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尹渊的陪同下,关平又叫了关霸随在身边,来到江夏城内牢狱。
‘主公,便是关押在这里了。’一个狱头领着关平往里前行。
‘这三人,在狱中表现如何?’狱中的霉气有些重,地上潮湿,好在关平尸山血海爬出来,也没有不习惯。
‘回主公,那三人上午巳时由几位将军押来这里,当时就废了好大力气,每人身上都是几大条麻绳捆着,并有**名士兵按住,那几人仍是横冲直撞,若非魏将军将那三人制住,恐怕早就逃出去了;小的知道厉害,便用铁链将他们团团锁住,他们便是插了翅膀,也逃不出了。’
说话间,已到了地方。
狱头往内一指,关平顺着看过去,见一间牢房内,三个浑身被绑死的三人东倒西歪的躺着,他们的眼睛,俱是朝向外面,眼神能吃人一般。
关平略微一打量,见三人中,一个越十**岁年纪,另外两个则是三十多岁的壮年大汉。
‘打开牢门,松开他们的铁索,并拿酒食来。’关平看着那三人凶横的眼光,淡淡道。
‘主公,此等悍匪,勇猛异常,万万不可啊!’那狱头大急,尹渊也觉得有些冒险,也加以劝阻。
关平心中却是有恃无恐,丁奉,董袭、蒋钦三人,虽然武力不俗,但一来被饿了这么久,二来被擒时恐怕身负重伤,哪里是自己与关霸的对手。
‘父亲叫你去便快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关霸性子最急,一面吼着,一面上前,双掌击打在牢门之上,见那碗口粗的木柱,直接被关霸轰断。
那狱头呆了一下,想来他也常闻关霸生撕虎豹的名声,慌忙与众狱卒将那三人的浑身锁链打开。
那三人才得自由,蒋钦与那董袭,俱是盯着关平没动,只有那丁奉,因为年纪最小,性子最急,两拳将与自己松绑的那几个狱卒打开之后,直接朝着关平扑了过来。
尹渊大急,却见关平站着没动,朝前一看,就见那关霸双手抓住扑上来的丁奉,直接提起,可怜丁奉,力气本是不小,但重伤之下,又如何是蛮牛关霸的对手,当即,被关霸朝着墙壁上一摔,砰的一声闷响之后,沿着墙壁滑下来。
却没料到,那丁奉,却丝毫没有害怕,挣扎着爬起,嘶吼了一句,又扑了上来;自然,又是被关霸一摔了事。
如何三次后,那丁奉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来,可他还不死心,又待上前,却被蒋钦、董袭二人扯住,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三位将军,可否一谈?’这时,关平才分开挡在前面的关霸,走上前,道。
‘有什么好谈的!’董袭冷哼一声,道:‘我董元代,死也不负孙氏大恩。’
‘蒋公奕,亦是如此!’旁边的蒋钦扶着几乎站立不住的丁奉,也附和道。
关平笑道:‘二位将军之忠心,当真可敬,我自然不是为了劝降你二人而来,而是别有他事。’
‘你与我主,乃是生死大敌,我们之间,有何可谈!要杀要剐,便请快行!’董袭再次喝道。
还真是两块铁板啊。关平真是有些头疼,便又道:‘那我即便是要杀你们,请你们三人吃顿断头饭,总是可以吧。’
董袭与蒋钦对望一眼,二人点点头,董袭方才挤出二字:‘何妨。’
‘哈哈哈,好气魄,此地非待客之地,三位将军,请。’
关平便引了三人至牢狱外面,就在露天摆起一桌,铺下坐垫,狱卒将从附近酒楼买来的酒肉食物一一摆在桌上。
四人入席,那董袭、蒋钦也是饿了许久,见食物丰盛,加之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也不说话,埋头吃了起来,而来丁奉,也是略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正拿起酒壶,小口的抿着。
关平也不说话,就坐在那看着三人吃。半响后,三人腹中饱了,方才打着酒嗝,看向关平。
那董袭,喝得有点高了,面色有些红,见了微微笑着的关平,像是想起什么事一般,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却还是不说话,只将头低下了,像是在思考与回忆。
‘三位将军以为,我比之你们那周都督,如何?’关平笑着问道。
‘周都督算无遗策,哪里是你可能比拟的。’董袭冷哼一声,答道。
关平一笑,既不发怒,也不反驳,而是又道:‘那此战,你们那算无遗策的周都督,又如何输给了我呢?’
董袭一滞,想出言反驳,只是他乃是莽夫,三句话便被关平饶了进去,实在不好措辞,便干脆不答,又拿起桌上酒壶灌了起来。
‘那我比你们那讨虏将军孙仲谋又如何?’
‘不好说。’那董袭喝酒的间隙,答道。
‘那便是了,你二人依附势力,不过是取富贵,展本事,扬威名而已,孙权那里能,我这里,未必就不能?’
‘主公待我,更有救命之恩,今主公虽死,然其弟仍在,我便活一日,便要为江东谋划一日。’却是一直在旁不说话的蒋钦说话了;他这番话所说的主公应该是那已经身死的孙策。
而由他这一番话,关平却也得出一条重要信息,即这蒋钦、董袭二人之所以会这么忠心于孙权,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孙权是孙策的弟弟,而这二人对于孙权本身,因为时间不久,暂时还没有建立起绝对的忠诚来。
这便是机会。
‘好吧,断头饭也吃过了,你便动手吧。’二人将桌上食物扫了个七七八八,摇头哂然一笑,道。
‘如果我不与那孙权为敌,即便他主动来攻我,我关平,也绝不强迫你二人为将,前去对抗孙权;如此这般,你二人是否肯投我江夏?’未待二人答话,关平又道:‘如此,你们即可活下去,享富贵,施本领,扬名立万,且又没有对不住孙伯符将军之处,岂不甚妙。’
董袭、蒋钦听闻,俱是一怔,他们心动了。毕竟,谁都不想死,而二人也是水贼出身,杀人越货常有之事,没读过什么圣贤书,没有像那些个在心中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道德操守的士人一般,没有为了气节,可以舍弃一切。
他们之所以不降,全是因为孙策对他们恩惠太大,仅基于报恩的心理而已。而如今关平说出的这一番条件,确实诱人。
关平心中一喜,又劝道:‘北面曹操,西面刘表,都是我关平的敌人,我可以任命你二人为别部司马,甚至是校尉,与这两方势力交战;且那刘表,还是孙伯符将军的生死仇人,你二人在我帐下,说不定还能帮孙伯符将军报了这个大仇,慰其在天之灵。’
二人又是一怔,俱是想到:是也,将军在世时,就常常为不能杀荆州黄祖、刘表而痛心疾首,这关平,他在之前便杀了黄祖,如今,看样子又要对刘表下手,周都督尚且敌不过他,可见其实力着实强大,说不定,还真能成功,我二人也可替将军报了这个大仇。
‘二位将军,如何?’关平见二人神色,愈加高兴,又问道。
‘蒋公奕!董元代!你二人莫忘了都督!莫忘了都督!’事情本向着关平的预期发展,却见那一直没力气说话的丁奉,见蒋钦、董袭二人被说得心动,大急,便也不顾着身上内外伤,红着眼睛大吼。
蒋钦跟董袭,本是水贼,自有一股狠劲,又哪里是丁奉几句声色俱厉的呵斥就能被改变主意的。当即,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点点头,翻身向关平下拜。
‘蒋钦(董袭)拜见主公!’
‘好!’关平哈哈大笑,上前将二人扶起,道:‘我便任命你二人为校尉,皆至洞庭湖,替我训练水军,随时准备对付那刘表。’
蒋钦、董袭二人在周瑜部下,也不过是别部司马而已,如今升官,安能不喜,正待谢恩。
却就在此时,关平只听得侧面一黑影袭来,忙侧身闪过,一瞥,正见那丁奉,颤颤巍巍站起来,抓起桌上酒壶,又要扔过来。
关霸大怒,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一个纵步至丁奉面前,就要将之格杀,却听得关平吼道:‘霸儿,且莫动手!’
此时,丁奉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加之被关霸打的有点心理阴影,方才被他的凛冽杀机一摄,吐了口血,便晕了过去。
‘快将他送往军中,吩咐医者,一定要将他给弄好。’关平立即吩咐身旁近侍。
‘父亲,此人再三对您不敬,为何不杀之。’关霸有些气愤,在关平着他去柴桑送信的路上,其经历几多艰险,心智更加成熟。
关平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用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