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韩荣达成协议后,关平与之又回到厅堂,客套几句后,关平便告辞而去,声称明日再来拜访。
因为,关平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在今天劝谏袁绍不成,有了关平带来的二物——刘备之术,汉帝之诏,田丰、沮授自然要再劝袁绍。
在馆舍中休息一夜后,巳时,沮授来到馆舍,带着关平,与田丰一道,带着被他们托付重望的书信、诏书,来到袁绍的大将军府。
进入之后,见几个医师背着医箱,寒蝉若禁的从里头走出来,沮授上前,扯住一个,问道:“小公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眼下局面,若是袁尚突然好转,然后袁绍全心袭击刘备,对于袁绍集团来讲,无疑是最好的局面。
“今日稍有好转,仍是不稳定。”那大夫战战兢兢的回答。
沮授微微放下心来,走到堂外时,士兵往里通报了一声后,袁绍很快就将几人叫了进去。
沮授与田丰对视一眼,俱是欢喜,满怀期望的带着关平去了。
到了大厅,见袁绍并不在,三人正疑惑,见侍卫走进来,道:“请二位先生稍坐,主公稍时即来。”说着,又着婢女一一给三人沏上茶。
好在三人也并未耐不住性子的人,坐下后,沮授与田丰俱是闭目沉思,也许是在想着接下来对曹操的作战。
毕竟,这次良机,乃是千载难逢,又有皇帝诏书,师出有名,这种机会,简直就是上天赐予,若不受之,必反受其害。
任凭沮授,田丰二人计谋滔天,却也漏算了一点,那便是袁绍的小家子气,竟到了这种地步。
而关平一面品茶,一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觉得比那许昌的皇宫都要华丽上数倍,每一处,都是花了大价钱修建的,简直是乱费民力,在天下未定时,便急着享福,这种人,安有不败之理。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干巴巴的等待,这种事情,最耗人耐心,田丰,沮授还好,关平本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在干等了两个时辰之后,正极不耐烦之际,却听到传来一阵疲惫的脚步声。
就见得田丰,沮授神色一凛,关平便知:那四世三公,虎踞北方四州,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大汉江山的袁绍来到了。
“主公。”田丰与沮授齐齐站了起来,动作间,谨守礼仪,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违礼。
“大将军。”关平也随之站了起来,袁绍在名头上,可是大汉的大将军。
袁绍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未搭理关平,走到榻上,坐下后,以手撑头,眉头紧锁,极是忧愁,神情憔悴,半响,幽幽叹了口气,道:“元皓,公与,你二位可有什么事?”
对于袁绍这等行为,关平倒也没放在心上,袁绍此人,最是注重表面功夫,因此,对于明主该有的礼贤下士,他做的还是很好,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士人蜂拥相投。
而这次,他心力交瘁的情况下,关平倒觉得这袁绍,虽非霸主,但是个真性情的好父亲。能为儿子的病担心的几乎丧失理智的男人,天下难寻。
这种深沉的父爱,令远离前世父母已经二年的关平心底悸动,喉结艰涩的蠕动了一下。
“主公,丰先前与你说的,现今曹操南下征伐刘备,许昌空虚,正是出兵的好时机。”田丰见袁绍好像恢复了一点精力,道。
“噢。”袁绍撑起头来,道:“你跟我说过这事?”
田丰苦笑,看来这袁绍当时,已经完全到达了充耳不闻的状态。
“这是个好机会啊。”袁绍来了精神,来了一股子指点河山的味道,道:“只是……曹操那厮,挟持了天子,我们虽为勤王,为的是大汉江山,可到底有点顾忌啊。”
沮授胸有成竹的一笑,道:“主公勿忧,徐州刘皇叔已派手下将领携其书信,并陛下的讨逆诏书,来见主公。”
袁绍反应过来,急望向一直静静坐在旁边的关平,眉头一挑,站了起来,拱拱手,道:“这位将军,方才小儿抱病,怠慢了,真是抱歉。”
“久闻大将军之名,今日一见,得以领略大将军风度,世所罕见,在下,可真是佩服的紧呐。”关平脸不红,心不跳,啪啪几个大马屁打过去,袁绍满意更甚。
“关将军,快将诏书拿出。”沮授欲趁热打铁,将事办成。
早有袁绍背后闪出一个侍卫,走至关平面前,将刘备书信及诏书拿了去,呈上袁绍。
袁绍脸上也闪过一丝喜色,拿起诏书,正待细看,却异变陡生,从侧房冲出几个小厮,冲到袁绍面前,惊慌大叫:“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爷他……他……又昏迷了。”
“我儿!”袁绍大急,将诏书甩出,几乎是疯了一般冲进侧房,随后几声担忧到极致的悲吼。
厅中三人都被巨变惊呆了,田丰一声长叹,闭上双眼,不在说话。
沮授则是走到案前,拾起被袁绍扔掉的诏书,恍然若失,良久,也是一阵长叹。
忠臣择主不明,也是一个大灾难。
现在关平只能感叹,将二位老人扶起,离开了袁绍府。
“二位先生,明日再来吧,这事,想必还有转机。”
关平宽慰道。关平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明亮的很:曹操必定不会把自己的后背露给敌人太久时间,因而无论是否消灭刘备,曹操都会很快回屯许昌,这机会,只是一闪而过。
而关平对于徐州那边的事情,已经难以掌控,只是想着,凭借陷阵营之精锐,狼牙大队的忠诚,保小妹安全,将之安全送到汝南避难,想必是不难的,关平也稍微放下心来。
这些计较,关平能想到,田丰、沮授何许人也?未尝不知,二人皆是苦笑摇头,并未作答,在家仆的搀扶下,颤巍巍登车,自回去了。
而关平,则是直接去了韩荣府,因为存心是去学武,便携带上了一直留在馆舍的方天画戟。
而当转进小巷时,韩全早就那里等候着自己了,这个孩子,看来对关平的好感可不是一星半点。
每每想到韩全如果打破了心理障碍,又将是个绝顶的的战将,关平不由来的兴奋,可很快便感觉到愧疚。
他以孩童至纯之心对我,我却以功利之心待他,关平啊,你到底要被这乱世磨成什么样,非得失去本心不可吗?
关平压下心中愧疚,抚摸了一下韩全虎头,便进了韩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