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小腹挨了一枪后,口冒鲜血如泉涌,抬回大寨后不久便一命呜呼,其部数千人,士气涣散,难以为战;尚在西门督战的周瑜大惊,加之进展不顺,只得令全军又退下来,暂时休战,另作他图。
眼见就要陷落的江夏城,因为关凤的以身作则、激励士气,又有邓艾、韩全二人的异军突起、火线爆发,竟奇迹般的得以保存,而在一月前就从零陵、武陵方向拼命赶来的援军丁奉部、麴义部也已到达江夏郡内,虽然仍被阻得不能西陵县城,但已能对围城的周瑜兵马产生牵制。
江夏这边的局势,在经历艰苦卓绝的战斗后,胜利的天平已经渐渐倒向了关平一方。
周瑜自认算无遗策;刘备,他料定不会出兵救援关平;荆南四郡的援兵,也被周瑜预算准了路线,以先登营的精锐程度,仍是在野地被阻拦一个月之久;饶是连关平采取的围魏救赵之计,也早在周瑜预算之中。
可惜,周瑜却算漏了两点;一是江夏守军的韧性;二则是关平的能力。
周瑜在江夏攻击不顺,大将周泰战死,士气低落时,东面,也传来了消息,一个令周瑜全军上下都几乎崩溃的消息——关平,率领经历交州瘟疫后的残兵败将,一路所击皆破,所战皆胜,又收沿路山贼、宗兵数万,现已到达吴县城下,如同周瑜兵马围攻江夏一般,他们也将吴县围得滴水不漏,主公孙权率吴县留守兵马孙贲部、陆逊部据城而守,勒令各地郡兵回师勤主,又联连下十几道命令,召江陵、江夏前线程普、周瑜而还。
‘庐江郡尚有专门防备曹操的兵马的两万,局势紧急,可着主公向许昌低头,责令庐江兵马回救!’在收到孙权一连一打命令后,周瑜兵马拆看去看,而是问向报信的孙权身边亲卫。
‘大都督,主公早就向曹操服软了,甚至连送世子至许昌为质都说了,可曹操就是不允,那曹真、曹休两部每日猛攻庐江,并不收兵。’
亲卫说完,一直站在周瑜旁边的吕蒙蹙眉疑惑道:‘一旦吴县失守,我等皆无活路,则那关平便能连接三州,势力剧增,对于曹操而言,更难剪除,那曹孟德,何等精明之人,若是先前与关平联合攻我后方,是为了解江陵之围的话,那么现在,曹操又怎会坐视关平壮大,这…不合道理啊。’
吕蒙说完,本是望周瑜解惑,却不料没有动静,半晌后,他便抬头朝周瑜处望了一眼,竟发现后者靠在帐上地图上似哂然、似苦笑。
‘都督,您这是……’
‘子明啊。’周瑜自嘲似喟然一笑,道:‘你低估了曹操的胸襟啊,若是之前,曹操答应关平是为了给予其信心,使得关平攻我后方,他是为了解江陵之围的话;那么,在关平攻下定阳的消息一到曹操耳里,他的胃口便腾地大了无数倍。’
吕蒙被周瑜这么一点拨,渐渐意思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闭口沉思。
‘子明呐!’周瑜抓起佩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道:‘主公现在面临的形势,便是一狼一虎在抢食,而主公,正在他们嘴底下。’
‘都督,那是不是命令,全军开拔,前往救应主公!’
周瑜面无表情的摇头,道:‘昨日攻击不顺,幼平身陨,士气低落,现在回军,士兵们会怎么想?等我们到达吴县城下,便是一群溃兵,那样,无异于驱羊入虎口,再无半分活路!’
‘那怎么办?’
‘最后一条路,攻下江夏,裹挟关平妻、儿之头,驰援吴县!’
‘那主公那里……’
周瑜拍了拍吕蒙肩膀,道:‘放心,吴县有孙贲,陆逊,此二人一人有勇,一人有谋,可为主公左膀右臂,一时半会,关平、曹操都啃不下吴县这块我们大力打造的硬骨头!’
——
关平率领兵马,又集合各路山贼、野心家后,齐聚吴县城下,待完成合围之势后,关平清点兵马,所得者约三万人,关平从交州带出来的、以及西瓯族人约万人,各路临时积聚、合伙取富贵的山贼、宗兵共约两万人。
这些毫无纪律性、组织性的散兵游勇,对于关平来说,也就是撑个场面来用,真要到了大战、苦战时,还是要靠跟着自己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正规军。
‘可惜啊,可惜啊!看到这些歪瓜裂枣,我就想到那葬身在丛林里的精锐啊,那多好的兵啊!唉……’关平带着手下众人巡视各营,见了那些山贼两两三三围成一堆,懒懒散散,丝毫不见半分军人的锐气。
‘要是那些兵马都在,那周瑜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关平,何必将自己逼到这不成功便成仁绝路上来!’
‘主公,着眼当下吧。’徐庶叹了口气,瞥了眼旁边愧疚的不能自已的尹渊,劝道。
‘好!’关平精神一振,走了半晌,却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嘴角挂着笑,道:‘那曹孟德,看情形也是想分一杯羹了;这情形,却使我想起我初占江夏时,本是请了周瑜来对付黄祖的水军,却不料黄祖死了,那周瑜倒不走了;现如今,我也是请了曹孟德来对付孙权,若是孙权死了,曹孟德又赖着不走了;这情形,倒是相似的很。’
众人齐笑,关霸却道:‘父亲,我们当初不还是打跑了周瑜,现在啊,我们也一定能够打跑曹操,坐稳荆扬!’
关平一笑,拍了一下她的头,道:‘好小子,会说话!’说着,关平神色一凛,道:‘霸儿,晚上攻城时,你的任务最重,快去歇着,等到了你上时,一定要给我守住城门,若是被孙权给返抢回去,我拿你……’
‘若受不住城门,孩儿提头来见父王!’还未待关平说完,关霸身躯一正,大喝。
关平一怔,问道:‘刚才你称呼我做什么?’
‘父王!’
‘谁教你这么喊得!’
‘这是孩儿自己想的,一旦攻下吴县,父亲便占据扬、荆、交三州,长江以南,尽归父亲,如何不能为王!孩儿这是提前叫了,免得到时难改口!’
关平摇头哂笑,道:‘这称呼还是藏着的好,早了点。’
‘喏,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