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闻到这股浓郁的药味,芸心便觉难以忍受,内心作呕,她连忙捂住鼻子,头摇成波浪鼓,无比坚决的拒绝道:“啊啊,拿开拿开,这种又苦又闻的东西我才不要喝。”
当初芸心还是幼儿的时候,不小心微染了些风寒,所以她的爹爹就给她熬了一碗药汤,当初小芸心只是觉得难闻就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整宗门被她哭闹的鸡犬不宁,事后她的爹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以后坚决不给芸心喝药汤!如果现在换一个人给她端上这么一碗药汤,她绝不是现在这幅撒娇的态度。
“可是,不喝你的伤怎么能好呢?”
“啊,我情愿被伤一百次我也不好喝它!”芸心的眼神和语气告诉泉风留她多么坚决,芸心面对这碗药汤,就如面对誓不两立的恶魔,绝不妥协!
“放心,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喝。”
“不,我就不嘛。”芸心拉起被子就把头给盖,传来可怜兮兮的声音,“泉风留……我真的不敢喝。”
“好……不喝。”泉风留笑着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他把手中的药汤重新的放在饭盒里,“现在可以把你的头给露出来了吧。”
“泉风留,对不起啊,只是那个药汤实是太难喝了。”芸心慢慢的把头给露出来看向泉风留,她以为泉风留的眼神里会流露对出自己的无奈。
“可是除了那眼神里一直荡漾的那抹如春的温柔,便再它物,这也是深深吸引芸心的地方——他绝不是一个坏人。
“没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的东西,但是我们要学着克服啊。”泉风留笑道,身体转向窗前,他沐浴在黄昏中,细长的手指抬紫色花儿的一片叶,转头问芸心,“小丫头,知道这是什么花么?”
芸心望去窗边的紫色花,盯了一会儿,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不过它很美。”
“它跟你的名字很相近,叫紫芸心。”
“啊,不是吧!”
“是不是感到不可思议?或许这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嗯,难怪我第一眼见到它,我就觉得很漂亮!”
“是吧,它不仅漂亮,而且它有一种特性,是其它花所没有的。”
“特性?什么特性?唔,快告诉我。”
“紫芸心开的花从不会自行凋零,它将永远盛开着,不论寒冬与酷热,除非有人折枝,将它连根拨起。而我的我的这朵已经开了十几年了,从没凋零过,都坚强的盛开着,我决定把它送你,但是你要把这碗药汤给喝下去。”
“啊……。”
“困难,其实当你尝试过后,它并无你想象的那般难受。”泉风留坐回凳子上,重新端起这碗汤药。
“它真的叫紫芸心么?”芸心问。
“当然,或许你的名字就是它而起也说不定。”我笑道,“如果不喝的话,这花我可不送给你了。”
泉风留晃了晃汤匙,盛起一点汤药
,放到芸心的嘴边:“一点一点的喝总没那么苦吧。”这动作,语气自然而又无比的温柔,看着这近在咫尺的汤匙,面前这纤细的手,芸心睁吧睁吧眼睛,少女心扑通扑通的跳……双目对视,终于芸心坚持不住了:“我喝,就喝一点哦,说话要算数!”
美男计……好厉害的美男计!
“嗯,当然,紫芸心本来就很适合你。”泉风留依旧温柔的如拂面清风。
芸心樱唇一张,把汤匙含进嘴里,视如绝命的汤药就顺着汤匙进入芸心的喉咙。
芸心顿时脸色一变,果然是非常的涩苦,但是心里却不觉得很难受。
“不错很坚强,那么再来一匙。”泉风留微笑的又盛了一匙汤药在芸心的嘴边。
这次芸心什么也没说,又盯着泉风留喝下一匙药水,虽然还是很苦,但是心里却变得有些开心,是因为得到泉风留的赞扬吗?
终于泉风留手中的那碗药汤见了底,当芸心把最后一匙药水喝下之后,泉风留把碗放在了木凳上。
“啊,已经喝完了呀。”药喝了,芸心反倒有些不舍。
“嗯,是不是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苦?”泉风留从宽袖里掏出一块洁净的白手帕,递到芸心的面前,“把嘴擦擦吧,不过放心这块手帕从没人用过,专门为你准备的。”
“嗯。”芸心双手接过泉风留的白手帕,摸上去软软的,刚快抹上嘴唇,便闻到从手帕上传来的淡淡药香,沁人心脾,芸心突然有点舍不得用了。
泉风留把目光转向这株紫芸心,而芸心趁机用手抹去嘴边的汤印,然后光明正大的把手帕收起来——泉风留可说了,专门为自己准备的!
“这株紫芸心就交给你来照顾了,它没有其它花那么娇贵,只需每隔几天给浇一次水即可。”泉风留用手指撑着紫芸心的一片叶,“万物皆有生命,小丫头,你可是好好照顾它。”
“放心吧,本……我肯定不会让它死的。”原本芸心颇有豪爽的道,可是自己要在泉风流的面前维护自己的淑女形象,她瞬间说话小声起来。
“嗯,我相信你。”
“那是当然,我从小就跟着母亲种花!”只是一株都没活过……
“今日你还不适合乱动,你且早点休息吧。”泉风留优雅起身,“小丫头,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泉风留刚准备转身,芸心突然叫住他:“等一下,泉风留,为什么你不叫我姑娘了呢,反而喊我丫头?”
“因为我发现小丫头这个称呼更适合你,离姑娘这称呼还有一点儿距离。”
泉风留微笑的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啊……唔,什么嘛,人家哪里小了……。”芸心又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睁着明亮的双眼,看着窗前曳荡的紫芸心,“可是好体贴哦。”
我一直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切,可笑的看着芸心的幼稚,又带着深究的欲望想想看看这个跟我一般的泉
风留,是不是个伪君子,他可是一个魔修。
而北冥蝶则想,如果幼年的我没有接受过劫难,长后大概也是这般天真烂漫吧。
到了夜晚,芸心却睡不着了,侧着身子,就这么睁着大眼睛,耳边听着从窗外传来的虫鸣,微微从窗户透出来光线,几丝交错的映在芸心的脸上。
“睡不着……。”芸心嘟着嘴。她已经在床上躺着睡了一天,自然是毫无困意。
这时从窗外传来一阵阵美妙的笛声,欲扬先抑,它优扬又深沉,如涛涛江海又时而如汩汩清泉表达的是一种浓浓的思念……
它虽是笛声,却不是竹笛的声音,更不是萧……这一种是独特而美妙的声音,芸心想着,不由沉浸在这笛声,她里脑海不由出现一个人影——泉风留,只有他那种优雅的人才能吹出这种曲子吧。
芸心边想边听着,沉浸在这笛声里便不知不觉的缓缓睡去。
一夜无事。窗边透出暖暖的初阳,第二天清晨就这样晴朗的已经来临。
“嘎吱”泉风留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推开房门,他以为芸心还在熟睡,没想到进门后,发现芸心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窗前,双手托腮,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眼前的这株紫芸心。
泉风留每每见到芸心都能感受到她那种轻灵娇俏的气质。
“啊,你来了!”芸心这丫头扭头朝泉风留笑。
“嗯,身体已经是不是已经好了很多?”泉风留把饭盒放到窗边,坐到芸心的的身边,离她很近。
“嗯,基本可以行动了,哎,今天怎么没有药汤呢?”芸心发现饭盒里并没有药汤的影子,原本早上还期待着什么……
“是药三分毒,喝一次就够了。”泉风留接着观察芸心的脸。
“喂,你看什么呢……。”芸心不禁又有点羞涩了,更多的是欢喜——本姑娘天生丽质,舍不得移眼了吧。
泉风留接着道:“嗯,除了脸色苍白,气血虚下,已无大碍,再个休息一两天,你就可以离开医馆回家去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家应该是在五百里外的风云宗。”泉风留猜测芸心应该是风云宗哪位仙人的女儿。
“啊,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好虚弱啊……。”芸心扁着小嘴,气妥了大半,双手捧住小脸,“你看虚弱的都面无人色了……。”
“所以,过两天你的伤也就好了,你就可以走了,何况你也可以快点见到家人,乖。”泉风留笑着摸了摸芸心的头,芸心感受到泉风留的手掌在自己的头发轻轻的摩挲,就像被当成小猫一样,一种被温暖的感觉在心底慢慢荡开……泉风留缓缓起身,说道,“把饭吃了,然后你可以到后院去散散步,现在,我得去前堂就诊了。”
泉风留跨过门槛,走出了房间。
“哎呀,最近脸怎么老是发烫啊,可是过两天真的要离开吗?”芸心翘着小嘴,苦闷的用纤指点着紫芸心的花瓣儿,“你肯定舍不得离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