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凄冷的夜晚,吟着如此凄凉的诗句,到底会是谁呢?沈簟秋一时好奇心大作,便想去看看。。。
这刚要往那花园处走去,跟在后头的蓁儿却伸手一把拉住了沈簟秋的衣袖,有些害怕地说道:“夫人,这么晚咱们还是别去那花园了吧……怪可怕的……”
沈簟秋芜儿一笑,说道:“你看你们庄子里四处都挂着灯笼,照的跟白天似地,你还怕什么?”
“这……蓁儿胆小……”蓁儿摇摇沈簟秋的衣袖说道。
“那你跟在我后头,我就去瞧一眼,咱们就走?成么?”沈簟秋不由一笑,想不到这平日挺机灵的一个人,原来怕黑……
蓁儿略略迟疑地看了眼远处有些幽暗的花园,再看看沈簟秋,不由艰难地点点头。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那白玉板的路朝花园中走去,直到看见那凉亭中隐约坐着个人,才停住脚步。
待看清那人,沈簟秋不由一惑: 这……不是柳大人么?
不是说今日这庄内摆出的宴席是为他践行的么?怎么他反倒一个人在这偷偷喝酒呢?难道发生什么事了?沈簟秋正思忖着,身旁的蓁儿一把拉拉她的袖口,说道:“夫人,咱们看也看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沈簟秋回头瞧了眼胆小如鼠的蓁儿,只得点点头,说道:“嗯,那回吧。”
正欲返身回去,后头就传来柳慕辰的声音:“夫人来此,何不过来坐坐?”
沈簟秋不由抬眸看向亭内,见柳慕辰正端着一杯酒看着她呢!话说,她自穿越过来,为了装清纯,这酒可是从没碰过,说实话,心里是挺馋的……但一想到苏琰霖曾经对她的警告,不由一阵胆寒,连忙朝着亭内的柳慕辰微微福身行礼说道:“大人,妾身一介女流之辈,不宜与大人单独相处,望大人海涵,妾身先告退了。”
“哈哈哈……夫人果然……”柳慕辰听完,不由大笑一声,端着酒杯一仰而尽。
随即放下酒杯,快步走至沈簟秋跟前,沈簟秋一惊,暗忖这柳大人想干嘛?
“大人……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为好,天色不早了,那妾身便先告退了。”沈簟秋规规矩矩地给柳慕辰行了一个礼,正欲离开。
柳慕辰突地一把抓住沈簟秋的手臂,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沈簟秋顿时惊愕住,连同跟在后头的蓁儿也被吓的懵住了:这柳大人咋地如此轻浮?怎能这样明目张胆地调戏苏公子的夫人呢?
同样被惊住的还有候在柳慕辰身旁的柴铭,他虽然知晓自家大人生性风流,但……但这苏夫人可是人家苏琰霖的妻子呢!咋能做这等事呢???真真是……让他这个堂堂御史府护卫的脸往哪搁?
“大……大人……您是不是喝醉了?请松开我!!!”沈簟秋回回神,便想着赶紧要挣脱开。
柳慕辰却不急不缓,反而一把搂抱地更紧了,随即附耳在沈簟秋耳侧,轻声说道:“本官知道你不是董婳祎,你是沈小娘子。”
沈簟秋没料到柳慕辰能直接戳穿她的身份,身体顿时一僵,有些慌乱起来,脑中快速思索着如何应对这突发的状况。
“大……大人……妾身就是董婳祎啊……看来大人您真的喝多了。”沈簟秋清清喉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需要本官亲手为你揭下这张易容皮?”柳慕辰依旧附在她耳侧说道。
沈簟秋不由再次一惊……心道:莫非这柳慕辰真的知道她是假扮的?算了,反正这柳慕辰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说不定自己以后还要仰仗他的帮忙呢?这么想着,沈簟秋不由轻声问道:“那大人您想怎样?”
柳慕辰轻轻笑了一声,说道:“本官能怎样?本官明日便要回京了,所以……本官希望沈小娘子今晚陪本官喝酒。”
沈簟秋思忖了一番,便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妾身便陪大人饮酒。”
柳慕辰见沈簟秋同意了,不由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牵着她朝凉亭走去。这一幕让本就发懵的蓁儿更加懵住了……正欲跟上前去,突然柳慕辰朝着候在一旁的柴铭说了几句话,就见柴铭朝着蓁儿走去,朝她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我家大人要与夫人饮酒,你且在外候着,今日之事,你若敢泄出一个字,休怪我的刀剑无眼。”说完不忘亮亮手中的一把长剑。
这蓁儿本就是个胆小的,这么一吓,自然不敢多嘴,乖乖跟着柴铭候到外头去了。
待候到外头后,柴铭不由摇摇头,重重叹口气,他这算不算助纣为虐?想想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柳慕辰牵着沈簟秋入凉亭后,自己便在沈簟秋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自顾自地为自己斟满一杯酒,对着沈簟秋微微一笑,说道:“沈娘子,本官先干为敬……”柳慕辰说完,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那凉亭正中央悬挂的灯笼,在微微夜风中轻轻摇曳着,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地投射在柳慕辰俊朗的五官上,形成一片深邃的阴影,那微微张启的唇角,竟似带着一抹莫名的苦涩。
“大人……您是不是有心事?”沈簟秋默默注视着他,终开口问道。
“呵呵……”柳慕辰失笑一声,没有回话,只是伸手要为自己的酒杯倒酒。沈簟秋见状,素手一伸按住了柳慕辰正欲倒酒的酒杯。她总觉得今日的柳慕辰跟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同,而是带着一股让人怜惜的惆怅。
“沈小娘子,是不让本官喝酒么?”柳慕辰微微眯起丹凤眼看向沈簟秋,说道。
“大人,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陪您怎样?”沈簟秋松开挡住酒杯的手,伸手将柳慕辰手中的酒壶拿到自己手里,从圆桌上的托盘内拿出另一只空酒杯,为自己斟满一杯酒,随即再替柳慕辰的酒杯内斟满。
“好,有美人相伴,这酒才喝的有滋有味。”柳慕辰随即大笑一声。
“大人,我敬您一杯!”沈簟秋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那冰冰凉凉的酒水顺着她的喉咙一直入到胃中,顿时,胃里如烧开了一般火辣辣地热腾起来。沈簟秋不由“嗞……”地一声轻呼出来,想不到,这古代的酒真是够劲,甩现代的什么干红、拉菲几条街了…… “想不到,沈小娘子还有如此豪爽地一面,真是令本官刮目相看!”柳慕辰双眸顿时一眯,盯着沈簟秋细看一番,虽然她的脸是董婳祎的模样,但那双眼睛,是她的。
“大人,一个人永远有千面,我能令大人刮目相看的地方还有很多呢!”沈簟秋缓缓口里胃里的辣劲,浅浅一笑,说道。
“小娘子就似那美人兮,见之如沐春风,望之慕而渴求,思之……哎……本官明日便要离开邺州了……”柳慕辰原本有兴致低低浅吟,但心口处堆积的滞郁,令他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颇为伤感地看向沈簟秋。
“大人,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者,我们也是要去京城的,到了京城,大人何愁见不到我们?”沈簟秋伸手为自己的酒杯再倒了一杯酒说道。
“本官何曾不知这理?只是……本官心情滞郁的不是辞行之事……”柳慕辰看了眼沈簟秋,似有苦说不出,伸手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人为何事烦恼?”沈簟秋为他斟满一杯酒后,问道。
“沈小娘子,你可知这个典故‘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呵呵……”柳慕辰失笑一声,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随后说道:“本官便是那鱼肉……呵呵……就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肉……”
“大人……”沈簟秋有些心疼此刻的柳慕辰,听他之意,似乎真的遇到很严重的事了。可惜她自己都自身难保,这么一想,沈簟秋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她如今被苏琰霖挟持着,没有一点自由可言,更要充当炮灰,时时刻刻面临生命危险,她何曾不是那‘鱼肉’呢?想到这,沈簟秋不由也失笑一声,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再为自己斟满,这样连续喝了八杯,那酒的后劲便‘蹭蹭’地往上直窜到她脑门了。
柳慕辰也是一杯一杯为自己倒满了酒,随后一饮而尽,就这样,两个人将整整一壶酒全部喝完。
“大人……嘿嘿……没酒了……”沈簟秋红着脸,醉醺醺地站起身,摇摇手中的空酒壶对着柳慕辰傻笑起来。
“怎会没……没酒?有……有酒……来人啊……柴铭……拿酒来……”柳慕辰也醉醺醺地傻笑着指向沈簟秋手中的空瓶,说道。
“大人……我……我其实也很难受……你知道么?”沈簟秋抱着那个空酒壶,慢慢走至柳慕辰身侧,随即跌坐到他的身上,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说道。
“本官懂……难受不好……本官也难受……”柳慕辰伸手抱住沈簟秋,醉意朦胧地看着她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