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冶分别之后,苏任和戴卡德一路上没有停顿,直奔指挥塔。
作为一个具有隐身能力的能力者,戴卡德有着非常丰富的偷跑和潜入经验。
因此在苏任提出要他一同前往指挥部的时候,他并没有丝毫惧怕。
不过,即便如此,一路上戴卡德还是惊讶于警备区指挥部的守备实力之强。
这里的布防极为缜密。
戴卡德确信,如果他不是隐身能力的能力者,他一定到达不了指挥塔。
甚至,或许,在离开原本所属地点500米外就会被发现,更别提潜入。
这个时候,戴卡德又再次认识到了苏任大佬的牛逼。
他竟然完全凭藉自己的技巧,避过了所有的守备和岗哨。
而且,他有修仙之术的他,不仅能够做到潜入悄无声息,他还能够找到最快的捷径!
他总是能够发现内外都无人把守的墙壁!然后,他还能够带着戴卡德,几乎“走直线”地直入指挥部。
戴卡德简直叹为观止,要对华夏人民的古老的传统艺能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不是一墙之隔就是指挥部的中心,戴卡德简直想要大声将自己对苏任的崇拜给说出来!
华夏仙术恐怖如斯!!
真希望有朝一日,大佬能够教他两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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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任不知道戴卡德在想些什么。
但是,苏任也必须对戴卡德在潜入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专业、严肃和配合,表示佩服。
他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哨卡极多。
哪怕苏任经由寻息的帮助,能够提前知道警备力量布置的分布,却也有许多无法独自突破的关卡。
这一次,可以说多亏了能够隐身的戴卡德,替他制造空挡,引开守卫的注意力,他才能够如此顺利地潜入指挥部。
指挥部指挥中心的位置,在拥有寻息的情况下并不难找。
但是潜入的难度,却在靠近的情况下,成倍的增加。
哨卡和守卫密度增加不说。
难度增加的原因,更是越来越多的信息不分先后的涌入了苏任的大脑。
寻息这个技能,在经过了多次升级之后,苏任现在能够通过符咒“看到”的距离,大概是五丈,也就是十五米。
通过寻息能够“看见”的持续时间也有了一定的延展,约有1.5秒。
通常而言,寻息这样的持续时间和技能范围,在之前的战斗中,都绰绰有余。
但是,这一次,苏任却觉得捉襟见肘。
半径十五米,能够看到的信息说多,极多。说少,亦极少。
多。
他能够看见武器库的位置,精细仪器的监控,布防的次序……眼前的陷阱和事物就已经足够让他眼花缭乱。
更不要说,随着潜入的深度,目前的哨卡已经到达了三步一卡,五步一哨。守卫的军人们身上带着的武器也越来越精良,身上紧绷着的紧张氛围也越来越浓。
因此,此刻,就算是以寻路,以及掩护自己为目的,苏任也仍旧是需要推敲大量的信息才能够做出行动的决断。
说少。
“寻息”的半径十五米的“视野”范围中,完全无法看见指挥部的全景。
哪怕指挥中心与现在的苏任仅有一墙之隔,苏任也就只能够看见十一排整齐排列的不知名仪器。每一行坐着九到十名背挺得笔直的军人。
他们都带着耳机,一丝不苟又神情严肃地操作着仪器。
苏任不是军事迷,这也是他第一次到达军队的“大脑”。
那些仪器苏任以前完全没有见过,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作用。
此时哪怕看见了仪器上呈现的画面,他不知道那些画面代表着什么。
他不知道伍义辉撤退的情况。
也不知道首长的所在位置。
一张寻息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十五米,太短。
此外,经过一路上的探查,苏任百分之百可以确定,指挥部在最高戒备状态中。
只要他现在冒头,被任何什么人发现,绝对会被直接击杀,不给他任何辩驳的余地。
也就是说,他的行动绝对不可以出错,不然就得一命呜呼。
然而,一点五秒根本不够苏任看清楚一切。十五米也根本不够苏任把握事情全貌。
不仅如此,情况还能够更糟,因为这一路上涉及的事物过多,苏任越靠近,用了寻息之后,大脑的不适感就越是明显。
他能看见的东西太多,他要同时进行思考和推演的事情太多。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额角在不停地狂跳,大脑仿佛被人用重拳狠砸了一下,脑袋里的神经像是每一寸每一厘都被暴力拉扯着似的。
苏任忍住了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想要发出了“嘶声”,快速地走咽下了一枚回复丹,又紧接着,用了一张寻息。
他知道。
即使疼痛难耐,他也必须弄清楚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即使困难重重,他必须制定出能够一次有效执行并且能够一次成功的计划。
他到底应该如何在保证他与戴卡德都能够生还的情况与伍义辉取得联系?
又到底应该怎么警告伍义辉?
苏任陷入了沉思。
可是片刻后,苏任就发现自己的思考状态不对。
此时此刻,他的脑袋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这些想法不顾先后顺序,像是春天的笋,不讲道理乱七八糟地不断地冒出来。
但是,这些想法都杂乱无章,毫无道理,基本上只要再经过一步或两步的思考和推演之后,就能发现根本不具有接续的意义。
苏任很快地就意识到了这种思考状态是无意义的。也即刻就发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
或许是关心则乱,也或许是过于紧张,甚至有可能是获取信息过载的副作用,在一时之间他的心境完全无法平静。
苏任可以肯定,如果不是绝息的符咒在发挥作用,他恐怕都能够听到现在的自己,心如擂鼓。
但是,他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急躁越没有作用,也越想不出解决的方案。
苏任先是第一时间将大部分的想法都摒除出了大脑,嗅着空气中浓重的金属味缓缓吐纳了两次之后,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闭着眼睛冥想,继续着吐息,让大脑停止运转,只让意识循着体内灵气的流动。
一个小周天后,他才再度进入了平日里的状态。
也是这时,他过载的大脑,才记起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