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就是这样隔着山崖在交流在呼唤,虽然谁都看不到谁,只能通过声音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相互的给对方加油打气,父亲鼓励着我,让我别害怕,他会找到我,此刻的我也备受鼓舞,想着父亲就在山崖的上面,就在我的附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也不感觉那么的害怕了,只是我现在的处境还十分的危险,我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万幸自己最近没吃没喝的饿瘦了不少,才让会被树挂住,要是换做平日,那树木能不能够支撑的住我的身体还不知道呢。
不过好在父亲听到了我的呼唤,听到了我的声音,好在父亲没有冲动的跳下来,要不然我们两个人都会搭在这个山崖上的,父亲在山崖上听到我的声音后,喜出望外,虽然还没有看到我的身影,但是他仍然很激动,太好了,我还活着,我还好端端的活着,父亲在山崖的附近寻寻觅觅,似乎哪里都找不到我的身影,那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掉下了山崖,此刻,父亲的内心有些紧张,刚刚的那个山崖他有看过,下边雾气茫茫一眼看不到底,谁也不知道那个山崖下边有什么,谁也不知道会是陆地还是海岸。
虽然不知道那个高度但是我们可以想象啊,山就那么高,那个山崖也不见得矮到哪里去,父亲小心翼翼的趴在山崖上,冲着雾气茫茫的悬崖地段大声的呼喊,似乎越发的确认我就在这里,寒风灌入父亲的身体,父亲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要一想到我在下边父亲就无比的担心,他试图打开手电筒,照亮悬崖的低端看清楚我具体的位置,可是手电筒的光束直接穿过云霄就不见了踪迹,悬崖下边的一切都还是未知的,父亲十分的生气,怒气冲冲的把手电筒摔在了地上,谩骂着。
“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什么都看不到,真是。”
父亲朝着悬崖低端再一次呼喊我的名字,试图得到我的回应,确定我的位置,而此时我的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我十分的着急,但是不想让错过这一次的呼救机会,我不知道如果这一次没有被父亲发现,那么父亲离开后我该如何逃生,逃上去,我不敢想象,我真的摔下悬崖地段的样子,毕竟我还不想死,往下看,仍然什么都看不到,往上还隐约的能够看到些什么,于是我挣扎着一只胳膊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我身上能够呼救的东西,此刻,我想到了我拾来的那个登山包。
在一只手摸到登山包的那一刻,我的眼前一亮,想到了那个惨死的歹徒,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装备齐全的登山者,想必他的包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里面,应该有能够派上用场的,我努力的用手勾着背包的肩带,希望能够把背包拿下来,拿到前边来,脑海中努力的回忆着背包中的东西能够派上什么用场,甚至有些什么在什么位置,想要一把就把那东西找到。
最后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背包拿了下来,放在了树枝上,于是我努力的朝着树枝的枝干上攀爬着,试图坐在那个树干上,因为总被挂在树枝上,我的身体重心不断的下降,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已经没有力气了,于是乎,我试图用自己的双脚去勾树干,试图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把自己固定到树上,此刻,听着父亲急切的呼叫声,我的身上充满了力量,也有了勇气,我知道我的家人在等待着我,我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我要努力在努力一些就可以成功了,加油,我可以的。
此刻,在山顶上的父亲在听不到我的声音后,越发的紧张,各种可能也都浮现在父亲的脑海中,我会不会掉下去了,会不会摔伤,会不会被其他的大型动物吞噬,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一刻,父亲不想等了,他心里有了很明确的想法,他必须要把我救上来,这是他作为父亲的责任。
此刻,父亲寻寻觅觅的试图找到下到悬崖低端的路,下去解救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带上来,附近都是陡峭的山崖,根本就没有可以徒步下山的山路,如果绕道正路去下山,在绕回来,那就来不及了,也很有可能会迷路,所以父亲最终决定就在这里下山去,顺沿着山壁下山,把我拉上来,如今是冬天,冰天雪地,山体异常的陡峭,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到处都覆盖着厚厚的冰雪,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踩到冰砖上,滑下去,到时候自身都难保,又谈何可以救我,父亲在周围搜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类似于麻绳的藤蔓,没有藤蔓,就无法把自己绑起来,然后利用藤蔓把自己掉下去。
这里除了冰雪就是密林,甚至已经超过了对讲机的信号范围,想要联系到家里人送麻绳过来根本根本就不可能,最后父亲看了看树干,或许树皮可以帮忙,以前看过野外求生的节目有说过树皮可以拧成绳索来用,就是不知道眼前的树皮可以可以实现这个办法吗?于是父亲开始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扒树皮,但是很显然密林中的树皮和人家电视上的树皮它不是一个品种,这里的树皮又厚又硬,一掰就碎掉了,根本就没有韧性,完整的剥下来都费劲,更何况是拧成绳索,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人家那怎么什么都可以,到自己这里就什么都不是,真是那句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啊。
此刻父亲急的抓耳挠腮也没有找到好办法,最后把目光看向自己,于是父亲还是脱衣服,用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每个布条相互连接,这样就捆绑成了一个最简单的绳索,也不知道这个绳索可不可以支撑的住,父亲不想放弃,决定要试试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未尝可知。
尽管布条做成的绳索还是不够长,也不够结实耐用,但是父亲还是想要试试看,没有多余的布料可以捆绑在树上,于是父亲用匕首在悬崖的一端开始挖土,把自己的枪插入泥土中,用冰雪把枪固定好,把冰雪踩得结结实实,然后把布条做的绳索就这样捆绑在了枪上,然后把绳索顺延下去,一只手拉着绳索,一只手握着匕首,试图已这种方式爬下山崖,寒风冰冷刺骨,如果小刀一般割在他的皮肤上,可是父亲丝毫没有退缩,咬牙坚持着,寒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用小刀插入山体,来分摊布条上的重量,就这样一步步的往山下走去。
而此时,我也终于挣扎的爬上了树枝,坐在树枝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流侠背,不敢往下看,我害怕,山上仍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好在双手可以自由的活动了,整个人也不是倒挂在树枝上了,总算是轻松了一些,双手在书包内翻找,想要找到一件有用的东西,最后我找到一个哨子,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哨子,不过那个登山者既然能够放一个哨子在背包里面,肯定是求生用的,看到哨子的那一刻,我喜出望外,也不管什么干净不干净了,一鼓作气,使劲的吹动哨子,想让山崖上的父亲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哨子清脆明亮,比我喊话要强上太多了,父亲也很快听到了哨子的声音,喜出望外,有声音出来,那就证明我还活着,太好了,父亲太高兴了,一时间忘乎所以,甚至忘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迫不及待的往下看着,试图看到我的位置所在,试图找到我,父亲继续朝着我喊话,我听到后,虽然无法回答,但是却吹着哨子,用哨子声调的长短回应着父亲,父亲一听,果然是我,虽然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哨子,但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是我的声音,我就在下边,就足够了。
父亲的布条长度有限,最后还是到达了尽头,仍然看不到我,但是我却已经隐约的看到了父亲的影子,终于我忍不住了,扯着干涩的嗓子尽可能的让自己喊出声音来,我试图用我背包里面最长的东西还勾到父亲的脚裹试图让父亲知道我就在下边,最终,我想到了手电筒,我打开手电筒的最强光束,朝着上边照着,不断的闪烁,试图让父亲发现我的存在。
最终父亲发现了那不断闪烁的光束出现在石壁上,又听到了我沙哑的不能够在沙哑的声音,最终确定了我就在不远的下边,只是可惜手中的布条已经到达了极限,无法在下降了,父亲大喊着询问我。
“囡囡,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下边有什么,安全吗?可以在坚持一会吗?”
我听到了父亲的话的那一刻,泪水早已经湿润了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自己还在努力的坚持着,但是当真的听到了父亲那急促关心的声音之后,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我流泪了,不是胆小,不是害怕,而是巨大的委屈,委屈到压抑,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父亲听到我的异样。
“我坐在一棵树干上,很安全,这里的雾气太重了,我根本看到下边,四周也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都是些突兀不大的石块,无法用手抓住。”
虽然我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是父亲还是在风中听到了我声音里面的颤抖和哽咽,父亲试图安慰我,让我放轻松。
“囡囡,别担心,爸爸在上边,爸爸会保护你,这一次,爸爸不在把你弄丢的,你放心,我去找绳索把你救上来,你就在这里不要动,乖乖的等着爸爸。”
我听了父亲的话,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了,深呼吸,让自己变得冷静,我重新发出光束,在石壁上闪烁,试图在和父亲点头,父亲看到我,马上顺沿着刚才下来的路,原路返回,此刻父亲已经想好了对策,他要马上上去,已最快的速度找到绳索,回家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说不定能够找到那些歹徒的藏身之处找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然后用它们制作成绳索,然后带着囡囡上来,如此,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有了对策的父亲此刻有些着急了,赶忙爬上去,但是那布条显然已经支持不住父亲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撕裂。
本就不是专业绳索的衣服布料在经过很久的搓洗穿着已经不那么牢固了,只不过还是衣服的时候,仍然保持着原装而已,但是当撕碎成了布条,在承受着父亲自身的重量,还要抵抗石壁凸起石头的摩擦,此刻已经坚持不住了,他正在撕裂,父亲明显感受到了绳索的松懈,但是眼下的他并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希望祈祷着,可以在布料绳索断裂的时候爬上山崖,他的动作也越发的快了起来,甚至把自己绝大多数的重量,加柱在自己的匕首之上,用匕首插入石壁,当做力点,支撑起自己身体全部的重量,在绳索的辅助之下,一点点的爬上石壁。
而此刻,石川叔叔也从山林中跑了回来,此刻的石川叔叔跑到了父亲所在的位置,打算和父亲一起找找我,哪怕是找不到我了,也不想父亲太过激动的昏厥过去,不管怎么样,也要把我或者父亲带回去,总不能就这样扔下不管不顾把,更何况那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石川叔叔虽然生气,但是始终放不下父亲,他还是来了,顶着身上的伤势,顶着寒风,顶着疲劳,他还是来了。
回到了悬崖边,石川叔叔并没有看到父亲,担心之余,石川叔叔害怕父亲一个人想不开,自寻短见,扯着嗓子,大声的呼唤父亲的名字,希望可以找到那想不开死钻牛角尖的父亲,把他带回去,让他冷静冷静,此刻的石川叔叔生气值已经到达了顶点,此刻的他非常疲惫,他刚刚和老包叔叔经历了一场生死,刚刚死里逃生,在一想到父亲那般的不争气,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抓着父亲的衣服,狠狠的揣上几脚才算是解气。
石川叔叔在林子里面大喊着父亲的名字,谩骂着他是个没有本事的胆小鬼,动不动就想不开,是个自私的懦夫,石川叔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把父亲的愤怒激发起来,让父亲感觉到气愤羞愧难堪,然后站出来,狠狠的把自己打一顿,这样让父亲撒了气,他也就找到人了,石川叔叔眼下最不想看到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好兄弟想不开,跳山自杀把,此刻石川叔叔似乎已经注意到了那悬崖边上突兀的枪,那是父亲的枪,那枪就那么立在雪地里面上,说不上的诡异和格格不入。
石川叔叔轻手轻脚的走过来了,只一眼就看到了边上的手电筒,和那枪上即将要撕碎的布料,石川叔叔走过去,看了手电筒,确定是父亲的无疑,看了看枪也确定是父亲的没错,在看那布条好像是父亲的衣服没错,布条拴在枪伤,枪插在雪地中,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石川叔叔走过去,朝着山崖下边大喊父亲的名字,父亲听到后,激动的回应着,石川叔叔一听父亲的声音,大骂着父亲怎么就想不开要跳下去了,父亲赶忙大喊着让石川叔叔把自己拉上去,石川叔叔看了看,丝毫没有拒绝和犹豫,拉着那要撕裂的布料就把父亲带了上来。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山崖上,石川叔叔看不过去,继续谩骂着父亲,大骂父亲是个懦夫,人不是还没有找到吗?他怎么就想不开了,要是他想不开了,真的没了,那他回去该怎么交差啊,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父亲不回去帮忙,竟然在这边找麻烦,真是太气人了,父亲没有多言,甚至没有更过的时间和石川叔叔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等下自己把人救上来,石川一切都明白了。
父亲激动地看着石川叔叔,面露喜色,石川叔叔以为父亲是要和他和好的节奏,故意讨好他,给自己好脸色看,更加不想理会父亲,但是父亲没有时间解释这件事情了,只得抓着石川叔叔的手,强迫石川叔叔看着自己。
“麻绳,给我麻绳,我要麻绳,找麻绳,快。”
石川叔叔一听父亲还想要麻绳,难不成是跳崖不成,改成上吊了,十分的生气,一把甩开了父亲的手,不去看他,甚至朝着家的方向往回走,如今,父亲已经没事了,石川叔叔看着他那样不知道悔改的样子,就不想在搭理他了,虽然自己回去没法和家人交差,那么大不了自己就不回去了,以后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世界那么大,照样可以生活下去,是的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