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它吃什么东西？”向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举举手里的妖兽蛋，问着一脸如释重负的鹿属，那表情，在向阳看来着实刺眼。

东方正阳见危险解除，他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准备离开时，向阳却叫住了他，“之前多谢你的帮忙，我没有灵虚丹，只能用回魂果代替。”

东方正阳看着向阳手里的盒子，心里五味杂陈，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叹一声，方才接过盒子，沉默地转身离开。

向阳一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要说点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随着妖九与东方正阳的相继离开，众妖兽皆长出一口气，鹿属将滚出窝的两个小鹿属叼了回去，“灵果，灵植都可以，不是很挑食。”

“好，我们就此别过，多保重!”向阳抱着鹿属蛋，向着森林外走去，除鹿属外的众妖兽亦步亦趋地跟在向阳身后。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向阳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众妖兽面面相觑，不知道向阳跟谁说话。

其实，从来到这里开始，幻灵树就一直嘚啵个没完没了的，向阳本来还用灵识跟它好好交谈，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会来了这么一句。

幻灵树：“不用跟它打了，你打不过，我这空间里还没有狐狸呢，要不我出马?”

向阳：“虽然它是食肉妖兽，但是，我想，它一定不会介意食用一株灵力充足的灵植。”

幻灵树：“手手手，松开，谁让他抓手的，赶紧让他松开，男女授受不亲。”

向阳：“……”不知道，它哪里了解到的这些东西，与它灵植的身份太不符和了。

幻灵树：“你个败家子，那是回魂果啊!那个什么破灵虚丹根本就抵不上它的一角，你给我拿回来。”

向阳：“你舍得你的灵泉还是异火？要不，我把你送给他?我想，他肯定乐意之至。”

幻灵树：“就这还不挑食?灵果?灵植?就这生命力匮乏的黑龙界，能有多少灵植灵果？你们还要不要修炼？”

向阳：“还行，不算挑食，只要不吸食我的血液就好。”向阳故意打趣道。

幻灵树：“它不要我要，把这鹿属蛋给我，然后把这些赤凤群也给我，顺便将这鹿属蛋孵化了，两全其美，这样我的空间就热闹了。”

向阳扫了众妖兽一眼，众妖兽莫名觉得全身发寒，六翎赤凤直接告别道：“向阳，改天我们再聚，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六翎赤凤起飞的瞬间，葱聋与灵猿更是一句话都没留下，狂奔而去，仿佛后面有恶鬼，它们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它们相信自己的直觉。

“它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呢？”向阳抱着那鹿属蛋喃喃自语，她不明白，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因为离开了一会儿，就不认了呢？

“妖兽与人不同，他们的习性跟普通动物一样，他们依靠气息来判断亲疏，它已经沾染上你们的气息，即便鹿属灵识已开，知道是什么原因，它也不喜欢陌生的气息。”

“这也是它们领地意识很强的原因，它们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以粪便或毛发的方式留下自己的气味，一旦出现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它会立即前来驱赶。”

经过幻灵树的一番解释，向阳大概能明白，但是，这样未免太过残忍，尤其是对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幼小生命来说，出生就注定没有父母的呵护。

“也不算是坏事，跟着你，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幻灵树知道向阳内心的想法，这不算是安慰，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事实。

“你跟它签订血契，这样它就会跟你血脉相连，会认为你是它的至亲，妖兽比人要忠诚，它永远不会背叛你，这样，它也算有了亲人。”幻灵树突然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或许这也是鹿属蛋的一次蜕变。

“怎么做?”向阳停下脚步，她不知道这颗蛋能否感觉到自己被至亲抛弃了，她只是想现在就完成契约，让它知道，它并不孤单。

“其实，应该也差不多了，你没有感觉到吗？你的手一直在流血，但是，却没有一滴掉落在地上。”幻灵树的声音越来越小，又来一个夺食的，它很担心向阳。

向阳随着幻灵树的话语看去，确实，自己的双手将整个蛋壳都染黑了，奇怪的是，如此多的血液却没有一滴掉落，“小家伙，够不够?姐姐再……”

“想都不用想，给它这些就不错了，伤口结痂之前，有多少算多少，不够，就算它倒霉。”幻灵树阻止了向阳的想法，她真是不要命了。

就在这时，向阳举起手里的鹿属蛋，凑近脸庞，柔柔地笑了，因为，鹿属蛋停止了吸收血液，仿佛是听懂了幻灵树的话。

“让它先在你那里，不准打它的注意。”向阳将鹿属蛋收入幻灵空间，叮嘱幻灵树道。

“切，你要真不放心，就不要放进来。”幻灵树虽说得硬气，动作却温柔无比，甚至将它放入了自己最珍爱的灵泉里润养着。

向阳以手遮着额头，看着透过树叶的斑驳日光，眼里的笑意一点一点流失，变得严肃深沉，最终化为一汪深潭，有些事情该做个了结了。

***

宋家，众人聚在饭厅内，相继落座，等着食物上桌，宋家大哥自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戒指放在桌上，看着云頔他们道：“这是除了回魂果外，所有灵材换去的东西。”

坐在主位上的宋父，老脸一红，抬起不停转动戒指的右手，握拳抵唇轻咳道：“回魂果，老夫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宋伯父太过客气了，这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往回拿呢？”霍剑心嘴上各种客套，双手早已实诚的伸了过去，将那黑色戒指握在了手中，看着里面多到数不清的灵石，笑意更是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们以为这些特殊的东西或许会烂在他们手里，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甩出去，他们看着那黑色的戒指，皆如释重负，总算没有心病了。

在这期间，饭菜早已陆续上桌，宋父拿起筷子，正准备让客时，进来了一个魁梧男子，恭敬道：“老爷，刚才门外有一黑衣公子*。”

嗯?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众人，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双眼放光的看着魁梧男子，霍剑心越俎代庖，直接问出了口。

“那人有没有说她是谁？前来找谁？她是不是背着一把巨剑，腰间挂着一个葫芦，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

霍剑心一连串的问题，使得魁梧男子不知道从何答起，直接拿出一物，将其放在宋爽的桌前，“那人说，这是给王家好友的。”

“真的是向阳?她人呢？还在不在?”云頔看着那熟悉的金黄色，确定是向阳无疑，不知道她此行是否顺利，急于见到她，确认一下，遂起身向外走去。

“她离开了，留下了一个戒指，还有一句话：有一件事情要办，办完后，立刻前来汇合。”魁梧男子的话成功阻止了云頔的动作。

他将戒指放在宋爽桌上，与那片金黄色叶子并排放在一起。

“还有呢？”戴绿萝面无表情地看着魁梧男子，想要多了解一些东西，判断出向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魁梧男子斟酌片刻，还是违背了她与向阳的约定，“她看起来很是狼狈，不过，她不让我告诉你们，她来去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

云頔他们听此都坐不住了，不知道向阳怎么样？状况好不好?要办的事情又会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单独前往？

宋爽一看这金黄色叶子，就知道这是留给谁的，拿起它，递给王虓林，看着宋兴，眼含祈求道：“大哥?”

自家妹妹的意思，宋家大哥很明白，只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当年得知自己是废灵根时，她也没有露出这种表情。

“去查!”宋家大哥吩咐后，让魁梧男子退下，本来气氛融洽的饭厅，立时变得冷寂。

霍剑心坐在宋爽右侧，她拿起那枚戒指，果然，里面是数量惊人的瓷瓶，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向阳从山脉深处回来后，定是马不停蹄地炼制丹药，所以，才会来不及收拾，以狼狈的样子前来。

霍剑心留下尚灵儿需要的数量，其余的全部取了出来，放在桌上，看着宋爽，郑重道：“拜托了，宋爽!”

而此时的向阳来到熟悉的地方，潜伏好，看着那记忆中的高门大院，暗自下定决心，她这一次一定会成功。

这里正是柴府，她知道柴斐的修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倘若让他踏入化神期，她将会报仇勿忘，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

向阳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经过刻意装扮的样子，路过的人根本连多看她一眼都嫌恶，而柴府的人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只会在她靠近时进行驱赶。

等到云頔他们得到消息，寻来时，向阳早已尾随在柴斐身后离开了尚仙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