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实战中使出龙震之枪,并实际造成了杀伤,关平才知这招对自己身体的损伤到底有多大。
那股震动,继续在自己的体力响应,将自己浑身的血液震得翻江倒海,全身青筋暴起,面红耳赤,最为危险的,那太阳穴的位置竟然微微鼓起,这已是危险至极了。
这种感觉在持续几秒之后消失,可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酸痛感,极其疲惫,关平甚至有一种直接躺下歇息的冲动。
这种状态,如何打斗?本期望一招将曹真秒死,然后威慑虎豹骑将士,得以争取的一丝时间,冲出重围,可竟未将曹真杀死,自己反倒损伤惨重。
可此时,曹真也是不好过,关平那一戟,直接顶在左胸靠近脖子的位置,那可是要害部位,虽然因为关平对于龙震之法不甚熟练而并不深,但还是让曹真几乎完全丧失了作战能力,只能咬牙双手使劲的捂着伤口。
虎豹骑士兵见主将受伤,其保持的良好素养发挥起来,并未有丝毫的慌乱,一部分紧紧的将曹真围住,另一部分在裨将的呼喝下,开始列队,准备朝关平发起冲击。
关平这次是没办法了,只得强忍着全身肌肉酸痛,大吼一声,纵马而起,瞄准一个薄弱位置,准备强行冲出去。
因为虎豹骑士兵在布置队列,在两队的衔接间隙处只有四五余名骑兵,当关平纵马赶到时,那几人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同时嘶吼着朝着关平围了上来。
一动手,关平才知肌肉酸痛,对于将领来说,完全是噩梦,不但力道、速度大减,就是连那脑部都受到影响,反应速度差上许多,而且,更加重要的事,关平前面抱着关凤,关平是宁肯自己受伤,也决然不想她受一丝损伤的。
若是搁在平常,关平是觉得有把把握从这几人中脱身的,可此时,关平只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缠斗了十余招之后,仍未摆脱这些人,而此时,受伤的曹真也在部下的扶持下,上马指挥,排成列队的士兵也开始一轮轮朝着关平如潮水般涌了过去。
“虎豹骑二郎们,死战,不过不许伤那女子!”见关平一照面就是杀招,而自己若非士兵帮助,此刻早怕变成了关平的戟下之魂,这使得他完全抛弃了心中对关平的一丝惺惺相惜之感,发出了死战的命令,可,到底还是放不下关凤。
关平立即变得窘迫起来,四处都是虎豹骑的士兵,亏得踢云的闪躲能力一流,才不致使关平被刺下马来,可再这么下去,决然不是办法。
噗……
果然,在力战半刻后,关平终于因为手臂酸疼速度大减,被一个虎豹骑士兵刺中后背。
关凤一直闭着眼,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以免被踢云那左右闪躲时造成的颠簸给甩下马去,外面的厮杀声,兵器的碰撞声,还有哥哥大口的喘气声,以及他胸膛急剧的起伏,无不刺激着关凤的心灵。
这一切,都是因我关凤而起,如果没有我,这个现在正为我拼命的男子,可能还在许昌做他的大汉侯爷吧,他也许会左拥右抱,家中金银如山,深受丞相的信任,还娶了他那一个娇滴滴的女儿,日后前途似锦,不可限量。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一直拖累着他,而现在可能要拖累他丢了性命,关凤想到这里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而就在此时,环绕在关平腰上的双手突然黏黏的,一种液体从他的背上留下来,还温热着,一如他胸膛的温度。
是血!关凤瞬间便明了,哥哥受伤了,她再也抑制不住担心、愧疚,她决定不能再躲在哥哥怀里。
关凤坚定的咬了咬牙,忽的就从关平怀里挣扎爬起,瞧了一眼他的腰间的青钢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双手握住剑柄,突地就娇喝一声,猛的拔出来,直接就放在自己脖子上,用尽全身力气叫了一声:“都停下!”
“凤儿,你作甚!”关平正忍着痛,全心打斗中,突然就见怀内人儿举动,大惊,手上动作一滞,登时,背上又中了一枪。
“曹真,你还不停手!”关凤双手端着长剑,瞪着秀目,朝着曹真喝道。
“都停手!”曹真大惊,他从那女子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决然,他丝毫不怀疑那个瘦弱的女子,为了她那个男人,会毫不犹豫的抹脖子。
“曹真,我关凤,在这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今天,即便你倚仗人多杀了他,我必会从他于地下,决然不会苟活半刻,你依然得不到我;而我兄长,他先前与丞相便约定:以袁绍之头,换我兄妹之自由,我兄长这次离开许昌,乃是有理有据;反倒是你曹真,为了一己私欲,妄自出动汉家将士,杀无罪之人,更是妄图做出杀人而夺其妻子的禽兽举动,到了丞相那里,你便是说破天,以丞相之英明守信,定不会轻饶了你!”
这番话,彻底将二个男人惊呆了,关平是惊喜再惊喜,他决然想不到,这个一向柔弱的妹妹,竟有这样的勃勃英气;而曹真,显然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冷汗涔涔,额头上全是汗水,所爱女人的这一番呵斥,令他完全没有半分反驳的余地。
“曹真,你若再不退去,我便自刎于此,到时,想必…”说到这时,关凤抬头,朝着关平神情一瞟,继续道:“他便会与你拼命,决然是打不过你手下这么多兵马的,到时,我二人身死,不知你又如何向丞相交代,你是丞相假子,我兄长,可也是圣上钦点的、丞相他老人家的乘龙快婿。”
曹真立在马上,肩上的伤口不断涌血,也是不好过,旁边的裨将凑上来,低低劝道:“将军,那女人说的对,若真是将关侯爷杀了,主公那里,不好交差。”
“撤!”憋了半天,那曹真不甘心的忘了一眼关平二人,徐徐拨马,领着手下骑兵,往东退回去了。
关平长吁了口气,正待去重新看看小妹,却又见她将青钢剑送回鞘后,重又搂住了关平的腰,把头深埋,仿佛当时那个英气勃发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关平微微一笑,也不多问,只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脖颈,也徐徐拨马往南去了。
下一城是昆阳,关平决定入城休整了,一来背上有三四处枪伤,如果不入城治疗,恐有危险;二来据张辽说,那昆阳守城副将乃是他的族弟张远,并附有书信一封,有了这个人,想必要少些惊险了。
此时,经过一张大战后,阳光才猛烈起来,将那晨雾给完全照散,又见天上一天蔚蓝,是个好天色。
踢云马一路狂奔,于午时时,就到达了昆阳县城,果不其然,在入城时,因为关平背上全是血,加之手持画戟,自然被拦了下来。
不过多是,昆阳守将邹庆,还有那副将张远,带着兵马迎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