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知道了。”
语气放的很轻,冷漠地挺起脊梁骨,冥冥之中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她为了这个弟弟,不惜闹的与丈夫离婚,与孩子分别,眼下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对方不但没有洗心革面,甚至变本加厉,想要将他们一同拉入深渊,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再任其放纵。
“你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去和巡捕先生说几句话。”
章美莱脸上挤出笑,转身,深吸口气,毅然决然地朝着负责巡捕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一切显得太过荒谬,又太过令人心生感慨。
章美莱冷漠告知巡捕,章才志有捅伤人的前科,并且多次敲诈勒索他人,可以称得上罪大恶极。
只要有关章才志犯下的错,章美莱事无巨细,全部在巡捕面前捅得一干二净。
在旁边偷偷竖着耳朵偷听的池丝丝,心中止不住地震撼。
她以前只当章才志自,贪婪,没想到他真面目远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恶劣不少。
这样的人,章美莱竟然能一直容忍他,还将他当成会偶尔犯错的孩子,也难为章美莱以前能一直瞎了眼。
直到牵着池丝丝的手走出巡捕房,章美莱才像是瞬间被击垮般,缓缓松开池丝丝的手,在原地站了许久,慢慢蹲下身子,抚着脸,看的池丝丝甚为担心。
“妈妈,你还好吗?”池丝丝小声道。
章才志再怎么说也是章美莱的亲弟弟,以章美莱以往对他的宠爱和包容,再一看到章美莱现在的模样,让池丝丝心中再次涌上危机感。
不会吧?
章才志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章美莱还会对他抱有希望?
若真是如此……池丝丝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也只能和父亲一样做出令人为难的决定。
“妈没事。”章美莱放下,语气无不心酸,“妈妈只是没想到,你舅舅丧心病狂到这个份上,以前是妈妈糊涂,什么都看不清,拖累了你和你爸,你爸和我离婚也是正确的。”
哪怕在刚离婚时,章美莱心中仍固执地认为池建国太过小心眼,不肯接纳她的家人。
直到过去了一段时间,章美莱经历的越来越多,眼界越来越宽,才醒悟以前的自己有多么愚昧。
这次章才志的再次犯事,无疑是将章美莱对对丈夫以及女儿的愧疚尽数牵扯出来,并再次重重地给予一击。
从此以后,章才志那个混账与她再无关系。
章美莱心生发着毒誓,若是以后她再插手章才志的事,就让她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
当林戚得知池丝丝发生意外时,瞬间慌了神,顾不得还在对面和他讨论内容的牛采林,魂飞魄散般,抓着传呼机就赶了出去。
一路上催着司机拼命踩着油门,狼狈赶往巡捕房,却扑了个空。
这一路上林戚手心都是汗,喉咙滚动,眼前不停穿梭的人群,在他眼中却变成交织的幻影,一切看着都并不真实。
关于池丝丝的一颦一笑,也在他脑海中不停飞逝扩大。
当别人告诉他,池丝丝被奇怪男人拖走时,光凭对方的描述,他就能猜到是章才志。
以章才志的疯狂,保不齐会对池丝丝做什么,可一想到池丝丝的聪明才智,林戚还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或许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糟糕。
直到他冲到巡捕房,得到池丝丝已经和她母亲离开的消息,心里才安定了些许,只是喉头依旧有些发涩,脚下虚浮,在街头愣了好久,才勉强打起精神,叫了辆车,和司机报了个地址。
换成旁人,在经历一场绑架未遂后,保准会吓得魂飞魄散。
和章美莱分别后,池丝丝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回到公司处理手边的工作。
赵措在电话里将事情形容的天快要塌下了一样,就连池丝丝也带着紧张,到了公司才知道,不过是现场勘测的仪器不够,需要额外租借。
松口气的池丝丝如释重负地痛快答应,当林戚赶来时,就看见池丝丝站在办公室里,正仔细地和赵措以及陈哲交代些什么。
“小哥哥?”
见到突然出现的林戚,池丝丝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家里和牛采林讨论事情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林戚冷静些许后,目光灼灼,大步上前,身上逼人的气势令赵措和陈哲都直觉不好,连忙各自退了退。
“你不是被章才志绑架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小哥哥?”
面对林戚的声声质问,池丝丝看似有些惊讶,很快便回过神,拉过林戚的胳膊,撒起娇来。
“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事情已经解决了嘛,小哥哥,我们开采计划很顺利,欠你的钱……”
“你现在心里只有钱吗?”
林戚毫不客气的一句质问,将池丝丝剩下所有话堵在喉头说不出来。
然而,林戚的质问才刚刚开始。
一把推开池丝丝,林戚心有余悸地看着面前呆滞的女孩,心中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他这一路上的紧张担忧,像是一个笑话。
天知道,他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害怕,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得到令他抱憾终生的消息。
没想到他一路上的提心吊胆,看见的却是池丝丝毫不在意的神情。
“小哥哥你别生气嘛。”这下池丝丝也反应过来,林戚是因为什么动怒。
赵措和陈哲早就颇有眼色地偷偷离开,生怕会成为这二人怒火下的牺牲品,偌大的办公室中,现在只剩下池丝丝和林戚。
“当时的情况,我也没办法,小哥哥,你知道我力气很大嘛。”池丝丝小心道,“我当时就想好了,趁他不备将他摔晕,然后我拔腿就跑,你看,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池丝丝说这番话时,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得意,似乎为自己急中生智而感到沾沾自喜,孰不知他这番话,却令林戚目光越发阴涔。
“你什么事都可以善做主张,面对自己安全,就如此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对吗?”
“我没有。”
对于林戚的训斥,池丝丝颇感委屈,“当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嘛,况且我不什么事都没有。”
“万一你出事了呢?”林戚抬起头,语气带着咄咄逼人,“还有,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