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这还是华晓晴第一次主动挂断沈向楠的电话。

他握着手机愣了一会儿，但随即把注意了放在了安全事故的应急处理上。

华晓晴不想和沈向楠多说什么，也不敢多听他多说一句话，他到底有几句话是真的，几句话是假的，或许，此刻他正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心安理得地吩咐她照顾孩子，而她呢，心底泛起一阵悲凉……

沈向楠真的是连着两天没有回家，华晓晴白天忙着自己的小花店，晚上还有照顾孩子，和豆豆在一起时，她尽量让自己看不出任何异常，她不想让敏感的豆豆担心，更不想让他失望。

如今，她唯一在乎的也只有孩子了。

可时间就是这么可怕，她恨不得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这样连轴转的好处是她再也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沈向楠，去考虑他们的未来。

可，他真的是在忙工作么？

她开始胡思乱想——

或许，沈向楠正在和左丹阳说话，眼神中充满着她这辈子都没见到的温柔；

或许，他正在喂她吃药，连哄带骗的让她把药吃完；

又或许，他在亲吻她的脸颊，甚至是她的嘴唇，他会用尽所有的甜言蜜语，告诉她这么多年因为爱她沈向楠始终没有放弃……

华晓晴捧住脑袋，闭上眼，强迫自己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走，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这比一千句一万句锥心的冷言冷语更可怕的折磨。

豆豆已经睡着了，可她却毫无睡意。

她走到楼下，打开灯一遍又一遍地擦窗户，擦地板，擦浴缸，擦流理台……

直到整个别墅干净地都可以照出人影，她累得手脚酸软时，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直接躺在地板上。

身体放松，华晓晴望着头顶那盏豪华的水晶吊灯出神。

她肯定是要和沈向楠摊牌的，她不想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下去。

她不可能成为沈向楠背后见不到的光的女人，每每想起左丹阳还是沈向楠名正言顺的妻子，他的身后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位置时，她就心如刀绞。

或许，她真的应该就此离开，离开沈向楠的生活，离开他远远的，可豆豆呢？豆豆怎么办？沈向楠是绝对不会把豆豆给她的，而她自己也没有脸要回孩子。

左丹阳的存在提醒她，她们之前永远无法否认的关系，那肮脏的关系。

可华晓晴真的舍不得豆豆啊！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那么，她就不会如此贪心。

可当这份母子之情失而复得后，华晓晴对豆豆的疼爱之情就愈发浓烈。

这几天她都是抱着豆豆睡的，她舍不得闭上眼睛，一整夜盯着孩子纯真的小脸。

一遍又一遍亲吻他的脸颊，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心里一千次一万次默念着他的名字。

泪水再次不可抑止地汹涌而出，她无意擦拭泪水，恨不得能够泪流成河，让这“河水”将她淹没冲走。

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为什么无论她有多么努力，可还是一败涂地。

……

第四天，沈向楠回到了家中。

他回来前没有打一个电话，当时华晓晴正在厨房做饭，是豆豆喊了一声“爸爸！”，冷不丁开锅的手腕碰到了滚烫的锅沿。

“啪！”锅盖掉在地方，她本能地闷哼一声，抬起手腕，看到了一抹刺眼的烫红。

沈向楠当然是听到了。

他急忙走了进来，长臂很自然地将她搂住，抬起那双小手一看，剑眉蹙紧后不满：“怎么这么不当心，都烫红了。”

他拉着她的手，赶紧放在冷水下冲洗，让冰冷的水流冷却皮肤的灼热。

华晓晴没吭声，只是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原先就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她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向楠还是沈向楠，为何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