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露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四肢冰凉，浑身发僵。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无比陌生，但她又无比清晰地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血脉威压。
无铭身边的这名侍卫，虽然穿的是侍卫的服饰，但身份绝不是什么普通侍卫。他站在那，看似随意地散出自身气息，即使骄傲如月枭，也只能低头臣服。
萧晨露低着头，一字字缓缓说道：“您说得对。您愿意来，便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这次阵法比拼的奖励……”
“我们对那些没有兴趣。”无铭打断了她的介绍。
“那您的意思是？”
“我们这次来，只为了一样东西。”
无铭低沉的嗓音落在萧晨露耳畔，冰冷寒凉，敲打在耳膜，像是能蛊惑人心。
“夜之眼。”
这短短的三个字，却令萧晨露听得双腿发软。此时她庆幸自己是坐着的，不至于摔倒失态，同时她又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想要邀请别人进门。
夜之眼，月枭一族的镇族之宝，将这个拿出来，谈何容易？
“族中有资格使用夜之眼的，只有临时族长和圣子，我并没有这个权限……”她从牙缝中把话挤了出来。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们交出来。”无铭似乎对她失去了耐心，“月枭圣女萧晨露，你不至于连这个本事都没有吧？”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萧晨露，无铭又开口问道：“你的目标又是什么呢？圣女小姐？”
“我……我的目标只是萧夕芷和凤七。”
“你看，这不就正好了吗？”无铭的声音冷得像冰。
萧晨露闻言，眼睛眯成一条缝。
可不就是正好，目标都齐了，接下来只剩一个令族人信服的理由。
燕子窝早春里春寒料峭，薄薄的积云纷纷扬扬飘起小雪，倒春寒的时间到了。
星罗棋布的阁楼上，先前积的白雪还未曾化开，这次又积得更厚了些。
凤七躲在藏书阁中，却一点也没觉得冷。
地面的保暖阵法散着阵阵暖气。
“确实是挺精妙的。”凤七合上手上的阵法书。
“主人好厉害，这都是这阁楼里的最后一本了。”嘎嘎摇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凤七胳膊上蹭了蹭。
“毕竟赶时间，今天交流会都要开始了。也不知道，他们给我准备好惊喜了没。”
凤七交还了借阅的书籍，向着交流会的大殿走去。
主阁的撑殿玉柱约有十丈高，雕龙刻凤，殿中席位数以百计，魔域各大势力来的人列位其间，已有大半的位置上有人，周围穿梭着一些月枭族小辈，热情招待。
凤七站在大殿一侧的一根殿柱旁，仔细打量里面的情况。眸光扫过，她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圣女萧晨露一袭浅紫纱裙垂地，腰肢不堪盈盈一握，眉眼如丝勾人心魄。耳畔上紫色水晶制成的葡萄串耳坠随动作摇晃，在青丝之间若隐若现，荧光闪烁温润动人。
各路势力不断有人走到她身边打招呼，她都一一微笑着回应。
之前追着她到处跑的王泊棠，今日倒是规规矩矩地和其他势力的人交流，没有继续黏在她身边。
魔都，炎魔，今天也来了人。
“城主大人，好久不见。”
寒凉而低沉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凤七眉角抖了抖，该来的果然都来了。
扭头看去，除去向她打招呼的无铭，还来了一位气质不凡、周身气息收敛的侍卫。
“确实是好久不见，市场主那边可是生意依旧兴隆？”凤七面上不动声色，刻意没有去看那名侍卫，只是平静地与无铭打招呼。
想必，这名侍卫，就是凌寒之前提过的重点观察对象。这人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地方像是他的本尊，也不知是傀儡还是全身都套了一层别人的皮。
“托您的福，生意兴隆自然不在话下。”无铭恭恭敬敬地回礼，脸上一如既往地面若寒霜。
“我之前是不知道，你一直和月枭这边有联系呢。”说着，凤七又扫了一眼另一边被众星捧月的萧晨露。
“圣女阁下先前也是我们的客户，自然得来捧场。”
“原来如此。怎样，这次有什么收获吗？”
“想必是不如城主大人收货多。我先前也没想到，大人竟是如此尊贵的血统。”
区区阵法交流会，怎能和圣子的位置相比。
“我们之间交流不多，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不过，我也没想到，市场主你到哪儿都是我的客人呢。”
在沙城归自己管，到了月枭还是归自己管，可实际上的主人，说不定就是他身边假装侍卫的这位，可真是有意思。
“我也是没想到会和城主大人那么有缘分。早知道当初就该给您打个折扣。”
“哈哈哈。”
凤七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无铭不但没打折，还坑了她一笔。
“圣子大人，不知您可愿意以我们之间的阵法比拼作为这次交流大会的开幕呢？”萧晨露不知何时注意到凤七这边，她施施然走来，朱唇轻启，提出比试的要求。
即使天赋一致，凤七这种在族外讨生活的，没有后天成长环境，想必阵法基础不会特别牢靠。
萧晨露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重新把凤七的风头压回去的机会。
凭什么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拿下了沙城不说，还要跑来月枭争抢本属于她的资源？就他，也配？
她就要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大家都见证到，她才是月枭族最最正统的圣女，而风七这个圣子不过是半路碰巧捡回来的，根本没有继承正统的资格。
各个势力的人一下子兴奋起来。
“圣子和圣女大人要比拼阵法？月枭上来就给看那么大的阵仗？”
“圣女大人盛名在外，不知道这位圣子大人水平如何呢？”
“听说这名圣子大人是最近才回族的，先前并没有在族中接受正统培训，想要与圣女大人相比，我看还是难。”
在纷扰的议论声中，凤七只是轻笑着开口：“不知圣女大人想比拼哪一种呢？”
“通系，就传送阵，如何？”
“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