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静,现在开始竞拍。”老鸨勉强压下台前的阵势。
“一千两。”有人叫价。
一千两对一个小镇的人来说,可是不少。
但紧接着就有人继续进价∶“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三千两。”
“三千五百两。”
“五千两。”左家大房突然开口竞价。
“左大小姐,你有钱吗,你刚刚欠我的赌资还没还呢。”宋竹娴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左家大房脸上挂不住,那眼神能把宋竹娴吃了。
“五千五百两。”又有人在楼下竞价。
左家坐立不安,这样的美人,她怎么舍得让给别人,可是她又没钱。
宋竹娴看她那蠢样,不知是好笑还是为左家感到可悲。
“六千两。”
“六千五百两。”
“七千两。”这价一出,底下鸦雀无声了。
毕竟,今晚只是买伊玉枫的首夜,益虫底下鸦雀无声,并不是将她整个人买走,等到明天天亮,人还得还回去。
现在已经有人觉得不值了。
“七千两一次。”老鸨声音响起。
“七千两。”宋竹娴的声音响起,并非宋竹娴贪图美色,只是伊玉枫的眼神由最初的厌恶变成现在的绝望,刺痛宋竹娴。
就算宋竹娴买下他的首夜,也不会碰他的。
“八千两一次,八千两两次。”
“一万两。”有人再次竞价。
“一万五千两。”1宋竹娴不想再跟她们浪费时间了。
这下面彻底没人说话,为了一个官妓首夜,倾家荡产不划算,更何况,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这人在众人面前开了苞,以后他就做不成清倌了,只能继续卖身。
“一万五千两一次。”老鸨停顿了一下,期待有人能出更高的价格。
“一万五千两两次。”依旧没人说话。
“一万五千两三次,成交。”老鸨喜笑颜开地将小木锤,捶在桌子上。
“恭喜宋大人抱得美人归。”周围的人纷纷言不由衷的恭喜她。
周围的小子们也都露出羡慕的神情。
来这儿都是苦命人,不是被家人卖,就是被拐卖,哪个都想从良。
可惜,常来这儿的没几个人是好人。
遇见宋竹娴这样的人,立马觉得,她是良人。
尤其是小碧,他都后悔死了。
昨日看左家大房沉浸在伊玉枫的舞姿里,怕她变心。
就早早将她带到房间里去了,没能多和这个有钱的大人套套近乎。
宋竹娴在众人的道贺声中,亮了相。
钟灵神秀,姿容绝世。
那伊玉枫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大概没有想到,拍下他的人居然比他还要美上三分。
“来人,将伊公子带下去,梳洗打扮。”老鸨吩咐着龟奴。
“宋大人,这边请。”在左家大房极度嫉妒的眼神下,宋竹娴跟着龟奴走了。
被带到伊玉枫的临时闺房。
这里布局雅致,床头挂了只白玉萧,琴桌上摆了把焦尾琴,屋里虽没有熏香,但却又鲜花,一样香气扑鼻。
墙上挂幅画,画的是一幅山水远景,几只小鸟画的惟妙惟肖,宋竹娴总仿佛都能听到它们在唱歌。
画的落款是伊玉枫,这画笔劲老练,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这样的人,沦落到如此境地,真让人扼腕。
宋竹娴突然想生气,气,这个无情的世道,也气,这个世上,无情的人。
一瞬间,她有一种想改变这个世界的冲动。
宋竹娴压下心里的悸动,看一下,被龟奴馋进来的人。
伊玉枫穿着嫁衣,靠在龟奴的身上,然后,被跟扶坐在床上。
“请宋大人,好好享用吧。”老鸨跟在后面猥琐的说了一句。
然后他招呼所有人出去,并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宋竹娴傻坐在那,一时不知道要干什么。
但伊玉枫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对,这分明是被人下了药。
宋竹娴掏出一粒丹药,喂给了伊玉枫。
几秒钟,伊玉枫就恢复了。
他看见宋竹娴站在他面前,吓了一跳,立马往后退。
但床头后面是墙,很快就退无可退了。
伊玉枫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若是在现代,宋竹娴一定会嘲笑他,一个大男人会被怕被那个啥。
但她现在没有说笑的心情。
“你别怕,我不会强迫你的。”宋竹娴说着便远离了床,坐在琴桌旁。
小时候学过一段七弦琴,会弹一些曲子,今天看这么漂亮的美人收到了惊吓,那就勉强献丑了。
“我小时候,学过几支曲子,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伊公子指教一二。”
说着,宋竹娴就弹起了起来。
《高山流水》
宋竹娴一边弹一边给伊玉枫讲这个故事的典故。
“春秋时代,有个叫俞伯牙的人,精通音律,琴艺高超,是当时著名的琴师。
俞伯牙年轻的时候聪颖好学,曾拜高人为师,但他总觉得自己还不能出神入化地表现对各种事物的感受。
伯牙的老师知道他的想法后,就带他乘船到东海的蓬莱岛上,让他欣赏大自然的景色,倾听大海的波涛声。
伯牙举目眺望,只见波浪汹涌,浪花激溅;海鸟翻飞,鸣声入耳;山林树木,郁郁葱葱,如入仙境一般。
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耳边仿佛响起了大自然那和谐动听的音乐。他情不自禁地取琴弹奏,音随意转,把大自然的美妙融进了琴声,伯牙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
一夜伯牙乘船游览。面对清风明月,他思绪万千,于是又弹起琴来,琴声悠扬,渐入佳境。忽听岸上有人叫绝。
伯牙闻声走出船来,只见一个樵夫站在岸边,他知道此人是知音当即请樵夫上船,兴致勃勃地为他演奏。
伯牙弹起赞美高山的曲调,樵夫说道:真好!雄伟而庄重,好象高耸入云的泰山一样!当他弹奏表现奔腾澎湃的波涛时,樵夫又说:真好!宽广浩荡,好象看见滚滚的流水、无边的大海一般!伯牙兴奋极了,激动地说:知音!你真是我的知音。
这个樵夫就是钟子期。从此二人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随着音乐渐入佳境,伊玉枫也放松了下来,但他手上的簪子还没放下。
宋竹娴继续与他说笑着,说着说着就到了半夜,楼底下的吵闹声音慢慢静了下来。
伊玉枫仿佛想通了一般,走下床放下手里的簪子,开始在宋竹娴面前宽衣解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