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晓晴轻轻地说：“我只是去医院照顾豆豆，他生病了。”

“他生病了关你屁事？华晓晴，你别傻了！你又是他的什么人？真把自己当妈了？”

她嘴角一僵，脸色有些发白。

戳到痛处，又是一阵沉默。

华晓阳走到她身边，冷怒的眼眸逐渐黯淡下来。

叹气：“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我是你的负担，都是我，都是我……”说完，他扬起手狠抽自己的嘴巴。

“晓阳！”

华晓晴拉住他的手，“你别这样！”

“晓阳，你没有拖累我，你也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的亲人，是亲人，知道吗？”

“那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他拉着她的手，紧紧地不愿意松开。

“嗯，你放心，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

华晓晴看了一眼熟睡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关上门。

耳边回响起医生的话：病人的治疗情况很不好，今后还会出现自残、自虐、自杀的倾向，暴力行为也会增多，如果有条件，我建议你去上海……

她知道华晓阳的病不能再拖了，为了给他更好的治疗，她需要更多的钱。

墙上的闹钟整点敲响，下午一点了，她猛地想起了豆豆。

她答应孩子的，中午给他做好吃的。

拿起包正准备穿鞋，“砰”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华晓晴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转身一看，华晓阳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瞪着她。

布满血丝的双瞳看起来恐怖骇人，眼神浑浊不堪，嘴角更是带着诡异的微笑。

华晓晴头皮发麻，她知道他又犯病了。

“你去哪？又要去找沈向楠？”

她马上意识到危险，还没机会抬腿跑，华晓阳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拽。

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华晓晴眼冒金星，头皮更是传来刺骨的疼痛。

“晓阳，你清醒些！”

华晓阳就像恶魔附体一般，咆哮：“清醒？华晓晴，我哪里不清醒了？你说，你为什么要犯贱？为什么？”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华晓阳完全听不见她的哀求，抬脚就是一阵猛踹。

老天，谁能帮帮她？

晓阳，求你醒醒，好吗？

“华晓晴，你为什么不自爱？我哪里比不上沈向楠？我难道不好吗？”

华晓晴被他打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抱住头没有吭一声。

她拼命护住了自己的脸，因为她还要去上班，还要去赚钱，更不能让豆豆看见她这副样子。

一脚又一脚，一拳又一拳，华晓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仇人般，毫不留情。

华晓晴低着头，眼眸中早已经没有了泪水。她安慰自己，马上就会过去了，眼前的男人不是晓阳，不是那个从小保护她的大哥哥，他只是被病魔迷了心而已。

慢慢地，她感觉身上没那么痛了，她的耳边已经没有了咒骂，身体的痛觉都已经麻木，在失去知觉的最后瞬间，她的眼前浮现的是豆豆可爱的笑颜。

她仿佛听到他甜甜的声音——

“小姨，我好喜欢你，如果你是我妈妈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