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横冷哼一声说道:“周宇,你还真当我傻,什么都不知道吗?钱有三万,你不都放在包里了。”说着,将视线放在我包上面。
我心里顿时一惊,连金额都知道,看来这赖横也不空口在套我话。
我依旧保持着镇定,说道:“老板娘让我办的公事,我没必要跟你汇报。”我特意强调了公事两个字。
赖横笑得有点欠揍,说道:“呵呵,周宇,你挺会忽悠人的啊。”
我干脆就直接反问他:“不然你以为呢?”
赖横扫了我一眼,笑着说道:“我只是好奇你赚钱的门道,既然都是兄弟,赚钱的时候,就应该互相想着对方点啊。”
我心下一松,听赖横这语气,应该是知道事情由三万块这事,但是却不会知道前因后果。
那就好办多了。
我当下就拉下了脸:“赖横,现在是上班时间,你还不赶紧去做事?我跟你说了,这是让我办事情的钱,你要是再乱说,信不信我开除你。”
赖横不乐意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忽悠很不满意,但是我语气强硬,他也拿我没办法,后面就哼了一声,做事情去了。
……
我这才能安静地坐下来,处理自己的事情。我的桌面上堆了好多文件,这段时间忙着到处跑,好多业务上的事情都没空理会。
我一个个处理过来,不知不觉居然就已经到了下午下班的点,我给小月打了电话,小月说她今天要加班,让我自己看着吃点东西。
要挂电话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小月说:“周宇,今天琳琳有回来过,看她神色,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你要不关心下她?”
黄琳琳那丫头主意打得很,哪里需要我的关心?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嘴上却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后面还是不放心,给黄琳琳打了个电话:“你在哪里?”我直接问她。
黄琳琳的声音显得有点疲倦:“在医院,怎么,要过来看我?”
听黄琳琳这么说,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怎么去医院了,出什么事了吗?”
黄琳琳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在市第一医院,关心我就赶紧给我过来,不来我挂了啊,现在很忙,没空跟你叨叨。”
黄琳琳这丫头就是嘴巴毒,但是我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海涛可是将黄琳琳交代给我的,这要是人出事了,到时黄海涛不还得打死我?
这样想着,我心情就挺沉重的,赶紧开车往医院去了。
我到医院的时候,黄琳琳正在手术室外面候着,之后她一个人,脸色看起来有点惨淡。
她告诉我:“下午,我无赖,就带黄明明一起去攀岩,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背,居然从五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攀岩不都有保护措施吗?”我不由问道。
“有啊。”黄琳琳苦笑:“不过他运气不太好,那个保护措施居然坏了,虽然中间是有起到缓冲作用,但是他还是受伤了,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脸的血,人也昏迷不醒。”
我看到黄琳琳平静地说着这些事,可是她的双手却放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
我有点心疼,我想她再成熟,到底也只是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应该吓坏了吧?
这样想着,我上前,拉过黄琳琳的肩膀,将她带到长凳上坐下。
我听到,黄琳琳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对于黄琳琳的担忧,我是感同身受的,不过我这人不怎么会安慰人,所以,我也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陪着她而已。
黄琳琳一直没有说话,后面接了一个电话,她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些。
她扯了扯嘴角,说道:“黄海涛和那个女人要过来了。”
我知道,她嘴中的那个女人,应该是自己的继母,黄明明的亲生母亲。
我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毕竟是意外,你不要太自责了。”
黄琳琳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瞬间就抬头,有点惊讶地看着我,片刻之后,她却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是意外呢?”
“为什么不相信?”我直接反问道,然后又补了一句:“我就很相信啊。”
黄琳琳苦笑:“你相信有什么用,他们不相信啊。”
我叹了口气:“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做事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虽然我知道黄琳琳家里情况复杂,而且黄琳琳对黄明明的态度也很难说,但是上次带黄明明出来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黄琳琳对他的照顾和喜爱。
我当时就想,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如此,黄琳琳一定会是个疼爱弟弟的好姐姐。
加上这段时间和黄琳琳的接触,我知道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不会用这种手段来陷害自己的弟弟。
黄琳琳没有接话了,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片刻之后又说道:“周宇,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其实很紧张,也很害怕,可是你来了,跟我说了这些,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我心想,黄琳琳这丫头还挺别扭的啊,想跟我道谢,偏偏还用这么隐晦的手段。
我有点想笑,但是想到现在这个情况,我笑出来似乎有点不厚道,就赶紧憋住了。
然后,我看到黄琳琳抬头看了眼手术室,我说道:“不算太高,应该就是一些皮外伤,不会有事的。”
黄琳琳叹了口气:“周宇,之前很恨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无数次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我要让她和明明都不得好死。可是明明渐渐长大,他开始会追在我后面叫姐姐,被人欺负的时候,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叫我给他出头。不知道怎么了,我的心就开始慢慢软了下来。”
我安静地听着,知道黄琳琳这个时候并不需要什么建议,她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黄琳琳又说道:“之前的时候,我会觉得,如果明明不存在,那个女人就蹦跶不起来了,那是多么爽快的事情啊。可是就在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我在想,如果明明真的出事了,那我的一辈子也就都毁了,我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了,一辈子都得活在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