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早就知道闻知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看到她因为自己做的那些坏事洋洋得意的可恶嘴脸，温柠心里依然忍不住有些恶心。

不仅是为了自己被欺负陷害的过往，更多的是因为闻知雅对许梓晴的态度。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喂不熟的白眼狼。

自己的父亲和自己对闻知雅从来没有不好过，可是她却不满足，时时刻刻想要赶走自己。

许梓晴虽然人也讨厌，但是对闻知雅总没什么坏心，可是闻知雅却一直利用她，还以把她刷得团团转为荣。

内心极度愤怒，但是温柠的面上却依然平静。

“你就这么讨厌我？从你进我们家，我自认为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以往跟温柠吵架，温柠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倒是头一次有兴趣跟她‘好好说话’。

闻知雅不疑有他，轻蔑的笑了一声，坦诚道：“我就是这么讨厌你，讨厌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获得我没有的一切。我明明什么都不比你差，就因为你是爸爸的亲女儿，所以我处处都短你一头。我时常在想，这世上要是没有你该有多好。”

“所以当初高一的时候，崇礼入学考试那天，是你故意让人骗我说爸爸出事在医院，害得我错过最后一门考试，被当成学渣分到了差班。”温柠继续问道。

“是又怎么样？还不是怪你自己蠢，几句话就把你骗到了。”提到这个，闻知雅心里更是得意。

从那时候开始，她终于把温柠从高高的神坛上拽下来，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温柠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温父一手带大温柠的，在温柠心里，爸爸曾经是在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因此当她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温父出车祸危在旦夕的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核实真假和入学考试，直接就冲去了医院。

结果这一切都是闻知雅的谎言。

放在身侧的手被紧紧攥成了拳，温柠克制住自己想要殴打闻知雅的欲望，再次开口道：“那这几年学校论坛上的那些有关于我的谣言，也都是你处心积虑四处散播的？”

“你不是长得漂亮吗？要怪就怪世人对漂亮女人的偏见。男人抱着吃不到说葡萄酸的心理，女人更不用说，心里明明就嫉妒羡慕的要死，嘴上却还偏偏说的冠冕堂皇，巴不得你就是传闻里那样的贱人，谁又在乎真假？”闻知雅嗤笑道。

人心有多虚伪，她看的比谁都清楚。

话说到这份上，很多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你还真是厉害。”

温柠不想再理会闻知雅的冷嘲热讽，冷冷丢下一句，便无视闻知雅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上了楼。

闻知雅只当像以往跟温柠吵架一样不放在心上，白了她一眼也端着水杯回到了自己房间。

等到关上了房间门，温柠才从书包的侧边口袋里拿出来还在录音的录音笔，随后伸手关上了它。

这一次，有了闻知雅亲口说的话，总是铁证如山，难以抵赖了。

……

接下去两天，温柠难得过上了清静的日子。

周五放学，温柠又去了商业街结尾的旧时光书屋。

距离上一次见到裴然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温柠很期待裴然从肯尼亚带回来的新口味咖啡豆。

背着包刚走到书屋前，温柠还没进门，就看见有人从里面推门出来。

原以为是普通客人，可是等温柠看清对方的时候，不由诧异道：“学姐，好巧呀，你也来书屋卖书？”

来书屋这么多次，温柠第一次在这里遇上冯玉婉。

冯玉婉显然也很意外在这里遇上温柠，愣了一下后随即笑开，关心道：“小学妹，你的伤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除了第一天行动有些不方便，这两天已经好多了，走起路来膝盖也没有很疼，谢谢学姐那天帮我处理伤口。”温柠感谢道。

“没事就好。”冯玉婉见温柠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深感欣慰，接着说道：“我本来准备下班，路过这里的时候觉得里面的老板有点面熟，就进去打了个招呼。”

“你认识裴然？”比起在这里巧遇冯玉婉，温柠对于她认识裴然这件事更觉惊讶。

从刚开始遇到裴然到现在已经快两年的时间，裴然一向是独来独往的，不管是身边还是嘴里都没有冒出过任何其他人的名字。

温柠知道他在这里等人，可他也只是安静的等，几乎从不提及任何有关他的事情。

“裴学长也是崇礼毕业的学生，比我还高两届，是他们那一届的高考状元。也不能算是认识，只能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毕竟他和杜陵隽可是我们学校那时候的风云人物。”冯玉婉倒也没想到温柠也认识裴然，解释道。

“杜陵隽？”温柠喃喃，念出这个第一次听到的陌生名字。

真是出人意料，裴然居然也是崇礼毕业的学生，还是当年的高考状元。

听到温柠念叨杜陵隽的名字，冯玉婉眼里闪过一丝惋惜的神色，叹了口气感慨道：“是呀，裴然学长和杜陵隽学长是那年高考的前两名，不仅学习好，长得都很帅，最重要关系还好，当年简直是我们学校的王炸组合，高考结束还考去了同一所大学。只是很可惜，天妒英才，杜学长五年前去南非当志愿者的时候染上疫病去世了。”

五年前？

温柠从冯玉婉的话里准确获取了这个信息。

杜陵隽是五年前死的，要是温柠没有记错，当时她问过裴然，这家书屋是什么时候开的。

时间上算起来，到现在刚好五年……

仿佛一道闪电在脑海里炸开，原先那些混沌不明的线索和疑惑，都伴随着这道闪电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喜欢喝咖啡的人，应该就是这个杜陵隽。

裴然说过他在等人，等的应该就是这个杜陵隽。

犹记得前一世，直到温柠去世，裴然都没有等到他想要等的人。

之前温柠还曾犹豫过，是否要暗示裴然，他等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来。

那时候她忍住没开口，因为想给裴然留个念想。

现在想来也是可笑，或许在裴然心里，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等的人确实这辈子都不会来。

因为他等的是个死人。

但又很矛盾，或许那个人一直未曾离开，因为他永远活在裴然心里。

温柠觉得从前是她狭隘了，她一直以为裴然嘴里的人是‘她’，从来也没想过这个人也可能是‘他’。

“那还真的是很可惜……”

突然发现这个秘密，温柠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