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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与我江夏,向来是宿敌,先前黄祖在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我们与曹操大战时,周瑜不过来横插一脚算是好的了,怎会来援助。’麴义再次插话,而他的言论,也显示了麴义的战略眼光,实在是差劲的很,他只适合冲锋陷阵,在谋划上,充其量就比颜良、文丑这两大莽夫好上一点。
徐庶不急不缓的笑了笑,道:‘曹孟德的雄心,世人皆知,此次他倾兵南下,目标绝不是一个荆州,而是整个江南;其裹挟十万雄兵而来,又在荆州收编蔡瑁、张允二部水军三万余人并荆州残部步骑万余人,其兵力,不在十五万众之下,如若江陵刘备与我江夏皆为曹操所破,江东以西,再无屏障,那时,曹操即顺流而下,江东亦唾手可得。以上种种,周瑜岂会不知;因而,我料定周瑜定会出兵,只是唯一的变数则是,若是江东大族因为畏战而怂恿孙权投降,而孙权又年幼,心性未稳,只怕周公瑾一人,在江东,难以力挽狂澜。’
‘那我便亲下江东,游说孙权。’关平思虑了一会儿,想起:陆上刘备决然不能胜曹操;水上,自己也非荆州水师对手,若无江东帮助,此战必败,事情从急,不由得关平不冒险行事。
‘主公!’听的关平要亲自下江东,几个武将俱是一惊,皆齐声大叫:‘万万不可啊。’
关平挥手止住众人,望向田丰、沮授,问策:‘二位先生以为如何?’
二人俱言:‘主公乃江夏根本,不宜轻动。’
徐庶又道:‘庶可替主公走这一趟。’尹渊亦在旁边毛遂自荐。
关平环视众人,道:‘诸位忠心,我知之矣,然而此趟,我却一定要亲自去;一乃我亲往江东,这诚意就显得足,也托出情势之急迫;二则我入江东,心中自有一套说辞,定可说动那孙权,发兵西进。’
众人都知关平秉性,胆大而果决,也不好再劝。
徐庶又道:‘主公下江东,必须有江东一有名望且仁厚之士随行,否则,就怕那些个莽夫武将不识大体,违背孙权命令而对主公发难。’
‘可有人选?’
‘有,便是那临淮鲁肃鲁子敬。’
关平点头道:‘此人仁厚,且最识大体,若是能寻到他,由他引荐孙权,自是最好不过,只是不知其人才何处。’
‘主公。’众人正商议间,外面士兵进来,道:‘夏口水师言:有二人,自称是主公您的老朋友,前来探望,甘将军着小的一定要即刻禀告主公。’
关平咧嘴一笑,伸手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起身道:‘走,去看看老朋友。’
关平率领手下众文武,来到江北,正见了甘宁亲自驾大船,护送二人上岸,隔远了,关平便瞧见右边一人,确实是老朋友,乃是刘备手下谋士——简雍。
左边那人,关平却不认识。
‘宪和,来来来。’关平笑着上前,道:‘江陵战事日紧,宪和不在皇叔身边辅佐,来我江夏,不知何为?’
简雍从怀中透出一摞东西,递给关平,道:‘此乃皇叔交代,一定要亲手递至小关将军手上。’
简雍还在耍嘴皮子功夫,愣是要把关平唤成小关将军,以此来宣示关平仍旧是刘备的下属。
关平也不反驳,乐呵呵的应了,接过一看,竟是三封书信,略微一扫,分别是刘备、关羽,还有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张飞也给关平写了一封。
关平轻笑一声,自将书信揣怀里,正待迎简雍入城,却见与简雍同来的一人闪开一步,略微欠身,道:‘江东鲁肃,见过右将军。’
关平心里自不惊奇,面上却装作大惊失色,忙奔也似上前,扶住鲁肃,叹道:‘久闻鲁子敬仗义疏财之名,今日得以相见,引以为人生幸事。’
鲁肃亦回应道:‘肃亦闻将军威名久矣。’
关平笑了几声,又将手下将领一一引荐,随后,一行人重又至太守府,设宴开席。途中关平寻了个隐蔽去处,拆开刘、关、张三兄弟的书信,却各有特色。
刘备是诱之以利、携之一灾,说了如若不击败曹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若能击退曹操,便可共据荆州。
而关羽则是晓之以礼,方方面面的道理说了一通,又言:父子便应同心拒敌。
张飞,因与关平感情最是亲厚,自然便是动之以情,而当关平拆开书信,见了纸上那张飞歪歪斜斜的写着:关平侄儿,樊城你不来,三叔不怪你,江陵你若还是不来,当叔的,可就要生气了。关平心中确不可抑制的腾起一股愧疚,三叔啊,暂时阶段,是不会让你失望了,只是以后若刀兵相见,真不知如何面对你啊。
看完书信,关平重又至大厅,开宴之后,宾主各饮了几倍。
鲁肃想起此行目的,便起身,道:‘右将军,肃有一言。’
‘子敬自说。’
‘刘皇叔自于江陵拒曹操,江陵城墙虽坚,然皇叔所倚仗者少,日久必为曹操所破,到时,曹操水路三军并进,齐发江夏,不知右将军该如何应对?’
关平笑道:‘水陆皆拒。’
‘能胜否?’鲁肃又问。
关平抿了口酒,好整以暇,道:‘必败无疑。’
鲁肃一愣,又道:‘该当如何?’
关平放下酒杯,走下主位,至鲁肃面前,诚恳道:‘愿与左将军、讨虏将军共拒曹孟德。’
鲁肃一喜,本来肚子里装好了一大袋说词,却不料对方竟比他还爽快。
想到自己一手策划的孙、刘、关三家联盟,就要达成,只要三家同心同力,击败曹操便有了理论可能,鲁肃那个高兴啊,他双掌兴奋一击,道:‘右将军如此识大体,江南之幸也!’
关平忙执住鲁肃之手,道:‘愿与子敬同下江东,面见讨逆将军,定不使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坏了我等大事。’
鲁肃最怕的就是那些贪生怕死的大族怂恿的孙权变成那刘琮,见关平这么说,不由大喜,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如此甚好,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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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汉末大族,闻达于天下者,比比皆是,诸如京兆杜氏,高平王氏,太原王氏,范阳卢石氏等,然而要说起何地的大族在当即权势最大,能够在统治者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聚拢私兵部曲的,则要论江东几家,其中,又以吴郡陆氏、朱氏、顾氏,余姚虞氏,山阴贺氏为代表。
孙氏之所以能够坐稳江东,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孙氏也是吴郡人,且孙权对江东士族采取的策略是拉拢,后,孙权将孙策的女儿嫁给了吴俊陆氏子弟陆逊。
换言之,尽管江东现在的权力上层张昭、周瑜,一个是从北方流亡江东的士人,一个是淮泗庐江人,但整个江东的根基,还是手握部曲、如同一方小诸侯的大族。
孙权所做决策,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能否实行,而是是否能够得到大族的支持。
这种情况,在原本的建安十三年时,因为孙权已经统治了江东十余年,而稍有解决,但在现在,孙权在江东的绝对权威还未建立时,这种政不由己的情况,更为严重。
所以,关平与鲁肃此行,才显得尤为重要,不但要给孙权信心,同时也要给江东大族信心,以防止他们哗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