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心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来，等他来了，再介绍你们认识。对了，他是高级工程师，在公司的刊物上发表过论文的。李虎要是有需要，可以让他指导下。”

“公司刊物？”张娜有些诧异，“公司还有刊物吗？”

“嗯，”叶宛心点头，“主要是针对技术口的，中级以上的职称评定是需要写论文，而且需要在内刊上发表的，《施工与技术管理》，一个季度出一本的，你不知道吗？”

张娜有些惊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李虎也没有和我提起这个。评职称还要写论文吗？但是论文的通过不是内定的吗？没有熟人很难的吧？”

叶宛心看了张娜一眼，感觉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质疑一切了。

张娜絮絮叨叨的：“高级工程师啊，那不是骨干吗？到底是有背景好啊，可以认识到更好的人。李虎这样的就可怜了。到现在也就是个助理工程师。”

听张娜这样念叨，叶宛心心里涌出一股无由的怒火，似乎这个话题还真的是，不应该提起。

“高级工程师，是不是年龄很大了？”张娜说道，“叶宛心，你找了一个大叔吗？不过这样也好，能力比较重要，能享福就可以了。李虎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为什么？”叶宛心问道，“没有谁是一步登天的，谁都是一步步走上来的。”

“我知道啊，凡事都要走个过场，做给外人看看的。那些考试啊，论文啊，只要是内定好的，象征性地走下过场就好了。这些，我都知道。”张娜叹气，“没有一个好的家庭，还真的是命苦。”

叶宛心想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张娜这样，抿紧了唇，干脆选择了沉默。

在张娜的心里，已经是认定了她所认定的，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张娜和莫若彤，是两个典型的对生活不同态度的人。很明显的，和乐观开朗的人在一起，会舒服的多。

“叶宛心，你说，李虎评上中级工程师的概率有多大啊？”张娜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公司内部的人，你帮李虎说说好话呗。需不需要送钱啊？或者要买点东西？”

“这事，是看能力的。”叶宛心说道，“你把事情，是不是想象的太复杂了？”

“所以别人才说你是小公主啊，”张娜说道，“你的一生一定是顺风顺水的吧，所以是不会有什么不顺畅的地方。像我这样的人，是知道的，有些事情，没有熟人，是很难办事的。刚好，你不是认识人吗？你帮我打听下，怎么打点？李虎要是评上中级工程师了，工资是不是就多些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叶宛心说道，“但是根据我所知道的，首先这个人是真的需要有能力，其次把论文写好，别的，没有什么。”

“怎么可能。”张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明明就是要看上级领导的推荐啊，这个我比你清楚。”

“但是，领导为什么要推荐你？”叶宛心反问道，“一个人平平奇奇。没有做出什么优秀的事情，就可以让领导记住他吗？恐怕不能。让领导记住的只有两类人，一个是优秀的，一个是特别差又好惹事的。中间的，很难让人留下印象。”

“哎呦，”张娜摆了摆手，“你太年轻，没遇到过挫折，我不是和你说了，看家庭背景啊，这个你是不会体会到的。不和你说了，你要是愿意帮忙，就使下劲，不愿意，就算了。”

叶宛心目光落在张娜身上，抿紧了唇，久久地没有说话。和她住一起久了，情绪还真的是，有些糟糕。

身份吗？所以叶宛心很讨厌身份这个词。站上了这个，哪怕一个人真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做成了事情，也会被人说成是，命好，有个好的家庭。

外面忽然间变天了，刮起了大风。

别处屋子的外面，似乎支撑屋子的铁条垂下来了，大风吹起，铁条拍打着彩板房，声音很大，再加上风声，一切混合在一起，配上外面那漆黑的夜色，让人无由的有些害怕。

这个时候，如果再停电了——

这样想着，忽然间屋子里的灯灭了。

整个女生寝室忽然间响起尖叫声，“停电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来到了外面，“怎么了？怎么停电了？”

张娜找出了手电筒，打开：“大概是起风的原因，真是的，还没有刷牙洗脸。叶宛心，你怕不怕？要不，我们一起去吧。其实走廊上，是有应急灯的。”

“好。”

正如张娜所说，走廊上的应急灯亮了，虽然光线不是太强，但是好过一片漆黑。

水房里，还有几个女孩在那洗漱着，听话语，都是中国籍的女孩。

“那些蒙古人住哪？”叶宛心问道。

“不知道啊，大概是在汉堡镇那吧。”张娜说道，“叶宛心，晚上要是还没有来电的话，你夜里要是上厕所的话，注意下。”

“为什么？”

“因为有个女的吗，喜欢半夜出来打电话，还喜欢穿着白裙子，披着长发，走来走去。有一次，我真的被她吓到了。”

叶宛心笑了：“白裙子？那是夏天吧，这个天不冷吗？”

“我是提醒你一下，免得你被吓到了。屋子里没有卫生间，真是麻烦。”张娜抱怨，“不过比起国内，还是好一些。国内啊，在屋子外面，出去要跨越千山万水。在这样的地方上班，简直是遭罪。为什么就不能租民宿呢。至少管理人员住民宿里啊。”

叶宛心没有说话，一线工地上的苦，叶宛心是听到过的，只是化工建筑的环境就是这样，没得选择。出来上班不是出来享福的。

张娜刷了牙洗了脸，和叶宛心说道：“我去趟洗手间，等等我啊。”

“好。”

几分钟后，张娜回来了，端起洗脸盆，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这个地方，和我以前上大学住的寝室还挺像。我住的是老校区，八人间，卫生间在外面，听说新校区的房间是四人间，阳台上还有卫生间，还安装了淋浴器。我毕业得太早了，没有赶上。哎呀，怎么又遇到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