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帆对于他们的争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这关系到他所想要寻找的,这个世界之中可能存在的,类似城镇之类的聚居点存不存在的情况。若是在他们的争论之中能够弄清楚他所想要弄清楚的东西的话,那一切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虽然乐于见到他们争论,但若是争论超过一定的界限,真的变成什么争斗的话,那显然就有些过了。
因此,在这时候眼见他们越说越僵,似乎就要动起手来了,罗帆方才开口道:“诸位不必争论,我对一切传说都有兴趣。哪怕有极大可能是虚假的,我也不排斥。”
听到他的这话,意丧身体一滞。
这时候,他都这般说了,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继续争论的了。
除非他想要和罗帆翻脸,否则的话,却也只能让那恶典好好说话了……
恶典这时候面上显现出莫名的希望。显然,对于那所谓的传说,他的信心其实并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强。此时此刻心中还是期待着能够从罗帆之处得到一些鼓励。
意丧警告的看了眼恶典,似乎想要让他不要乱说话。
但,显然的,对于恶典来说,他的警告并不算什么。
眼见恶典与罗帆混在一起,其他的村民这时候也都是有些失望的样子。
不过,终究还是并没有完全绝望,这时候都守在一旁,等待着事情的发展,看看罗帆是否真的会被恶典给说动,直接离开这者望村……
战无在一旁更是恨不得立马扑过来直接将恶典制服,以避免这种结果。
恶典看看周围,不见什么动作,他身体周围便有着奇异的波动涌出来,开始与周围的环境产生种种微妙的互动。在这种互动之间,他与罗帆所在之处渐渐的出现了一层微妙的屏障,将两者与外界之间分割开来。
面对着他这样的动作,罗帆只是扫了一眼,便没有太过关注了。
毕竟,恶典这种行为顶多也只能算是谨慎,防的也并不是他,而是那些村民而已。既然如此,何必阻止?
而那些村民显然就差点气炸了。
这样的动作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不相信他们啊!有几个冲动的,这时候就要上前来打破那个屏障了。但,那意丧终究比较稳重,却是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其实事情已经是再无法阻止了。罗帆之后会怎么决定,其实都是看他自己而已。就算是这时候他们想办法阻止了恶典,罗帆难道就会无法弄清楚那些传说?!这明显是不可能的。那些传说既然是传说,自然便是流传甚广的。而流传甚广的东西,怎么可能阻止其他人知道?!
这时候让恶典讲清楚,还能够留下一些情分,让罗帆承他们的情,但若是一直进行破坏,一直阻挠的话,那情分可就完全没有了。到时候,说不定罗帆一个愤怒之下反而是要出手对付他们了……
这种为了拉拢对方反而是弄出仇怨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做?
在那个屏障出现之后,恶典与罗帆的交谈他们却就无法听到了。
当然,若是他们想的话,强制突破屏障去探知,去窃听,也是没问题的。但,这就像是一个人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上一样,一扇门当然不可能挡住有心人的。但,若是你真的不顾一切的闯过去,那显然就是在触犯那人了……
显然的,这种事情,意丧他们也不可能去做。
当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典与罗帆在那屏障之中进行好一番交流。
这个世界的时间乃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存在状态,哪怕是在这已经勉强稳定的聚居点之中,也并不就是绝对的稳定。偶尔的,这村子之中也会出现自己只是过去了一夜,但外面却已经是沧海桑田,连整个村子的平衡结构都改变了的事情……
甚至,偶尔更是有着从未来重生回来的,从过去穿越过来的村民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这时候却完全不知道恶典与罗帆到底是交谈了多久。
意丧的感觉,只是觉得他们只是交谈了几个时辰,但旁边的人,却有觉得不过交谈了几个呼吸而已,有的却觉得已经交谈了好几天了。
这,显然便是哪怕是他们站在一处位置,彼此之间的时光流速也是有着不同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他们却是对恶典与罗帆到底交谈了多久,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只知道,不知什么时候,那屏障渐渐消失,恶典与罗帆都是若有所思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意丧这时候连忙将对他们交谈时间的猜测丢在一边,上前去,有些忐忑的问道:“怎么样,罗帆你有什么决定?”
听到这话,罗帆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打算在这个村子停留一段时间,等到金雾出现之时我再离开。”
意丧又是无奈又是欢喜。
无奈的乃是这句话一说,自然便代表着罗帆已经是完全知道了那些传说,代表着他随时可能离去!而欢喜的却是,这句话也证明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罗帆还是愿意帮助这个村子的。
金雾,乃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自然现象。
或者,是他们所认知当中的自然现象……
这种自然现象出现的时间不定,但却时不时的便会出现一次。其出现之时,他们视角范围的整方天地都笼罩在金色的雾气之中。
这种金色的雾气性质极为奇特,似乎是时间,似乎似乎空间,似乎是规则,又似乎是法则,能够看到,但却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无法接触。
这种金雾能够持续多久,完全无法确定。或许,其出现的时间是固定的,但,在这个世界,哪怕是两个面对面站着的存在,其时间,都是无法等同起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弥漫天际的金雾到底出现多长时间,却也就是一个谜团了。
而金雾出现之时,按照久远的传说,似乎有一条道路会打开。
这一条道路,通往一片无比广阔的大陆。
那一片大陆,比起他们所知道的天地之中的任何一处位置都要稳定!在那里,有着无数的生灵组成一个个国度的,并且创造出了不可思议的修行文明,据说甚至有着强者已经是超脱了天地,足以一根手指将天地毁灭!
自古以来,有着不知多少人探索那金雾,留下了不知多少不知真假的游历传说。
但,在那些记载之中,就算是最接近那一条道路的,似乎也只是远远的看到其影子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存在真正踏入其中!
而且,那些探索金雾的存在,在探索之后似乎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对于金雾之外的其他一切事情都毫不在意,只是一心想要追寻金雾之中的道路,想要追寻那道路背后的广阔大陆。
这种存在,在这一片聚居之地,显然就是被人嫌弃的存在。
毕竟,对于这个聚居地来说,合作,方才是主流。
这种合作,是生存的需要。而并不与他人合作,只是一心追寻虚无缥缈传说之人,显然便只是累赘而已,自然是会被嫌弃。
像是恶典,平常显然就是这样的存在。
若不是恶典还是有着自知之明,并没有盲目的去追寻,没有盲目的去探索那金雾,偶尔的还肯帮助这者望村对抗其他村子,说不定他早就被抛弃了。
之前,罗帆与恶典的交流,便是关于那诸多记载,诸多传说。
恶典既然有心想要追寻那金雾背后的道路,自然是无比关注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事实上,他所搜集的信息相比于罗帆所期待的却要更多上许多倍。
以字数来描述的话,那些信息,怕是要以亿来计算。
在那交谈之中,他们的交流其实并不像是外面众人以为的那么长久,而是不过是短短的数日而已。
这数日之间,罗帆已经是将恶典所知道的一切典籍,一切消息都完全吸纳。
甚至,隐隐间从中总结除了恶典所没有总结出来是一些规律出来了。
事实上,从那诸多传说之中可以确认,金雾是有规律的出现的。而其出现之后,一般都会造成环境的剧烈改变。
在那金雾之后的一段时间,这聚居点都会变得更加稳定。
甚至,可以说,这一处聚居平原的出现,甚至可以说就是这金雾所造成的!
至少,罗帆看了这一方天地这么长时间,却是根本没有在这一方天地的其他地方看到类似这样的金雾出现过。
而在这里,这种金雾,却已经是积累了这么多的传说了。
这种情况,若是说那金雾和这一片聚居平原没有任何关系,那他却是怎么都不信的。
“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着另一片大陆呢?”罗帆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在理智上,他不太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大陆存在。毕竟,这个劫数天地着实是太过混乱,太过险恶了。便是有着这个聚居点,有着这么多的村子,他都觉得很是难得了。要他相信有着一个更加广阔的,甚至能够组成国度,衍生出不可思议的修行文明的大陆存在,他的理智自然是不太能够接受。
但,情感上,他显然是无比期待那一块大陆的存在的。
毕竟,只要有着那一块大陆,那么,这方天地的真相,几乎就相当于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了!
一旦他能够踏入那一块大陆之中,那么,如何超脱这一方天地,如何通过这一方天地找到这劫数层的本质,这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显然就是更近了一步了。
金雾出现的时间,对于金雾自身来说显然是一个固定的时间。
但,对于这一处聚居点之中的任何居民,甚至对于其中的任何一栋建筑来说,这时间却是完全随机的。
按照恶典的讲述,以他的时间来看,上一次的金雾出现,却是三年之前。
但,若是去询问这个村子之中的其他人的话,却就会发现,几乎没有任何人会说金雾是在三年前出现过。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将这个事实告知罗帆,而是,以他们的时间线来看,金雾,根本就不是三年前出现的!
如此这般一来,恶典所讲述的,三年之前的金雾出现时间,显然就没有多少参考作用了。
可以说,下一次的金雾,可能在下一刻就出现,也可能在无限久远的未来出现。
具体什么时候,却就完全看罗帆的运气,或者说,看他所在的位置了。
恶典之所以那么迫切的想要将这些告知罗帆,自然不是毫无所求。他所求的便是,跟着罗帆踏入那金雾,跟着他去探索那个道路,寻找那一块大陆!
恶典只是这者望村之中的普通村民而已。甚至因为埋首那诸多虚无缥缈的典籍传说之中,他的实力相比于其他村民还要弱上这些。
在没有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他别说去那金雾之中探索了,便是想要离开这村子远行,都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任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虽然搜寻了那么多的典籍,那么多的传说,但自身却依然没有一次去探索过那金雾。
这,甚至已经是成为他的心魔,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安定下来。
而这一次,罗帆的到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通天的大道摆在自己面前了。别忘了,罗帆是怎么出现的。他是从外面进来的。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在这整个聚居平原之中出现过!
这样的存在,很显然,那外界天地的环境对其来说,并不是什么麻烦……
在天地之间自有行走,显然只是其根本的能力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探索那金雾,对他来说显然就不是什么麻烦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方才在见到罗帆之后,便毫不顾忌这个村子之中的其他村民,硬要冲上来说动罗帆,引罗帆去探索那金雾!事实上,他也成功了……最终,罗帆确确实实是被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