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抬眸时,瞬间就惊住了……那走在他们中最后的一个年轻男人竟然是木容大师兄……真的是他……她居然找到了……想到这,赵绫罗当下就一喜,急急朝着那些人走去。
只是她人还未走近,那走在前头的两个穿着暗紫灰色制服的年轻男子迅速伸出绣春刀将她挡住。
“木容师兄,木容师兄……我是绫罗师妹啊……”赵绫罗被他们挡住,没办法靠近走在后头的木容,只能急急朝他唤道。
听到有人呼唤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木容师兄’四字,一直跟在后头的木容当下就是一惊,瞬间抬眸看向与自己只隔了几步远被他同僚挡下的女人,心头顿时一骇,是绫罗师妹……她怎么也来京城了?她不是应该在芲桐门么?她来京城做什么?
赵绫罗见他只是惊愕地望着自己,知晓他一定是认出自己了,只是不愿回应,便再次朝他唤道:“师兄,师傅他很想念你,他一直都在惦记你……师兄你跟我一起回芲桐门好吗?”
木容闻言,面色一滞,随即迅速收回视线,别过脸不再去看她。他早已背叛师门,为什么师傅还要惦记他这种不仁不义之人呢?想到这,木容原本握着绣春刀的手不由一紧。
那挡着她的两个年轻锦衣卫这会早已不耐烦了,两人互看一眼后,便用力将她一推,赵绫罗没吃住,顿时连连退后两步才止住步伐,待站稳,双眸不由瞪向那两个推她的男人,垂于衣裙两侧的手,开始微微握拳。
“我们走吧。”一直不出声的木容突然开口了,与他一道的三名锦衣卫随即收住手中的绣春刀,继续朝前走。
赵绫罗见状,又想跑上前去,只是人还未来得及迈开腿,就被身后一股力道攥住,动弹不得,不由回眸看向那个攥住她的人:又是他,吴煜笙!赵绫罗顿时火冒三丈,咬牙说道:“吴煜笙,你给我松手!”
“师姐,你就这么不怕死么?你身上又没有带剑,你怎么敌得过他们?”吴煜笙敛敛眉头的不悦,沉声说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赵绫罗瞪了他一眼,当下就欲甩开那只死死攥住她的手,怎奈,却发现怎么甩也甩不掉。
“师姐,既然下山了,你就必须听我的,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吴煜笙再次加大攥着她的力道,眸子直直看着她说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生气,生气她竟然这般不知死活去找别的男人……
赵绫罗正欲反驳,眼角的余光瞥到已经走远的木容师兄,当下就一急,也忘了要与吴煜笙对峙,忽地,语气软和下来,第一次,向吴煜笙哀求起来:“求你放开我,我怕他一走,就很难再找到了……求你了……”
吴煜笙闻言,原本就皱着的眉头顿时一凝,双眸一缩,直直看着这个从来都不会服软的女人,竟这般低三下气哀求自己,吴煜笙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击中了,很难受……
赵绫罗苦苦哀求他,却见他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顿时敛下哀求的神色,伸出另一只手握拳重重砸在了吴煜笙的心口处,吴煜笙明知道她出拳却并不愿意躲开,就让她打,虽然这一拳很痛,但他竟觉得这种痛居然抵不了心口中的一抹隐隐异样痛觉……
“跟我回去。”片刻,吴煜笙才开口,随即迅速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赵绫罗的身体顿时僵住,无法动弹。吴煜笙看了她一眼,眸子一沉,突地弯腰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朝着宅子方向走去……
这边,苏琰霖也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这京中街道走着。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苏琰霖随意扫视了一眼便欲继续往前走走,只是这一眼,却让他瞬间止住了脚步,那跪在不远处,着一身素色麻衣的女子,竟好似她。。。苏琰霖一下子就怔住了身形,双眸直直地看着那个被围观着的女子,片刻,才迈开双脚朝那女子走去。
待他走近,才听清周围人都在议论她:“你看看,这么可怜,还卖身葬父……”
“看模样也是挺清秀的,这身世真真是可怜……”
“好像只要五十两就可以买了她……”
“老王,你愿意买回家当小妾么?”
“就老王那怂样,买回家,还不得被他家那位母老虎抽死……”
这话一说完,围观的人当下就乐开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但真正愿意出钱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苏琰霖双眸直直地看向那跪着的女人,原本幽深的眸子顿时一沉,果然是自己多心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这女人也不过是有些神似罢了……
想到这,苏琰霖忽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扔到那女人放在身前的碗里,随即便欲转身离开。周围围观的人群见有人这么大手笔的扔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都纷纷看向这个“大款”到底是谁?待看清居然是一位模样俊美的年轻公子,纷纷都开始私下窃窃私语起来,有些围观的女人见到竟是那般好模样的公子出手给的钱,当下也是羡慕嫉妒恨啊……一时周围的私语声此起彼伏……好一会,大家才各自散开。
“公子,等一下。”那跪着的女人见到扔给自己一百两银票的竟是模样年轻俊美的公子,当下就一愣,随后急急唤住那个已转身欲走的男人。
“什么事?”苏琰霖站住欲走的脚步,转身问向她。
“小女子宋南枝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那跪着的女人当下就朝着苏琰霖重重磕了一个头致谢。
“举手之劳罢了,你还是快些去安葬你父亲。”苏琰霖看了眼,又欲走。
“公子,您既然出了这钱,待小女子安葬好父亲,便随公子回去。”宋南枝抬起头看向他,心存感激地说道。
“不必了,这一百两足够你开支一段时间。”苏琰霖看着她说道。
“公子是嫌弃小女子么?”宋南枝闻言,忽地微微仰面,双眸竟挂了一层泪雾,显得甚是楚楚惹人怜爱。
“不是,只是我府里的丫鬟够了。”苏琰霖端详了她一番,说道。
宋南枝一听,面色顿时一滞,原来这位公子竟连丫鬟这样的身份都不收她……不由微微垂下双眸,幽幽说道:“公子,小女子如今已没有亲人了,若是公子不愿收留……小女子真不知……”说到最后,她竟开始抽泣起来。苏琰霖看着她哭的这般可怜,忽地令他想起那个女人,她也是这般哭过……心不由一沉,随即说道:“既如此,你就随我进府。”
“多谢公子愿意收留,不知公子贵姓?府邸在何处?”宋南枝一听,瞬间抬起盈着泪珠的双眸看向他,问道。
“西郊苏府。”苏琰霖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朝前方走去。
一直跪着的宋南枝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双眸忽地微微一眯……
这厢,秦鸶瑶自昨晚回偏殿后便开始生病起来,人躺在床上晕晕沉沉,还时不时冒着虚汗,这让伺候的雨荷急的是团团转,好不容易请来了宫里的御医,怎奈这御医给她又是把脉又是扎针,但她就是醒不过来。。。这可急坏了一众伺候在偏殿的公公和宫女,幸好,这晕迷了一天一夜的太子妃终于在晚间时分苏醒了。
只是她一醒过来,就开始流眼泪,让一直候在床侧的雨荷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手忙脚乱地又是为她擦眼泪,又是去给她端药。
“主子,您快趁热把这药喝了,这样病才能好得快。”雨荷将药碗端过来后,便扶起她,拿小调羹给她喂药,只是那躺着的人却是始终紧闭着嘴唇,不肯喝药。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雨荷……”雨荷见她不肯喝药,当下就急的哭了起来。
“雨荷……我想回家……”突然,这原本紧闭双唇的女人,缓缓开口了,却气若游丝。
“回家?主子咱先把药喝了,等病好了,咱请示了殿下就回家。”雨荷伸手抹抹眼泪,说道。
“不……我现在就想回家……你快帮我穿衣服……”秦鸶瑶摇摇头,忽地伸手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欲下床,雨荷一惊,赶紧地扶住她,说道:“主子,您到底是怎么了?咱先喝药好不好?”
“不……我不喝药……我要回家……我想爹爹和娘亲……”秦鸶瑶倔强地推开她,只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人刚下地,就瞬间倒在了地上。
雨荷一惊,立刻放下手中的药碗,将她搀扶起来。
“主子,您去躺着,雨荷求求您了。”
“雨荷……我不想待在这……我要回家……”秦鸶瑶看了她一眼,忽地痛哭起来。她真的不想再待在这个牢笼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尊严没有了……廉耻心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要永远离开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