，我可能一直对其有所误解。”
花灵灵眼含秋波的趴在他身上，笑吟吟的开了口。
“……嗯？”
误不误解的夏言不知道，但他不是很李姐。
你怎么也开始当谜语人了？！
不要这样，谢谢。
“我一直以为，斩龙仙剑是我的机缘。”
花灵灵解释道，“当时还没有被揭穿的时候，我又以为机缘其实是那道假的真仙传承。”
“但现在想想，好像都不是啊。”
“那能是什么？”
“是你啊，笨蛋！”
在他的肩头轻轻咬了一口，花灵灵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有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渡过这道死劫呢？”
“哦，这样啊……”
夏言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还咬的这么疼？”
“没有啊，我很轻的……唔！”
花灵灵一怔，想为自己辩驳一下。
但夏言哪里还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再让她说下去，是不是她该顺理成章的把自己放在上面了？
能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