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苏公子真是个聪明人……不过……本官倒是讶异苏公子竟会寻上我？不怕本官……”墨攸突然轻笑起来，眸子的凌厉一闪而过。
苏琰霖看着他轻笑，那沉着的眸子瞬间凝集起来，随即唇角一勾，冷笑一声，说道：“墨大人，既然咱们都是明白人，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大人半月前来邺州城，一方面是因我，一方面便是为了这伪造军剑一事吧？”
墨攸的眸子瞬间盯向苏琰霖，微微一思忖，随后浅浅一笑，说道：“呵呵……不知苏公子的意思是……？”
“不知墨大人可听过这样一句话‘千人同心，则得千人之力；万人异心，则无一人之用。同其心，一其力，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夫五指之更弹，不若卷手之一挃？’”苏琰霖缓缓开口说道。
墨攸听完，眸子顿时一眯，随即似审视般地看向苏琰霖，说道：“想不到，苏公子既为商，却对这朝堂之事如此上心……”
苏琰霖听完，眸色一闪，剑眉微微一挑，随即轻笑一声，说道：“苏某确实为商，至于苏某为何上心？想必墨大人心里如明镜般了然。所以，无须再故意试探苏某。”
墨攸观察着苏琰霖的表情，片刻，浅浅一笑，说道：“苏公子果然不是常人。”
“墨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苏某想与殿下合作。”
“苏公子，殿下高高在上之人，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墨攸缓缓开口道。
“有睿王爷在的一天，他还可以高枕无忧地高高在上么？”苏琰霖不由轻笑一声。
墨攸琥珀色的眸子顿时一缩，看着苏琰霖满脸的不屑讥笑，不由再次打量了一番他。他一直知道苏琰霖与殿下幼时关系匪浅，却没想到这苏琰霖竟大胆到对殿下能不用敬语，难怪那日殿下面露难色。。。随即，脑中迅速闪过半月前，在澂极殿中，殿下吩咐他派人刺杀苏琰霖活捉董婳祎，却在他准备退出去时，忽然改口，留苏琰霖的性命……他的印象中，殿下对自己下的口谕从不会反悔……
“苏公子倒是看得透彻……只是这合作之事，本官无法替殿下做主。”墨攸收回神思，平缓地说道。
“墨大人，殿下派您半月前就来这邺州城，想必主要是为了调查这赤铁石矿山之事吧？当然，若大人觉得没必要跟苏某合作，苏某自然不会强求。”苏琰霖看了眼墨攸，说道。
墨攸眸子一缩，看向苏琰霖，审视了片刻后，随即说道：“容本官思虑一番。”
苏琰霖见墨攸似乎有所松动，便继续说道：“大人，希望您三日之内给苏某一个答复。想必，三日时间，足够传信给殿下了。”
墨攸抬眸看了眼苏琰霖，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问道：“不知苏公子提出与殿下合作的资本在哪？”
“拿到崇州军监司内军剑交易的账簿。”苏琰霖黑色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墨攸，说道。
墨攸修长的平眉顿时一挑，随即唇角微微一勾，说道：“既如此，那苏公子便在这几日等候本官的答复。”
“那苏某静等佳音。”苏琰霖朝着墨攸点点头。
墨攸眸子一眯，随即微微颔首。
随后墨攸便重新戴上帽子，与苏琰霖和吴煜笙道别后，便迅速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苏琰霖看着他迅速离去的背影，唇角忽地扬起一抹冷意。
“琰霖，此人不可信。”吴煜笙站在苏琰霖身后，说道。
“我知道，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苏琰霖点点头说道。
“那我们与他合作，是否会担风险？”吴煜笙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
“会。不过做任何事都会有风险。何况，他背后之人是赵瀛邑，所以，我们留一手便是。”苏琰霖回道。
“嗯。”吴煜笙听完，点点头。
墨攸匆匆从山路一直往下走，那一直隐在附近的两名护卫随即出现在他身后。
墨攸余光微微瞥了眼身后的两名护卫，随即说道：“派人盯着苏琰霖。”
“是，大人。”两位护卫得令，随即伸手作揖，恭敬地回道。
“嗯。”墨攸点点头。随即，似想到什么，问道：“傅凌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其中一人，回道：“这两日，傅大人均在邺州知府内，不曾看到他出府。”
“哦？是么？”墨攸不由一个挑眉，眸子随即一缩，若有所思起来。这倒不似傅凌的风格，怎地这两日会如此安静？莫非已有所动作？想到这，墨攸随即朝着身侧的护卫，说道：“继续盯着。”
“是，大人。”那护卫得令，立刻颔首作揖道。随即三人快速朝山下走去，不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苏琰霖与吴煜笙回到“念月山庄”时，左丘鸣正等候在大厅中，见到苏琰霖，随即说道：“琰霖，你回来的正好。”
“伯伯，何事？”苏琰霖听到他的招呼，大步朝他走去。
“京中来信，是老夫人的。”左丘鸣随即将放置在茶几上的一封淡黄色信封递到苏琰霖手中，接着说道：“送信的小厮说以为你到了京城，送了才发现你不在，随后问了京中宅子的管事，才兜兜转转送到我这。”
苏琰霖点点头，随即快速拆开那封信，大致浏览了一番，原本舒展的眉头不由一紧。
左丘鸣见状，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由问道：“可是出了事？”
苏琰霖随即一个握紧便将那信封攥于手心，缓缓眉头，平和地说道：“无事，就是祖母想念我。”
“嗯，你离家这么久，老夫人想念也是常情。”左丘鸣自然无法察觉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朝他点点头，说道。
随后几人聊了一番，便各自退开了。吴煜笙随苏琰霖一道回书房，两人沿着庄内的游廊一前一后走着。苏琰霖那紧攥着信的手却一直未松开，吴煜笙瞧了眼那信，想了想，随后问道：“琰霖，是不是老夫人那出了事？”
苏琰霖身形顿时止住，吴煜笙的脚步也随即停下，看向他。
“无事，是我夫人之事。”苏琰霖微微侧眸，说道。
“夫人？董婳祎？”吴煜笙均匀的浓眉顿时一挑，疑惑地问道。
“嗯，她有孕了。”苏琰霖继续说道。
“这是喜事啊，琰霖恭喜你。”吴煜笙一听，顿时伸手拍拍苏琰霖的肩膀，笑道。
“嗯。”苏琰霖只是语气平淡地回道。随即似意识到什么，眉头不由一皱。表妹怀了自己的子嗣确实是天大的喜事，为什么自己却心中好像压着一块巨石一般瘀滞呢？苏琰霖你真的疯了……疯了……
吴煜笙原本开心的面容在得到苏琰霖极为平淡的回复后，不由一怔，随即眸色一闪，暗暗思忖起来，按理自己夫人有孕该是天大的喜事啊！为何他似乎一点也不开心？莫非真的是……哎……想到这，吴煜笙不由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只希望琰霖不要因此而误事便好……
“走吧。”苏琰霖突然开口，随即跨大步伐朝书房走去，吴煜笙瞧着他突然走动的身影，眸子不由一凝，随即摇摇头，快速迈步跟了上去。
待到了书房，一直候在书房的林麓见自家少爷进来，赶紧地上前伺候。苏琰霖随即朝着书房靠窗位置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吴煜笙则不紧不慢地跨入书房中，倒也不坐，只是倚靠在一排放着书卷的架子上。
林麓赶紧为自家少爷和吴煜笙端上一杯茶，苏琰霖缓缓刚才的神色，将手中一直攥紧的信纸塞入一侧的袖口内，便端起放在身侧小方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杯，对着倚靠在书架处喝茶的吴煜笙说道：“煜笙，我想明晚夜探崇州军监司。”
吴煜笙一听，顿时将手中的茶杯放到身后书架的空隙处，说道：“可需要我做什么？”
“你与我一道去。”苏琰霖说道。
吴煜笙点点头，随即似想到什么，便问向苏琰霖：“那需要带你的护卫？”
苏琰霖摇摇头，说道：“无须，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更何况邺州城内满是傅凌和墨攸的探子，我怕我们一走，他们的人便会对我夫……对她下手。”苏琰霖说到一半，本想顺口说夫人两字，却在吐了一半硬生生憋了回去。
“嗯。”吴煜笙知道他想的什么，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随后两人便针对明晚夜探崇州之事进行了商讨……
这厢，墨攸刚从别庄密道回到庄内，就见一护卫匆匆跑来，见到他后，随即伸手作揖，说道：“大人，傅大人在庭阁等候您。”
墨攸眸子顿时一眯，伸手解开那斗篷披风，将披风甩至跟在一侧的护卫手中，修长的平眉一挑，问道：“他来了多久？”
“刚到不久。”那护卫如实答道。
墨攸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怎么回他的？”
护卫回道：“属下回复傅大人说您在歇息，傅大人便说会等您。”
墨攸再次点点头，随即朝那护卫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思忖片刻，便大步朝庭阁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