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淡淡,淡如轻纱。
正如那才子佳人,反复吟咏的月,就如情人的密语,回味无穷。
花夜来想了很多,月色下,他沉思的模样,就如那躺睡在清池面的睡莲,那摇曳在山间,眠了的春花,无可言语的美。
段玉道:“我已经说完了。”
花夜来自然还想问些什么,她自然很想知道,春怒被邵空子藏在了哪里,她自然也想得到碧玉刀,或许段玉的陈词有些隐藏,但,毕竟碧玉刀便是整个秘密的核心,拿着碧玉刀,就如掌握了那个秘密。挣扎的脸色,可见她有些许懊悔,当初遍布应该为了嫁祸段玉杀死铁水而把碧玉刀留在了那里。最终,她叹息了一声:“好!孔雀翎拿来!”
秋凤梧道:“你立刻放人!”
花夜来道:“我自然会放!”随后,她便将袁紫霞一把推向秋凤梧这边,虽然说,青龙会无甚信誉,但,花夜来也不是不讲诚信的,所以,孔雀翎也落入了花夜来手中,他向来都很诚信,即便是对于青龙会而言。
袁紫霞被点住了五处大穴,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当她睁开眼睛,看见了憔悴的白玉京,她已经被白玉京拥入了温暖的怀抱,所以,她哭了。
她还记得,当日,白玉京离去在漫天风雪之中,她还记得,那个黑夜,花夜来去找她,她本以为,永远都看不见白玉京了,但,现在,她又看见了白玉京,她能不哭吗?
四周很静,一丝风也没有。
山显得空荡荡的,空荡得只剩下月光,月袁紫霞的低泣。
花夜来见此,心中不禁如火烧如刀绞,她曾经也有过那么一个幸福的家庭,她曾经也有过那么一个爱她的丈夫,悔意冲刷着她的心灵,她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什麽。
人本如此,暮然回首,能做的,只有后悔,到最后,才悔,失去了,才知道,曾经的平凡,是多么的珍贵。
乍地,花夜来满眼血红,她发出一阵阵狂笑,喝着温顺的春风,她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眼前这互相依偎的情侣。
“情!多么累啊!我看着,都累了,让我,来给你们解脱吧!”在他说话之时,她已经拿出了孔雀翎。
孔雀翎在她手中,她有自信。
江湖上的人都知晓,何谓孔雀翎,握在手里,便是权威,便是至尊,便是自信!
月色柔柔,她的脸,也是那么的柔。
但,她的心呢?
秋凤梧缓缓走上前去道:“你最好不要用孔雀翎!”
花夜来笑了,是蔑视:“我!凭什么听你的?现在孔雀翎在我手中,而你们,已是死人了!”
不错,孔雀翎在她手中,他们,的确一如死人。
秋凤梧自信的笑着:“如果说,你手里的孔雀翎,只是复制品呢?”
花夜来道:“复制品|?”但,她心中自然不信。
秋凤梧道:“以孔雀图打制出的复制平!”
花夜来冷笑道:“但,这却依旧是孔雀翎!”
秋凤梧道:“这只孔雀翎出自我手,你觉得,我有能力,有机会破解它么?”
花夜来道:“你!”她无可再说,什麽也说不出。
秋凤梧也冷笑:“这的确是孔雀翎,我并没有违反交易!”
花夜来满口怒火无处喷洒,只有沉默。
秋凤梧道:“若,你不信,你大可试一试!”
花夜来的身子颤了颤,怒火随即消退,身体刹那冰凉,手也随之发抖,这手里的东西,的确来自“白长生”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机关在这里面,在这一瞬,她已然毫无自信。
秋凤梧趁胜追击:“你试一试啊!”
月落西天,山若银装。
她没有试,她没有按下那机括,她,没有信心!
......
“没有离别,怎么会有相聚?”
“没有相聚,又怎能有离别?”
“是的……杨铮的钩,是为了要和他所爱的人永远相聚,所以才名为离别。”
“是的。”
“那么狄青麟的那柄其薄如纸的刀,叫温柔?”
“有影无踪、有形无质、其快如电、柔如发丝,那柄其薄如纸的刀,就叫温柔。”
“温柔?那柄杀人的刀居然叫温柔?”
“是的,固为那柄刀在杀人时,就像情人的拥抱。”
“邵空子以万君武拿来的千年寒铁打造了温柔,然后被应无物用一本残缺的古人剑谱换去了。”
“那本剑谱左面一半已被焚毁,所以剑谱上的每一个招式都只剩下半招,根本无法练成剑术。”
“就因为有了残缺的剑谱,才有那把离别钩。”
“是的,邵空予以蓝大先生的那块神铁精英打造出残缺而变形伪离别钩。”
“以残补残,以缺补缺,有了那本残缺不全的剑谱。才会有这柄残缺不全的剑,难道这也是天意?”
“也许不是大意,也许这就是邵师父自己的意思。”
“既然有了刀和钩,那么还有一把剑?”
“是的。”
“有剑,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江湖传说,邵空子因为没有把蓝大先生的那块神铁情英炼成剑,所以对”不惜以身相殉,其实那是错的,邵师父以身相殉,为的不是那柄钩,而是第三把剑。”
“哦?”
“当温柔和离别问世后,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要邵空子将铸刀和铸钩的残铁融合,再加上当年太行山最悲壮的那一战中烈士的鲜血,然后铸造出那第三把剑。”
“那是把什么样的剑?”
“怒剑。”
“春怒?”
“是的,因为那把剑铸好时,剑身上的纹路乱如蚕丝,剑尖上的光纹四射如火,而且在那把剑刚出炉时,天地神鬼皆怒,苍穹雷声怒吼,春雨提早了半个月。”
“剑出炉,春雨就提早下了?”
“是的,所以怒剑又名春怒。”
“那把剑如今又在何处?”
“这把剑本来就是不祥之物,就像是个天生畸形的人,生来就带有戾气,所以剑一铸好,邵师父不惜以死相殉。”
“他埋葬了那把剑,又埋葬了自己?”
“是的。”
“葬在什么地方?”
“一个可怕的地方。”
“要找到那个地方,就得靠碧玉刀?”
“不错!”
“那么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暂时不知道、”
“会找到吗?”
“我能!”
“那么你现在去找?”
“不行。”
“为何?”
“我还要上珠宝山庄。”
.....
春芳正浓,时而有三两枝燕子衔着夹杂落红的春泥飘飞过万紫千红中。
秋凤梧倚栏东望,温柔的湖面上,落着三两方斜阳。粼粼的波光,宛若千万点珍珠,闪耀在湖底。
段玉已经辞别,即使碧玉刀已被华华凤扔入了西湖之中,他还是得去珠宝山庄,这是使命,非去不可,本已离四月十五不远了,所以,他便去了。
高楼上,秋凤梧遥望着这少年远去的背影,江湖少年春衫依旧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