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渭灵岛上,一切自给自足,过着与世隔绝的原始生活,这一切原本是那么美好。”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提及旧事,仍免不了如鲠在喉,李思眼里充满了悲伤,声音喑哑的叙述着。
倏忽间,他气势陡然一变,语调拔高了好几度,“可是,二十三年前的一天,岛上来了一位客人,彻底打破了我们的生活。”
说到这里,李思蓦地停顿下来,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之后,方才继续说道:“那位客人就是帕鲁特尼斯国王,风魔岛岛主李乾坤,他当时受伤严重,昏迷不醒,是从海里飘过来的,部落里的人救了他。”
“我们生活虽然原始,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但我们热情好客,淳朴善良。部落族长倾全族之力,使用族内圣物矶心石救活了他,他伤愈后表面上虽极为亲和,实则暗地里对矶心石起了贪念。”
随着故事的深入,李思越说越沉重,喉咙间似乎压抑着什么,仿佛就要喷薄而出,“矶心石是我们部落的圣物,它能解百毒,治百病,族人们之所以能在恶劣的环境下繁衍生息,全靠它。”
“看到矶心石的力量之后,李乾坤对它格外上心,为了骗取族长的信任,他竟自愿加入了部落,而就在洗礼仪式进行的当天,他便趁机抢夺了矶心石。”
“他仗着自己的修为,不顾族人们的愤怒和反抗,杀死了岛上所有人,若不是我躲进粪坑里,恐怕也难逃一劫。”李思瞬间泪水纵横,宛如野兽咆哮,压抑在内心多年的愤怒与恐惧,终于全数爆发出来,“我们部落六十二户人家,三百多口人,被他全部杀尽,整个岛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啊!他,他怎么可以如何残忍啊!!”
李思毛发倒竖,裂眦嚼齿,悲不自胜的嘶吼不止。
故事听到这里,不光是李清雪,就连事不关己的林逍也惊呆了。
如果他所言非虚,那这个李乾坤真正超越了人渣的界限,将农夫与蛇的寓意诠释得淋漓尽致,用恩将仇报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的疯狂了。
这是彻彻底底的禽兽不如。
然而,李清雪震惊了一会儿,却是根本不相信,当众指责道:“李思,你不要血口喷人,死到临头,你竟然企图抹黑我父亲,抹黑风魔岛。”
李思癫狂地笑了笑,完全没有理会她,不慌不忙的说道:“那天过后,我趁着夜色离开了渭灵岛,我在海上漂泊了许久,不知不觉来到了帕鲁特尼斯群岛,开始了我两年的流浪生涯。在那里,由于语言不通,我离群索居,过起了野人般的生活。”
说着,他有意看了一眼李清雪,继续自顾自的讲述道:“直到后来,我染上了重病,快要死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就是李乾坤!幸运的是,他并不认识我。”
“说来也是讽刺,那么一个忘恩负义,阴狠残暴的人,竟然会可怜街边的一个小乞丐。他不但给我治病,还收我为徒,赐我姓名,教我修炼,教我读书习字。”
“开始我以为,原来他还是有些良心的,事实证明我错了。他之所以收养我,是因为看中我身上的灵根,他想把我培养成他身边的一条狗,为他出生入死,为他挡刀挡剑。”
“而我呢,默许了他的期待,认认真真的尽到一条狗的职责,不仅要当他手里的剑,还要对他的女儿摇尾乞怜。”
说到这里,李思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相当惨然,近似在哭,“我就这样,一步步沦为他们的一条狗,为了改变命运,找到机会报仇,我开始拼命的修炼,有意的讨好李家公主。”
“这么多年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一条狗翻身当了主人,想想都觉得快意!而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想恶心恶心那家伙,因为他如花似玉的女儿,被他眼中的一条狗给啃了呀,倘若让他知道真相,那表情应该相当精彩吧,应该会气得七窍生烟吧,哈哈哈。”
噗嗤!李乾坤会被气到何种程度无从得知,但李清雪倒是气得当场吐血了,“你,原来那都是你的花言巧语,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至始至终你都把我当成是你复仇的工具,可笑,我还一直抱有幻想。”
李思立时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怒叱道:“我怎么爱你啊,你那个卑鄙无耻的父亲,杀我族人,占我家园。”
“他竟然,他竟然在杀光了岛上所有人之后,派军队占领了整个岛屿,宣称纳入帕鲁特尼斯王国的领地,他还在恬不知耻的在岛上修建行宫,改名风魔岛,彻底鸠占鹊巢。”
“而我每天踏在这片土地之上,那个的故乡,我的脚下埋葬了无数族人的尸骨,他们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勿忘血海深仇!”
他的血泪控诉,如刀劈斧砍,火烧雷殛,一次次摧残她的身心,使得李清雪瞬间方寸大乱,失了定力。
她开始痛苦,茫然,忽而抱头大叫起来,脑子里面一团混乱,完全分不清孰是孰非。
然而,就在这时,她身边的俊美男仆白文耀,忽然挺身说道:“李思,休要花言巧语迷惑公主殿下,你潜藏风魔岛的意图很明显,无非就是为了抢夺矶心石,那是我国至宝,王国陛下已经下达旨意,命你速速交出矶心石,否则将以叛国罪论处。”
说话间,白文耀轻轻摩挲了一下左手食指上宝石戒指,只见毫光闪过,一柄西洋花剑出现在他手中。
李思神情戒备,咧嘴一笑道:“我呸,矶心石本就是我族圣物,什么时候变得你们的了,真是一群恬不知耻的强盗。你还是别妄想了,我死也不会交给你们。”
白文耀随手耍了个剑花,保持着极度优雅的姿态,面无表情道:“既如此,那我只能把你抓起来严刑拷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