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皇子出山
王闿运当然知道皇上之所以不愿意让石达开复出,十成有九还是担心此人在帝国的声望会威胁到皇室,但在他眼中看来,石达开现在无论是权势还是在军队内部的影响力都已经远远不如当年了,更何况现在的军队乃是皇帝陛下一手带出来的,数十万军队从上到下全部都是忠于皇室的,石达开就算有什么想法,只怕也没有人跟随,因此便劝道:“皇上,李鸿章精通洋务,这几年搞船务、海运也确实是有了一些成绩,但是治理藩务与兴办洋务却不是一回事情,藩务繁杂,其中纠葛甚多,实是需要一位朝廷重臣出面协调,再说现在的藩务其实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毅德公做的好了是皇上的圣明,毅德公做的不好,皇上……咳,皇上也可以申斥嘛。”言下之意是劝王财不需要对石达开过于提防。
王财点了点头不置可否,顿了一下道:“理藩院节制各藩属官吏,但是官吏选派仍由吏部说了算,理藩院只负责考评,至于藩国的经济、政务今后都向理藩院负责,由理藩院统一协调朝廷各部,不过军队仍由总参统一节制,”说着补充道,“可以在藩国征兵,但是从藩国征来的士兵全部由朝廷军官统一训练,训练完毕后分散到帝国各军中,绝不对让他们独立成军,原则上采用异地驻防的办法,就是越南藉士兵服役期内不驻防越南,菲律宾藉士兵服役期内不驻防菲律宾,此外还有一点,半年前我派人通知朝鲜李王,责令他解散朝鲜军队,由帝国政府派遣国防军帮助防务,这件事情他们有什么回复了吗?”
王闿运欠了欠身道:“理藩院的职权臣回头将皇上的意思转给内阁,另外李朝至今没有确切的回复,半月前朝鲜遣使来天京,奏呈中也没有谈及这件事,不过他们到是提出了另一个请求,请朝廷查禁‘福寿膏’,他们说此物大量流入朝鲜,金、银流失严重,他们不堪重负了。”
王财一愣,笑了笑道:“他们这么说我到是想起来了,福寿膏这东西毁人心智,即然要调整藩属政策,那就应了他们的意思,帝国境内严格查禁,但是可以销往海外,王磊这些年来也算是为朝廷立了功的,封他个‘效奋男’,让他常驻日本专管福寿膏的生产,”说着又顿了一下道,“至于他们说金、银外流,这事咱们不能让步,我早就说过了,帝国境内货币一定要统一,不能本土用华元,藩属用金银,各藩属流通的金银要全部收归国库,金、银的开采也要和帝国本土一样,全部收归官营,私采私炼的一律法办,这件事情不容商量,你再派人去朝鲜传旨,一定要严厉申斥,告诉他们,朝廷不是故意和他们为难,日本、越南、锡金等等藩属都要这么办,谁都不能例外!”
王闿运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正想再说什么,忽然看见两位皇子都已写完起身,当下欠了欠身退了几步,王财笑了笑招手让两位皇子将答卷送过来,自己取过定漠的卷子,却把定溯的文章交给了王闿运,笑道:“做师傅的当然要看看徒弟的答卷了,纫秋你也来评评。”
王闿运应声接过,仔细看了起来。定漠的文章洋洋洒洒千余字,工整的小楷也写的非常漂亮,至少王财是自叹不如的,见他在文中提出以解散所有藩属军队,由帝国国防军统一接管防务,设置藩属官员限制,最高不过超过地方副职,而正职官吏则全部由帝国选派,同时他还建议在各藩国设立负责初级教育的振华堂,采用帝国课本,统一教授中华文化,无论节日、时历、风俗等均采用向帝国本土看齐的办法,看定漠的意思是要彻底消灭所有藩属的风俗传统了,这几条让王财突然想起了“奴化教育”这个词,心中不禁一动。接下去又看到定漠认为,必须将藩属的经济发展与帝国的经济发展看做一个整体,“以本土为核心,以藩属为补充”,“以藩属之所有,补充帝国之所无”,着实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殖民掠夺,好在这小子考虑到刚才皇兄所说的富裕藩属的意思,他总算是加上一条,说什么“降低藩属税收,扩大对的物资采购,增加对藩属矿业的投资,减少失业人口”。这一份答卷让王财看的大摇其头,心中着实有些不满意,看来这儿子是“勇猛有余,机智不足”,当下笑了笑将定漠的卷子交给王闿运,又从他手中拿过长子定溯的文章来看。
定溯的文章可比定漠要多出几倍了,通篇看上去不下四千字,而且让王财摸不着头脑的是,这四千多字里面居然有一半都是在讨论“治乱兴衰”的辩证关系,其中旁征博引,深入浅出,当真是一篇让皇上看得似懂非懂的议论文,但显然这一段文字让他师傅王闿运非常满意,王财想起刚才这位首辅大臣摇头晃脑的样子就有些好笑,当下耐住性子跳过这段莫名其妙的内容接着往下看。
这后半部分却让王财非常满意了,皇长字定溯提出了解决藩属问题的几点方案,他认为不但要在文化、经济上统一,还应该完成制度上的统一,具体的说来就是要统一文字,统一语言,统一货币,统一制度,就是要达到帝国本土与屏藩属国各方面的完全统一,绝对不能人为的制造本土与藩国的差异,这种人为的差异不但会减缓民族融合的统一进程,甚至还会在本土百姓与藩国百姓之造成对立,到时候本土百姓看不起藩国百姓,而藩国百姓也不会把自己当成中国人看,最终必然会造成帝国的分裂。
在王财看来,定溯的看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真的能达到定溯所说的完全统一,那么还有什么本土与藩属的分别呢?到时候无论是日本还是菲律宾,无论是朝鲜还是越南,大家使用一样的文字,都说一样的汉语,都用一样的货币,都保持相同的体制,那统一就变成了居有深厚社会根基,非常自然的事情,这一招比定漠强行镇压的办法虽然见效缓慢,但确实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事情。
除此之外,定溯还认为必需打破藩国主体民族单一的情况,朝廷可以制订各种优惠政策,鼓励本土百姓大规模向藩国移民,改变藩国原来的民族组成,增加华族所占比例,并积极促成华人在藩国地方事务上的发言权,这样的好处便是可以缓解本土人口压力,解决失业人口的就业问题,同时朝廷应当改变长期以来严格限制藩国经济发展的政策,鼓励藩国商人与本土商人从事合法的贸易,藩国不但可以继续发展特色经济,也可以发展近代工商业,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在朝廷各部、理藩院的有效管理下进行,定溯认为商品、资金、技术流动的越快,越是有利于整个帝国财富的积累,越是有利于国家的复兴。
在文章的最后,定溯还强调“仁君为仁政,暴君为暴政”,劝皇上以仁心治天下,则天下万民必定仰感天恩,世世臣服,这几句话书呆子气十足,忍不住让王财哈哈大笑,不过欢笑之余对于定溯能有如此系统的认识非常满意。
两个儿子的文章都看完后,王财笑嘻嘻的问王闿运道:“纫秋,你看谁答的好啊?”
王闿运欠了欠身,正要回答,却突然看到定漠一脸的急切,稍一犹豫便道:“皇上,两位皇子所答具有独到之处,臣以为皇上心中定有主张,臣不敢多言。”
王财一愣,随即明白王闿运不想介入皇位传承的争斗之中,当下笑了笑道:“定溯、定漠看问题切入点不同,但是各有千秋。纫秋,你刚才说调石达开为理藩院部长的事情……”王财轻轻的敲了敲龙椅扶手道,“准了,你回头就去办吧,我明天便将旨意下来。”说着又看了看定溯道,“定溯,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你可以去理藩院挂个副职,帮助毅德公办事,毅德公为人宽厚,经验丰富,你要好好的跟他学学,不可摆皇子的架子,这是你第一次入朝参政,希望你以此为契机,好好体会。”
定溯没有想到父亲忽然有此一说,当时呆了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与定漠乃是手足兄弟,此时自己入朝参政,而弟弟却被排除在外,心中恐怕伤了兄弟情谊,加上他向来不喜欢烦心政务,因此沉默了一会,便想出言谢绝。王财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又道,“定漠,我想任命你为朝廷钦使,去朝鲜一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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