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我的猜想，其实向阳也有过怀疑，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左右你的行为。”

向阳走之前，曾特意提醒戴绿萝，让他多关注一下王虓林，还有王管家。

当时，向阳情绪不好，后来，向阳再去回忆时，发现有很多疑点，一个人怎么会事先准备好冰棺，甚至还随身携带，听见自己说能救王若云时，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和眼里一闪而过的凶残。

“悟道曾说过，从向阳踏出黑山镇后，他便一直跟随在向阳身后，或许，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霍剑心看着王虓林那么痛苦，有些不忍心，但是，总要知道真相。

“他在哪里？”这些年来，王虓林经历了太多，早已练就了处惊不变的淡然心态，很少有事情能引起他的情绪起伏，现在，他握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苍吾绝地。”王虓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宋爽知道，他是询问悟道的所在位置。

王虓林觉得，自己的双腿重若千斤，踏出的每一步都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

众人明显感觉出王虓林的不对劲，云頔站起身唤住云頔，“虓林，你若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王虓林前进的脚步有了一丝停顿，“不用，我自己来。”

众人就那么看着王虓林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对，他们放心不下。

霍剑心站起身来，“不行，我不放心。”

红衣却已经快步向外走去，“还是我去吧，你们不适合杀人，何况，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同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王虓林抱着剑，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他在等，等王管家的到来。

他现在大脑里一片混乱，悟道地话语一直徘徊在耳边，分分秒秒都在折磨着王虓林。

“不错，我在场，你确定想知道?结果能承受的了?”

“你觉得，那冰棺与魂玉是一般修士能有的东西吗?”

“他们如同过街老鼠，去哪里寻找魂玉？”

“又有谁会随身携带冰棺和魂玉？”

王虓林想要自己停下来，不要再想了，可是那些声音还是钻进他的耳朵里，他恨啊!

他眼睛发红，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但凡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被他的剑气破坏的面目全非。

王管家来了后，看着那满处狼藉，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身准备离开。

在王管家到来时，王虓林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感觉到王管家的做贼心虚，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只要你说，我就听。”

他都知道了，一定是都知道了！

王管家极速交替的双脚戛然而止，他想说很多，想为自己辩解，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你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

对王虓林来说，王管家的沉默，就是对他的凌迟，他艰难的开口问道：“为什么？”

王管家始终背对着王虓林，暗哑的嗓音，“我不想死，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我修炼已有二百年，我不甘心，如果我有资源，我很快就会进入元婴期，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可是，王家灭亡了，什么都没了？修炼?呵呵，我都不敢出现在人群中，没有资源，又如何修炼？”

“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甘心吗？”

王虓林看着他那状若癫狂的样子，眼前浮现出以前的种种美好。

“为什么？”

“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

“就可以把这一切全部抹掉?”

“就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就可以坑害他人性命?”

王虓林疯狂的呐喊，嘶吼着，可是心里的郁气没有消失，胸口反而疼痛难忍。

王管家低着头，沉默不语，他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他想承认，想说是，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在柴家的猪狗不如，让他产生了怀疑，自己做得对吗？

“出手吧，我们修为相当，你拿出自己所有的本事，跟我一绝生死。”

“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这里。”

王虓林拔出地上的长剑，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那铭刻于心的背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毁天灭地的怒火。

王管家亦取出长剑，没有犹豫，转身冲向王虓林，一时间，刀光剑影，符箓翻飞，眨眼间，两个人已经斗得不可开交。

王虓林一开始并没有下死手，甚至，还让了王管家几招。

几招下来，王虓林便受了重伤，王管家的脸色非常凝重，几年不见，没想到，王虓林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

王管家知道王虓林故意放水，倘若他认真起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想到这里，他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一个大家族的管家，又怎么会是良善之人。

匆忙之下，王虓林应对的有点手忙脚乱，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

红衣来时，便看见狼狈不堪的王虓林，他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他果然自己作死。

但是，红衣没有选择立即插手，而是选择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王管家的所有招式都对准了王虓林的要害，王虓林还是年轻，王管家的经理便是宝贵的经验，他的招式没有一招是废招，反观王虓林，空有修为，行之有效的招式少之又少。

直到王虓林成了一个血人，王管家的眼里都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活着，只要活着，什么都不是事儿。

红衣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现身。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死了？你的仇谁去报？”

“他吗？我吗？向阳吗？你好意思开口吗？你拖累的他们还不够多吗？”

红衣的语气平缓，她只是在陈述事实，王虓林不傻，他只是当局者迷，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王管家打斗时太过投入，没有发现红衣的存在，听红衣与王虓林对话时那熟稔的语气，一瞬间乱了方寸。

项阳见此，停下沉重地脚步，双手撑着弯曲的膝盖，低着头用力地呼吸着，希望借此缓解，因快速奔跑而引起的胸口闷痛。

闷痛感减轻后，项阳步伐漂浮地走到两人身前，高大男子伸手轻松抽出小偷手里的钱包，扔给项阳，“收好了，警惕性太低。”

高大男子的声音如同他的人，非常清冽悦耳，项阳双手接住，轻声道谢:“谢谢。”

高大男子说的对，是自己大意了，若是真的丢了，他要去哪里找？父母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才凑齐的，倘若丢了， 自己跟本不好意思再开口。

高大男子点点头，收下他的谢意，压着小偷转身离开，项阳紧紧握着手里的钱包，望着男子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

等项阳终于回到学校后，他完全不想联系女友了，这一天经历了太多，身心俱疲，他现在只想回宿舍蒙头大睡，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事与愿违，半路遇到了怒气冲冲的女友，看样子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自己。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个子高挑，瓜子脸，皮肤白皙，长发飘飘，即便绷着脸，也不会惹人讨厌。

“项阳，你说回来后，会立刻跟我赔罪，你这是要去哪里？回来也不联系我？”女子迎着项阳走过去，立在项阳的正前方，堵住了项阳的去路。

项阳看着冷脸拦在自己身前的女友，更觉疲惫，“雯雯，我现在很累，有事可不可以明天再说？”

“明天？项阳，你耍着我玩呢？你食言我忍，你说回来再请，我同意，可是你回来了却不联系我，你什么意思？”女子情绪有点激动，声音不觉大了起来。

“雯雯，我是真的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说给你听？”项阳试着平息女友的情绪，他不想在这路上吵架，太难看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雯雯也是脾气上来了，朋友们都知道自己谈恋爱了，有个优秀帅气的男朋友，羡慕不已。

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男友形同虚设，她根本就没有谈恋爱的感觉，只因自己喜欢他，所以，即便有问题，自己也忍住了。

但是，时间长了，她越来越不能忍受他的冷淡，她也是个普通女子，她也想被自己男友宠着、爱着，她今天必须跟他说明白。

“是我不对，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项阳看着周围的人都被他俩惊动，停下来看着他们，项阳感觉颇不自在，脾气也上来了。

“呵呵，我想怎么样？难道错的是我吗？我还能怎么样？”雯雯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项阳的冷漠无情，让她颇为委屈，更多的是无力，是绝望。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我有点累了，有事明天再说。”项阳用力揉揉额角，他看着女友泪眼朦胧的样子，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他绕过女友，想先行离开，今天可能不适合谈分手，还是等明天，她情绪稳定了，两人约在一起，再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

雯雯拉住项阳的胳膊，“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哪里也别想去。”

被拉住的项阳满脸不耐，本欲转回的头，因某个熟悉的身影定住了——地铁站那个人，他怎么会来这里？

项阳拉开女友的手，就欲追上去，女友却再次握住，“项阳，你若走了，我们就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