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老爹正从窗户里看到外面的这一幕。
他嗷的一声,立刻从屋里冲了出来。
樊老妈,樊晶和汪冰冰娘仨也紧随其后。
刚刚进屋,就再一次的出来了。
刚才,樊老爹把樊树留在外面看护着苏大志,就是担心苏大志想不开做傻事。
寻短见什么的。
二十万啊!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虽然自己这个女婿不知在外面做了什么孽,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婿,是半个儿子。
樊老爹怕他出危险。
可现在,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苏大志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是病了?
还是趁着自己刚刚没看到的那会儿工夫对他自己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了?
樊老爹冲过去的时候,樊树已经蹲在那里,开始呼唤了。
“姐夫,姐夫,你怎么了?”
“大志!”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樊晶哭成了泪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刚刚,她还不管不顾的,想要挥刀砍死苏大志呢。
可现在,见到苏大志这个模样,她又念及夫妻多年来的感情,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时,樊树已经看过苏大志现在的状态了。
身体发僵发直,抽搐痉挛,失去了基本的行动和反应能力。
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病。
但是光看他现在的表现,就知道肯定不轻。
不行,已经没空在这儿耽误了。
再多的呼唤,都纯属是浪费时间。
必须,立刻,马上。
给他治疗!
否则这人不死也得废!
“打电话叫救护车吧!”樊老爹说道。
樊树表示反对:“来不及了,还是我开车送他去吧!”
“你会开车?”
“当然会啊,外面那辆车不就是我开回来的?行了,被纠结这点事儿了,赶紧帮我抬人!”
樊树说着,就过去抬住苏大志的头,樊老爹过去抬起苏大志的腿。
几个女人则是在旁边帮衬着,一起将苏大志抬上车。
放在后面。
作为妻子,樊晶肯定要跟去的。
因为需要她去签字,别人都没这个资格。
樊老爹是男人,帮着干力气活儿的。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汪冰冰和樊老妈了。
樊树上了车,放下车窗:“冰冰,抱歉啊,今天你第一次来我家就出了这个事儿,以后我补偿你!”
“说这些干什么,你赶紧走吧!”
“行,那我走了,你在家帮我照看点我妈!”
“放心吧!路上小心点!”
汪冰冰在樊树脸上亲了一口。
带着她的浓浓爱意,樊树开车疾驰而去,直奔县医院。
而这一路上,樊树将自己的车技发挥到了极点。
快,准,稳。
表都快要打到头了。
樊老爹虽然也想最快速度把女婿送到医院,可樊树的开车风格已经远远超过他能接受的范畴。
捂着心脏:“小树,小树,你慢点开,小树……你慢点,我心脏快不行了!”
听他这么一说,樊树立刻就把车速降低了那么一丢丢。
总不能为了救姐夫就把老爸给搭上吧?
那样的买卖可是太赔本了。
长话短说。
樊树一路风驰电掣,开车来到县医院。
然后,直接就把苏大志送去抢救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告诉他们,苏大志是神经源性休克。
这个病的名字,很拗口,很陌生。
包括樊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听过。
见他们不懂,医生就给解释了一下:“这种休克有很多种诱发的原因,其中包括外伤啊,精神创伤啊,降压药物啊……”
“等等!”
樊晶拦住医生:“您说这个病是精神创伤引起的?”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另外还有脑外伤啊,麻醉意外啊……”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还不等医生说完,樊晶就已经蹲在地上开始哽咽了。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她想了很多。
主要是回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苏大志的状态。
是不今天,而是……他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对劲儿了。
可是,自己之前一直都没怎么注意。
直到今天出了事儿,回忆了,才把他反常的事情想起来。
樊晶哭了。
她在悔恨自己的粗心,在埋怨自己的不尽责。
没有做到一个当妻子的本分。
要是早点发现他的异样,是不是就能在这件事情的萌芽时期就予以扼杀?
而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当然,樊晶还不清楚苏大志到底出什么事了。
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欠下二十万的巨款。
好在,神经源性休克这个病是突发急病。
不抢救,人肯定不行。
反过来说,只要抢救及时,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现在,苏大志就算命大。
樊树疯狂飙车为他抢下来救治的时间,这里的医生医术也算不错。
很快的,他就被宣布,脱离了危险。
但是,需要住院一段时间,进行后续的观察和治疗。
折腾一通,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樊晶想要留下来陪护,但是樊老爹和樊树都是齐齐的反对。
因为她今天抡菜刀砍人那事儿,实在是太吓人了。
樊老爹生怕她在陪护的时候再发疯。
万一跟苏大志聊着聊着,再发生什么暴力事件咋办?
于是,樊晶被剥夺了看护权。
樊树则是作为小舅子被留了下来,在这儿陪护苏大志。
樊晶不情不愿,却又犟不过老爹和弟弟。
于是,她只能接受这个决议,又在这儿逗留了一阵儿,然后跟着樊老爹一起回去了。
樊树则是在病房里陪着苏大志。
运气挺好。
这里是个三人间的病房,但是现在,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别人了。
另外两张床都是空的,所以樊树也能躺床上,可以休息。
而在被抢救之后,苏大志很快就醒了,可他一直也不说话,就是躺在病床上,痴痴呆呆的模样,看着天花板。
甚至连翻身都没有。
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整个人就像死了似的。
实话实说,樊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可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敢问,生怕把他刺激得再犯了病。
于是就想再缓缓,等他恢复一些了再说。
挺晚了,樊树躺在病床上,也有些困倦了。
渐渐地,眼皮打架,有点支撑不住了。
却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他听见苏大志的声音。
“小树,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