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让他不舒服。”叶宛心沉声说道,“刘主任,我就这样决定了,至于怎么做呢,是他的事。再说了,这点苦算的了什么,不就是来的时候和一些蒙古人挤在一辆车里,稍微忍受一下体味。”
刘强笑了,摇了摇头。
片刻后,刘强说道:“说起苦啊,现在比起以前要好多了。我刚来的时候,这些彩板房还没有建起来。住的呢,是蒙古包,没有空调,蚊虫还多,上卫生间要去外面,坑位还不多。那时候用水也不方便,那么多人,只有一个水龙头,要排队用水。运气不好的话,去的晚的人就没有水了。洗澡也是一件困难的事,不像现在还有专门的洗澡间,那时候啊,洗澡要接水烧水,然后就在蒙古包外冲冲就可以了。现在你们住的条件,可以说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了。”
叶宛心看向刘强,说道:“每个项目,第一批来的人,面对的环境都很艰苦吗?”
“对啊,”刘强点了点头,“第一批来的人要搭建基础设备,面对的环境也是最艰苦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吗,工作上的事,会相对轻松一些。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让周逸也这样吧?”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刘强沉默片刻,说道:“周逸是公司副经理,也是总工程师,让他留在公司,会比较好。”
“你是觉得,我不该让他来?”叶宛心说道,“统筹工作,他就是在项目上也可以做啊,但是呢,我觉得,这个项目工程部的负责人不怎样,既然比身份,那就让周逸来呗。”
刘强抿紧了唇,长叹一口气:“你还真的是任性。”
“项目上做的不好,他奉命来指导工作,怎么就不可以了。公司从来不会离开了谁就不会运转了。刘主任,你说呢?”
刘强沉默片刻,说道:“算了算了,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流传的,说你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看着就好欺负。”
“但是也没人欺负我啊。”叶宛心说道。
“章桦现在,想必是后悔了。”刘强若有所思。
叶宛心耸了耸肩:”这个不能怪我,是他自己作死。“
到了现场,因为是小车,到的比大巴车要快些。
叶宛心解开安全带,说道:“刘主任,周一你来的挺早的,是不是因为今天要开安全会,特意的啊。”
刘强瞪了叶宛心一眼,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你不说话吗,没人当你是哑巴。”
叶宛心扯了扯唇,跳下了车子。
进了办公室,叶宛心擦了桌子,烧了水,泡了一杯红茶。大早上的,还是不喝速溶咖啡了。
安全会是早上七点半在办公室外面的空地举行的,所有的管理人员、工人都是要参加的。
参加安全会对于穿戴有着严格的眼球,要穿工作服、劳保鞋,戴上安全帽和防护镜,这几个东西,缺一不可。会有安全员来检查。有的时候,业主那边的安全员也会来查看。
叶宛心将一切穿戴好,觉得有些别扭。几乎不用去现场的她,是用不上这些。
来到外面,叶宛心发现看帽子的颜色也是可以区分出工种的。
管理人员统一是白帽子,安全部门是红色的帽子,而工人,则是蓝色的帽子。
“帽子也是分等级的吗?”叶宛心说道。
在一旁的王勇说道:“是啊,所以有些管理人员不爱戴蓝帽子,觉得这是工人戴的。不过呢,业主那边是有人喜欢根据帽子区分人。你的帽子可要保管好了。”
叶宛心不解:“为什么?”
王勇笑了:“你还不知道吧,在现场,有两样东西最好掉。一个是帽子,一个是笔。经常有人笔放在桌子上,出去一趟再回来,就没有了。至于帽子,也是一样,你有没有发现,经常有人说,帽子哪去了。”
叶宛心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是这样。还有的人上午刚刚领了一支笔,下午又来了。这事弄得刘强很生气,最后只能进了一批笔芯,再有人领笔太频繁了,就直接给他们笔芯了。
不过叶宛心因为个人习惯,都是随着携带着笔,她的笔有自己的特色,倒是没有丢失过。
一个安全员拿着喇叭走到队伍前面,招呼着所有的人站好,按照各个单位站好。
“经理部的站一起,安装的,防腐的,电仪的,土建的,这边,装饰公司的。”
听着安全员的喊话,叶宛心扭头问王勇:“装饰公司不是和土建一起的吗?”
“是啊,本来是在一起的,不过在这边是分开的。”王勇说道,“我听说,这边的彩板房也是装饰公司设计的。至于为什么要分开,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叶宛心没有多问什么。
台前,除了安全员,还站着苇宜阳和章桦。
苇宜阳在和章桦说着什么,很明显的,章桦看上去很不高兴,似乎比早上看起来更糟糕了。
苇宜阳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看上去是在劝说着章桦。
苇宜阳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章桦。
章桦接过,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更难看,一把将手上的纸张撕得粉碎,洒在了地上。
苇宜阳摇了摇头,又递过一张纸。
章桦接过,看了下内容,又是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苇宜阳又递过去一张纸,章桦接过,还是撕得粉碎。
没想到,苇宜阳又是递过去了一张纸。
叶宛心看着他们的动作,忍不住地3笑出了声。
看样子,苇宜阳是很理解章桦的心态,知道章桦是不愿意读取的,所以,复印了好几张。
章桦似乎是彻底地怒了,瞪着苇宜阳,如果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想必章桦是要咆哮了。
苇宜阳拍了拍章桦的肩膀,扬起了手上厚厚的一叠纸,和他说了什么。
章桦握紧了手,半晌,似乎妥协了,接过苇宜阳递过来的另一张纸。
看着章桦那乌黑的脸色,叶宛心唇角微微上扬。难怪有些人喜欢整人,原来修理人的感觉,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