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帆之前直接对这天地意志前身的记忆下手,这本身就已经是触及了这天地意志自我的边缘。若是更进一步,便能够直接扭曲其自我,改变其自我。
当然,对于罗帆而言,这天地意志前身的自我其实根本不重要。
他所需要的,只是天地意志前身所知晓的种种秘密而已,除了这些秘密之外的其他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至于这天地意志前身的自我之类的,保持原来的模样和变化出成为另一种模样,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至少,在之前,他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哪怕是自己更进一步便能够随意的摆布那天地意志前身的自我,甚至能够将其自我塑造成为他所想要塑造的任何模样,罗帆也完全没有去更进一步塑造其自我的想法。其手段,也只是触及了那记忆一层而已。
若是那天地意志的前身没有其他想法的话,等到罗帆的手段过去,他的情况必然便会恢复最开始的正常模样,不会有太多的改变。
但,奈何,那天地意志的前身显然在当时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趁着罗帆对其记忆下手的机会,硬生生的扭转罗帆对他的记忆下手所带来的种种痛苦感觉,直冲自己的自我,让自己的自我直接承受这种种不可思议的痛苦的强烈冲击,而且是源源不断的冲击!
这种冲击,足以将其自我重新洗涤一遍,让其自我彻底的扭曲成为另一个模样。
而这,虽然是这天地意志的前身在其中加了一把力的结果,但,因为归根究底,其根源都是来自罗帆对于其记忆的牟取,所以,这种手段,却也可以算作是罗帆施展的手段。
因此,它才能够真正落实到这天地意志前身的身上,真正的,彻底的,改变眼前这天地意志前身的自我!
最终结果,便是此时此刻这般,这天地意志前身的自我,彻底的扭曲成为另一个模样。
其与原身的所有联系,甚至其原身的所有特质,所有本质,都已经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现如今的他,只能说是一个从天地意志前身的尸体之上诞生出来的一名全新的生灵而已,却已经再不能算是那天地意志的前身了。
因为乃是全新的生灵,所以,他却失去了对这一方天地的所有权限,甚至连之前被罗帆所牟取的那无数记忆,这时候他自身也已经是忘得差不多了。
顶多也就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些痕迹依然留存在他的记忆深处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时候他方才会有那种放下重负的轻松之感。毕竟,担负一方伟大天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之前那无数让罗帆正常来说甚至需要耗费以万年来计算的时光方才可能承受下来的记忆一直压在这天地意志前身的心灵之上,那种感觉说是轻松,谁能信?
“却是果断非常,只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脱身了吗?”罗帆当下就叹息一声,对着眼前这童子模样的生灵说道。
这时候这天地意志的前身已经是一名全新的生灵,甚至在那战争因果的眼中,都已经不再是原本的那天地意志的前身了。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显然只是刚刚诞生没有多久的生灵而已。因此,才会显现出这样这般的童子模样。
这童子这时候淡淡一笑,道:“当然。我不觉得,现如今的我对道友还有用处。而道友显然也没有弑杀到对于毫无用处的存在都要毁灭的地步。”
那童子虽然已经是彻底摆脱罗帆的掌控,至少在战争因果那里带来的掌控。但,很显然的,那只是关乎战争因果的那些掌控而已。
在其他方面,罗帆本身的实力依然是无比的强大,依然是远远凌驾于眼前这童子之上。
光是这样的实力,他想要随意的操纵眼前这童子,都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只需要一个想法过去,随意的一点威能释放,他便能够直接将眼前这童子揉圆搓扁,将其摆出百八十个姿势出来。
更别说,这时候他们所在之处乃是则之天地的核心所在。
而则之天地,很显然是属于罗帆的天地,是一切都在罗帆的掌控之中的存在。在这里,罗帆只要愿意,却就能够轻轻松松的做到在外界所无法做到的许多事情,比如,将侵入这里面的修士解决之类的……
所以,虽然借助自我扭曲化作全新生灵的手段摆脱了战争因果施加在其身上的掌控,但,这童子显然依然是处于罗帆的掌控之中的,其命运,依然是随着罗帆的想法转变而变化的。
听到他的这话,罗帆哈哈一笑,道:“虽然你这种恭维很是低劣,但,我承认,你说服我了。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杀你,留你,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那童子面上显现出莫名的笑容,似乎正在期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罗帆却是面色一转,道:“不过,你若是想要就此得到自由,那却是休想。”
那童子面色一变,前面明明说得好好的,自己对其没有任何用处,对方也并不想要将自己杀死。这样的话,接下来不是应该立马叫自己滚蛋的吗?!
怎么话锋一转,居然变成了不给自己自由了?这转折不嫌太过突兀了吗?!
“为何?”当下,这童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显然是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罗帆到了这一步居然还不愿意放他离开。
“你总不会以为,想要对你动手的,只有我一个吧?”罗帆只是淡淡的问道。
他的这话,让那童子面色大变,显然是想到了另一个想要对自己动手的存在到底是多么可怕了。
对于这天地意志前身来说,他的敌人有着两个。其中一个是罗帆。另一个便是,作为他的替代者的,现如今的天地意志!
甚至,在被罗帆摄取到这一处某一方天地的核心时空之前,他便直接出现在那天地意志面前,直面那天地意志!
若不是因为有着战争因果的限制或者说守护,他早在当时,便已经被那天地意志直接抹去了。
现如今,他付出巨大的牺牲摆脱了那战争因果对自己的限制,这对他现在的自我来说,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在另一个角度看来,他的选择,却也是脱离了那战争因果的守护!
失去了战争因果的守护,他对于那天地意志来说,显然就变成能够随意消抹的普通修士而已了。这样的他,若是离开了罗帆的地盘,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结果,根本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不由得一抖。
不过,当下,他却也没有对罗帆投以什么感激之类的眼神。毕竟,他相当清楚,罗帆之所以阻止他离开,不愿意他被天地意志直接消抹掉,其实也并不是因为什么良善的原因。而是,他在担心那天地意志得到了自己之后,会不会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这一点,并不是什么杞人忧天。
毕竟他乃是天地意志的前身,谁知道他在分化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一些对那天地意志颇为重要之物呢?
没有自然是无所谓,这天地意志的前身怎么死,怎么被吞噬,都与罗帆无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万一这天地意志的前身带着一些对那天地意志颇为重要的东西呢?哪怕那东西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对那天地意志有哪怕一丝丝的好处,对于罗帆而言,显然也是亏了的。
所以,基于这样的想法,罗帆方才不愿意这天地意志的前身,或者说,这童子,自由离开,直接进入那天地意志张开的口袋。
“所以,你接下来,就在我的天地之中生存下去吧。或许日后我度过这一场大劫你也能够有一个好下场。”罗帆只是对那童子这样淡淡的道。
说话间,他顺手一抹,眼前这童子便周身一震,丝毫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就已经是被硬生生的送出了这一处天地核心,直直向着则之天地内部的某一个平行所在投去。
在罗帆的则之天地之中,罗帆的权限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他的意愿,也是绝对无法违逆的。
这时候,他甚至不需要什么手段,那童子便完全按照他的意愿被打散了一切力量,一切境界,变成一个有着悠久寿命的普通生灵,被投入了那一处看起来和正常天地没有太大不同的平行所在之中了。
“真是半点漏洞都不给我留下啊……”那童子落入了这一处平行所在,出现之处乃是一片荒野之中。四面一看,却是完全没有任何人烟,再感受着自己体内那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空虚之感,他的心中却是浮现出难言的无奈。
好一阵子之后,他忽然一笑,心中想到:“这样也好,没有了那些力量,我或许能够真正的活上一遭了。”
这样想着,他摇头晃脑的顺着一个方向慢悠悠的前进了。
几步之间,他就已经是凝聚出了一股超凡力量,让身体渐渐的散发出一种不流于凡俗的奇妙气息——再怎么说也是天地意志的前身,哪怕是几乎所有记忆都消失,哪怕是所有力量都被罗帆所禁锢,但只需要之前的记忆留下一点点痕迹,却就已经足以让他轻松跨越普通生灵获得超凡能力的重重阻碍,从零开始,重新成就超凡了。
这时候的这童子,便是如此。
他这时候所获得的超凡能力,却已经不再是他原来从天地意志之上所带来的那种超凡能力,而是他根据这一方天地,或者说这一个平行所在本身的特质所发展出来的超凡能力。
这种超凡能力,完全根基于这一方天地的规则法则,根基于这一方天地所遵循的世界观,也即是,罗帆的则之世界观。
可以说,这样的超凡能力哪怕是发展到巅峰,也无法摆脱罗帆的掌控,甚至相反的,越是发展下去,就越是受到罗帆的掌控。
但,对于现在的这童子来说,这显然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虽然,之前他为了摆脱罗帆的掌控付出了自我扭曲的代价,待这并不代表着现如今他依然需要时时刻刻警惕罗帆的掌控。
毕竟,现在的他,对于罗帆而言已经是没有任何价值了……哪怕是陷入了罗帆的掌控之中,对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再会有任何影响。特别是,哪怕是没有根据这一方天地的本质凝炼超凡能力,他其实也是完全处于罗帆的掌控之中……
如此这般一来,他显然不需要顾忌任何东西,只需要向着让自己活得更好的方向努力也就可以了。
有着前身留下的记忆痕迹,这童子轻轻松松的就让自身摆脱了无力,在短短的数十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是成就散仙,跨入了地仙三境。
之后,又是数日之间,便跨越了地仙三境,直入太乙三境。
最后,耗费了十天半个月,他更是彻底突破了太乙三境,直接成就先天大罗!
到了这一步,他终于止住了继续突破的进程。
并不是他已经无力继续突破,无法更进一步凝炼自己的超凡能力。事实上,若是他想要的话,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他便能够直接成就假圣,成就绝望者,成就至高皇者,甚至是入劫强者!
只是,这些,对于他来说,却并没有什么意义。
对于这童子来说,现在他所最想要的东西,就只是安静的,真正的活下去而已。什么力量,什么威能,什么利益,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东西。
甚至,若不是因为先天大罗之修能够自给自足,让他的生存能力大大增强,对环境的依赖近乎没有,他甚至连重新成就先天大罗的想法都没有,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思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更进一步?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他暂时的想法而已,或许日后他遭遇到一些无可抵御的敌人之后会改变想法也也不一定。但,那显然都是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