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们便从这个入口进入,这里驻兵少,不易发觉。”苏琰霖伸手一指那图纸左上角的一个缺口处对着吴煜笙说道。
“需要用迷魂药么?”吴煜笙看了眼图纸上的缺口处,问道。
苏琰霖摇摇头回道:“不行,军监司四周都是重兵把守的,若是用了迷魂药,很快被人发觉,何况那么多官兵,这药的药效无法实行。”说完,抬眸看了眼吴煜笙,忽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煜笙,此行我无法保证顺利,若是有事,你先退。”
吴煜笙一听,那浓密的眉毛顿时一皱,双眸紧锁看向苏琰霖,说道:“你我是兄弟,我不会留你一人独斗,若有事,一起应对。”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苏琰霖断然否决。
“琰霖,你忘了?我们曾经在边关就立誓要‘同生共死’,我断然不会丢下你一人逃走。”吴煜笙明亮的双眸异常坚定地看着苏琰霖,那一瞬的晃神,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边关他们三人因好玩,溜出军营,不想遇到一头饿狼,三人中只有苏琰霖一人为了护他和赵瀛邑,单独与那饿狼殊死搏斗,一直熬到救兵到来才获救。那一刻,在大漠清冷的月夜下,苏琰霖与狼搏斗的景象便深深烙印在他心中,此后他便发誓要永远追随他。。。
苏琰霖看了眼吴煜笙坚定的眼神,知晓他断不会听他的,便只好点点头,作罢。但今晚若真的有事,他定会护他周全。。。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三声有力的“叩叩叩”敲门声,苏琰霖眸子一闪,瞬间敛回神思,一把将铺在桌上的图纸攥起,塞入袖口中,随即对着门口敲门之人说道:“何事?”
“客官,你们要的泉水泡的大麦茶,来了。”门外的人随即轻声回道。
一听是暗语,苏琰霖的眸子随即一松,与吴煜笙对视了一眼,便对着门口之人,说道:“进。”
只听“吱嘎”一声,那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进来一个瘦高个穿着一身青衫的店小二打扮的年轻男子,手中正端着一壶茶水。待进屋后,随即将那门关上,一个跨步走至苏琰霖跟前,将手中的茶壶置于地上,伸手抱拳作揖说道:“公子。”
苏琰霖朝他点点头,随即说道:“东西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就在军监司东西角三十米处的第三课树下。”那瘦高男子恭敬地回道。
“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苏琰霖听完,便朝着他挥挥手,那瘦高男子随即颔首,返身退了出去。
待那人走后,苏琰霖对着吴煜笙说道:“煜笙,我们马上出发。”
“嗯。”吴煜笙自是点点头,随即抬手一挥,便将桌上的蜡烛挥灭。两人推开房内的一扇窗户,施展轻功,从窗户处一跃而出。
之后,一路跃至客栈的后院,将放置在马棚中的马匹牵出,借着夜色,快速从后院骑马而出。
冬日的夜晚,温度异常低,那呼呼吹过的风带着一股刺骨的凌冽,苏琰霖和吴煜笙两人却毫不在意,迎着这刺骨的寒风一路扬鞭朝着军监司方向而去。
待到了离军监司约三十米开外处,两人便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下脚步,随即返身下马,将马匹系在一旁的树干上。然后走至东西角方向处,在第三课树下停住了脚步。
“琰霖,东西是在这棵树下么?”吴煜笙指着身前那棵早已掉光树叶的树干问道。
苏琰霖朝四周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说道:“是,挖吧。”
因这树下的土壤是翻新过的,所以不似周围那些如硬邦邦地泥土那般难挖,很快两人便从那泥土下翻出一个包袱。
借着稀薄的月色,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两套官兵的制服,两把官剑,一把长约三尺的弓箭,一个火折子,三个火油包,三支箭、两颗*和几本造假的账簿。
两人看了眼包袱内的东西,随即将官兵的制服套在自己身上,将官剑配于腰际处,拿上弓箭等物便朝着军监司走去。
待走至离军监司门口约十米处,立即隐藏于一处灌木丛中,借着灌木丛观察军监司四周把守的官兵情况。
只见那偌大的军监司外围布满了配剑的官兵,两个入口处各把守八人,外围三米处每两米安排着两个官兵,如此高密度的把守,强攻是肯定不行的,只能智入。
苏琰霖朝吴煜笙微微一点头,吴煜笙迅速将火油包绑于三支箭上,用火折子点燃,苏琰霖则迅速将那三支箭驾于弓箭上,瞄准军监司藏剑库,只听到“唰唰唰”三声,那带着如火球般的弓箭齐刷刷地射入了东南角的藏剑库。因军剑都是铁制品,为不使军剑受潮生锈,一般会将军剑至于干燥的木盒中,所以当这三支火箭穿透镂空的窗户落入这些保存军剑的木盒上时,瞬间便将这些木盒点燃。而驻守在外围的官兵发现有火箭从不远处射来时,几人迅速朝着发射火箭的位置而来,而其余人则迅速进入军监司通报刘大人。
苏琰霖和吴煜笙见那些官兵正快速走来,立刻抛出两颗*,随即施展轻功,借着*发出浓烟的片刻,跃至此前图纸上标注的那个缺口处,这里的官兵布置较少,只有四人,而且此刻听闻有人发火箭,个个都朝着着火处张望,自然没注意到苏琰霖和吴煜笙两人混入其中,随即两人便随着周围走动的官兵一道进入了军监司内。
此刻,那被投了火箭的藏剑库早已燃起了熊熊大火,除了把守在外围的官兵,里面所有的官兵都参与了扑火行动。
而那军监司正屋台阶上正站着一个还穿着里衣里裤披着一件披风,长相清瘦尖嘴猴腮模样的人,此刻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底下这些来来回回救火的官兵,此人正是崇州军监司侍郎刘丛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着火?”刘丛然是在睡梦中被下属喊醒的,本欲对那个扰他清梦的下属发威,当得知藏剑库失火,当下连衣衫都来不及穿急急披着一件披风就跑了出来。
“大人,好像有人发了火箭。”一个官兵伸手作揖朝着刘丛然回道。
“什么人?有没有抓到?”刘丛然一听是有人故意纵火,顿时眉头一皱,急急问道。
“没有。”那官兵连忙回道。
“什么?真是一帮废物!”刘丛然一听连个人都没抓到,顿时气得瞪鼻子上眼,朝那官兵呵斥道。
那官兵一听大人如此生气,当下就不敢作声,只是默默站着。
“还杵着干什么?去救火啊!”刘丛然一瞧这官兵还在这边呆呆地站着,气的发飙直吼起来。
“是。。。是大人。”那官兵被大人一吼,顿时吓得赶紧小跑着朝藏剑库而去。
苏琰霖和吴煜笙就隐藏在这些来来回回救火的官兵中,因所有人的精神都被这大火吸引了,自然是没人注意到他们,所以两人很轻松便潜入了刘丛然的书房。
按照此前探子得到的消息,刘丛然与邺州知府交易军剑的账簿是放在书架第三排一个暗格内。但这第三排的架子上除了摆放着一些书籍和几个工艺品,实在寻不到有什么暗格,莫非探子探错了?
苏琰霖一边搜索一边快速应对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在这时,只听“咔哒”一声,就见,吴煜笙的手正按在一尊貔貅的雕像上,随即第三排书架中间位置就凸出一个暗格来,而那暗格里正躺着几本账簿,苏琰霖随意翻看了几页,唇角不由微微上扬起来,就是这些账簿没错了。
两人把真账簿藏于怀内,将此前准备好的假账簿放于那暗格内,重新摆放好貔貅的位置,相视一眼后,便匆匆退了出去。
外头的人依旧在来来回回扑灭藏剑库的大火,自然没人在意他们两人的离去,只是,他们走至外围时,碰到两个官兵,见苏琰霖和吴煜笙两人面生得很,正欲拦下他们问话,幸好吴煜笙随机应变,假意说刘大人传他们,才避免对峙露陷,待那两个官兵离去后,苏琰霖和吴煜笙赶紧趁乱朝树林跑去。未免日常梦多,两人也不敢多留崇州,连夜骑马朝邺州而去。
只是这藏剑库失火一事,很快就传到傅凌耳中,傅凌当下就怒不可竭,率领所有护卫连夜往崇州而去,离去前,特交待方祖瑜务必盯紧墨攸和“念月山庄”的动静,方祖瑜自然是连连应承。
这厢,墨攸因殿下来暗访之事,一直忙着部署别庄的安全,直到夜深才累的朝自己房间走去,只是人还没到门口,就被那站立在门口的身影所顿住了前进的脚步。
这么冷的夜晚,她等在外面是干什么?寒热还没痊愈难道又想病倒?一想到,墨攸深邃的眸子顿时一沉,直直看向那抹白色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前进一步。
倒是一直站在门口的玉琉璃看见了不远处的墨攸,犹豫了一番,缓缓朝他走来,待走近,才发现他脸色是一幅冷冷的神色,不由一滞,原本想说的话,硬是憋在喉头吐不出来。
片刻,终究是他不舍她受冻,先开口:“你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
“带我去京城。”玉琉璃沉默了一会,鼓起勇气缓缓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