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
也不知道这个许久是多久,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好几天。
卢克松也从废墟里爬出来,先是他的黑色礼帽,然后才是他的脑袋。
“呸呸呸……”
他吃了一肚子灰,再次吐槽道:“我就知道,出这趟差真特么混蛋,以后再也不来灵狱了,真是活见鬼了。”
卢克松伸手把那个肥胖的哈特老爹拉出来。
哈特老爹卡住了,费了卢克松老大的劲,才把他挖出来。
看到哈特老爹软塌塌坐在废墟石头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卢克松只好问他,“哈特先生,您准备去哪?您的城堡完蛋了,您是不是回巴莱特十号街去找安迪斯?”
哈特老爹想了想,无奈道:“只能是这样了,你去哪?”
卢克松着急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哈特老爹静静坐在高处,看着卢克松急匆匆往下跑。
卢克松找到那辆摩托车,幸好刚才没把它踢坏,还能骑。
卢克松掏出笔记本,翻了一页,仍是他事先画好的地图。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美丽的夫人应该就住在这个地方。”
他一脚跨上去,立刻催动油门。
“架,架,架!”
卢克松干脆学新大陆那些西部牛仔,把黑色礼帽系挂在脖子上,把油门催到底。
“架,架,架!”
摩托车像脱缰的野马,飞驰在大水草地上。
……
哈特老爹没有立刻动身。
他努力站起身来,站在废墟上,望着一片狼藉的家园,失声痛哭。
“我的孩子们,你们是不是都埋在土里了?”
他开始挖,拼命挖,想把他的女儿们都挖出来。
他什么也没挖到,忽然意识到,这么大的动静,可能魔傀邪兽会闯入进来。
因为魔傀邪兽有时候也会发狂,会冒险对这种不是阿卡姆小镇的小村子发起攻击,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建围墙的原因。
忽然,哈特老爹挖到了什么东西。
是一只白碜碜的会蠕动的女人的手。
哈特老爹吓一跳!
这不是丧尸的手,也不是魔灵的手,应该是那两个黑衣人的手,可它怎么变成女人的手了?
忽然,他听到一连串极其恐怖又凄惨的声音。
“救我,救我,救我……”
******
断魂街。
午夜花暴力团沿着长街慢慢走来,街道两侧的居民静静站在那里,很警觉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总共五个人,四男一女,其中一个是三米多高的巨人。
这个巨人是个西洋人面孔,名叫邦迪,绰号“铁石”,是个强力丧尸,实力堪比新生的尸魔。
他们的团长和团长的妹妹居然都是华人。
团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长相非常粗犷,蓄着小络腮胡子,戴着硕大的斗笠,背上负着一口大刀,应该是个厉害的西北大漠刀客。
另外两个团员都是丧尸,一个是东洋忍者,个头有点矮,脚下故意踩得很轻。
另一个是南洋铁拳,人很精瘦,一脸的凶相。
这是一支万国牌军团,由两个魔灵和三个丧尸组成,有华人,有西洋人,有南洋人,还有东洋人。
那个女团员,也就是团长的妹妹太可爱了,她长得娇小,非常漂亮,看上去还只是个孩子,估计也就十岁还不到。
她欢快地走在四人的前头,蹦蹦跳跳的,边走边转着圈圈,慢慢往前走。
她双手随意挥舞着,无数的半透明花瓣在天空中飘飘洒洒,像雪花落到地上,又即刻融化。
她嘴里慢慢哼唱着小歌谣……
我有花一朵,藏在石缝中
每到午夜冷幽幽,寒风与血夜
我虔诚地祈祷,舒米切尔斯卡鲁
午夜花,苏醒在寒风中
午夜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舒米切尔的手
能带我,翱翔在这夜空
……
这歌声太好听了。
她的嗓音也是那种稚气未脱的清亮悦耳的小女孩的声音,只可惜那声音里带着致命的恐惧侵袭,让人听了后非常难受,没有刻苦修炼的人听了后会直接口吐白沫瘫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许三赌不由地皱起眉头来。
他看到街道两旁静静站立在看热闹的人们已然纷纷捂着胸口,又一个个慢慢倒下。
他身旁一直很安静的乔老爷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大声喊:“停下,快停下,不要再哼唱了,难听死了,快停下。”
女团员小女孩真的停下。
她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很无辜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有人朝她大喊大叫。
她真的是那种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子,穿着古代华人那种漂亮衣裙的小女孩,看上去非常精致,灵动,漂亮,而且可爱。
她憋着小嘴,大声抱怨道:“为什么不可以唱歌?”
乔老爷大声告诉她,“那会把人逼疯的,不信你自己看看。”
乔老爷用手指给她看。
小女孩只好偏转小脑袋去看。
她看到街道两旁那些魔灵和丧尸们已经倒了一地,他们好多人痛苦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但是两腿发软,再次倒在地上,干脆低着头做痛苦挣扎状。
小女孩摇摇头,无辜道:“可这不关我的事,是他们自己身体素质太差,又不爱坚持锻炼,才故意晕倒的。”
乔老爷怒了,“什么叫他们是故意晕倒的?难道不是你故意用精神力唱那种曲调么?”
小女孩很生气,两手掐腰朝他大声嚷嚷。
“喂,作为灵狱地下城的居民,有责任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好,毕竟大家是生活在灵狱,可不是生活在真正太平的日子里,不能总想着要一直依靠别人吧?也得想想办法努力保护自己,不能总是拖累别人吧?您说对不对啊?老爷爷。”
乔老爷也朝她大声喊,“话是这么说,但你也不能太肆意妄为,哼唱这种散播恐惧侵袭的歌谣是很不负责任的事情,你这样做是很没教养的行为。”
“什么?你,你这样说我就太过分了!我怎么可能没有教养,气死我了。”
小女孩转过头去,着急喊:“哥哥,有人欺负我,呜呜呜……”
“是谁欺负我妹妹?”团长哥哥慢慢走上前来,故作平静道。
他看上去好像不知情的样子,特意把头转向所有人,似乎在寻找那个欺负妹妹的人。
乔老爷更加生气了,朝他大声嚷嚷:“你没长眼睛吗?明知故问,是我在教训她,她太没教养了!”
许三赌摇摇头,觉得乔老爷是个白痴。
团长哥哥绷起脸来,看向乔老爷的方向,表情严肃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那么可爱,从小就乖巧懂事,而且很有爱心,会帮忙照顾那些体弱多病或年幼的人。她从不虐待小动物,也不胡乱欺负谁,你难道不懂得善待可爱的小女孩吗?”
小女孩故作撒娇状,抢着道:“就是就是,你看上去已经是老爷爷了,难道……是仗着自己年纪大,为老不尊,故意欺负我这种可爱的小女孩?”
“什么叫我故意欺负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啊!”乔老爷气急败坏了。
许三赌只好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
小女孩很不服气,对许三赌说道:“不行,这位大叔请你评评理,老爷爷他可以批评我,但他不可以说我没有教养,这是在羞辱我,太气人了。”
乔老爷坚持道:“但是你故意用精神力唱那种曲调,让他们都晕倒了……”
“才不是呢!”
小女孩两手掐腰,横眉冷竖,理直气壮大声喊。
“他们不是已经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