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秃驴,需要我的时候百般示好,目的达到了,就过河拆桥。今日死则罢了,只要我一日不死,定要跟你没个干休,即使我死了,做鬼也要拉你去地狱。”莫管家彻底的怒了,他相信苏仲和苏季的对话,就是姚广孝和邱烈的对话。他也相信一路对他追杀的人,就是他们麒麟会的人,因此他彻底的发怒了。
钱尚仁倒是一再凝神静气,将心底的愤怒全部压住。他望着姚广孝和邱烈,一脸平静地问道:“敢问邱先生和大师,钱某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在下和家兄从不涉及武林的争端,无论是什么门派,什么正邪,我兄弟都不曾开罪,更是不曾开罪与你等。我们只想在这世间,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守好自己的这一份家业。我们将庄园建造在这个地方,也是想要尽可能远离江湖世俗。我们也曾广散金钱,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虽然不像是及时雨宋江一般仗义疏财,但是自问还对得起自己的祖宗和良心。在下倒是想请问先生和大师,家兄何罪之有,要你等下如此毒手?还请大师告之,否则钱某死不瞑目。”
姚广孝欣然说道:“钱掌柜,恕老僧直言,片面之词又岂能相信?且看莫管家,受些许痛楚便胡乱咬人,这等言语又有 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至于适才两位施主自行对话,又有几人为证?”邱烈则是咬牙切齿,他此时最恨的,应该不是莫管家,应该是苏元。
苏元倒好,听姚广孝这么一说微微一笑道:“大和尚,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也罢,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了,今日我且让你们自行解决。”说着推了一把莫管家,顺道解了莫管家的穴道说道:“莫管家,你的朋友似乎并不关心你的死活,何去何从自行解决罢。”
莫管家失去了束缚,登时便像是一头发了疯的蛮牛一样,挺剑便往姚广孝刺去。一边攻击一边说道:“好你个秃贼,你既无情,也休怪我无义,今日就算是命丧于此,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一起承受拔舌的酷刑。”
莫管家红着眼,貌若癫狂,剑剑汹涌澎湃,招招狠辣有力,直指姚广孝。邱烈连忙挺身而出,单掌若游龙凤舞,将自己和姚广孝护的结结实实。无奈莫管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姿态,招招直取对方要害,一时间竟然将邱烈逼退,邱烈居然也拿他不得。
愤怒会增加一个人的实力,但是这个增加只能是短暂的。莫管家一则腿伤,二则刚才与苏元相博耗去内力。即使是裹挟愤怒之势,也只能讨得一时的便宜。莫管家即使在最好的状态下也不是邱烈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短短数招过后,高下立见:莫管家胸中一股气用完,脚步就开始乱了起来,邱烈则是一直沉着应对,进退有度,避其锋芒过后立马就稳占上风。
莫管家开始节节败退,渐渐就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眼见得邱烈正要掌毙莫掌柜,一股无明业火从钱尚仁胸中腾的升起。无论如何,莫管家还是我隐雾山庄的人,即使要处置,又岂能轮到你外人来处置。
钱尚仁铁算盘一横,恰好挡在莫管家面前。邱烈一掌打到算盘上,算盘珠子哗的一声响,邱烈的掌力好像打在一块冰冷的铁块上一样,有点生疼。
邱烈有点诧异地看着钱尚仁,他以为钱尚仁不会插手,毕竟谁也不喜欢叛徒。但是钱尚仁算盘一挥,逼退邱烈之后豪言道:“邱先生,纵横江湖数十年,掌力果然了得。只不过,钱某虽然不才,也无需邱先生为我清理门户。我这里不欢迎二位,请二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钱某不客气。但是也请二位记着,今日之事尚未了结,待钱某问个明白,自然会去府上拜会。”
钱尚仁既然呷了逐客令,邱烈和姚广孝也只得悻悻而去,然而就在姚广孝辞别转身要走的时候,莫掌柜突然口吐白沫,双眼一泛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众人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钱尚仁背对着莫管家,虽然苏家三兄弟面对着莫管家但是注意力都在钱尚仁和姚广孝等人身上,丝毫没有看见什么异样。
苏仲一个箭步上前,连忙将莫管家扶起,全身推宫过血,希望又奇迹诞生。然而莫管家已然气绝,又怎能起死回生?众人面面相觑之时,两个身影从墙外树上一跃而起,纵身飞到姚广孝邱烈的前面,众人看去,正是那陆抒文和袁珙。
袁珙自中胡一脉毒后,本该一命呜呼,然邱烈在其中毒后用刀划开袁珙的掌心,同时又用内力将毒素逼出一部分,同时封住心脉,不让毒素入侵心脉。后经燕王府名医诊治,竟然解毒,逃得一命。
陆抒文铁青着脸,环视一圈众人之后,脸若冰霜地说道:“钱掌柜,昔日在三清观坏我大事,今日故人重逢,别来无恙?”
钱尚仁异常的冷静,但是胸中早已怒火万丈,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陆盟主,别来无恙,看来陆盟主如今得到江湖上三教九流的拥戴,已经目中无人了。竟然跑到我的地方杀人,是仗着自己天下无敌的武功欺人太甚呢还是想掩盖些什么?”
“钱掌柜误会了,我等此来并非要与钱掌柜为敌,是想跟钱掌柜交个朋友。”袁珙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表现的温文尔雅,这点和姚广孝很像。袁珙又自报家门道:“在下袁珙,见过钱掌柜。”
钱尚仁没有回礼,傲然挺立,连看都不看一眼袁珙,只是盯着陆抒文道:“陆盟主也当真是天下无敌,手中想必颇多冤魂吧,难怪天清道人曾说你这个人杀孽太重,他日必有灾厄。”
陆抒文听到天清道人,嘴角不自觉的轻轻抽搐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正常。陆抒文冷着脸说道:“这个,就不劳钱掌柜为陆某担忧了,陆某天命如何,却也不是一个臭道士说了算的。”
苏元见到陆抒文的到来,本身也是吃了一惊的,但是听到陆抒文这样说话,特别是臭道士三个字,而且说的还是天清道人,不觉十分不爽。苏元冲着钱尚仁嚷嚷道:“钱掌柜,这就是那个什么盟主么?是高手么?”
陆抒文自是听姚广孝说过苏元的,但是他似乎毫不在乎也丝毫瞧不起苏元,只是白了一眼苏元,继续对钱尚仁说道:“钱掌柜,袁庄主的好意,还请你认真考虑,我的耐力有限,我也不想讨三清观那笔债。”
“是吗?”苏季突然横过一句说道:“如果钱掌柜答应,那么那个什么盟什么盟主就应该可以用钱掌柜的富甲天下重新打造整个江湖了吧。那如果钱掌柜不答应呢?是不是就是在走爱钱如命钱惟仁的老路呢?所以呀,钱掌柜啊钱掌柜,令兄被杀之谜,想必已经很清楚了,并非是他人杀了令兄,而是金钱杀了令兄。还好,我跟我大哥二哥是浪荡江湖的穷人,要不然我们是不是也命在旦夕啊!”
苏季的这一番话,钱尚仁何等聪明,又怎能听不出来?苏元一步走到瘫倒的莫管家尸体前,认真的检查后,对着莫管家的头部运足内力,渐渐地从莫管家的后脑,射出一根细小的银针。苏元猜想到这银针定是陆抒文所发,否则四周皆无人,只有他和袁珙能在那个角度发出银针。而袁珙的功力尚不足以那么远的距离准确命中莫管家后脑,能做到的,只有陆抒文。”
苏元伸出两指,夹住银针哈哈大笑道:“那个什么盟主,好功夫啊,也出现的好是时机啊,这银针下的冤魂,恐怕再也说不出我和钱掌柜想要的东西了吧。妙啊妙啊,在下到中原不久,虽然未曾见过什么盟主,但是也听人说过地狱儒生手下从不留情,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
陆抒文心中小小吃了一惊,但是脸上依然波澜不惊。钱尚仁倒是气极反笑道:“这有何难,钱某在江湖上广交朋友,这一点天下皆知,交朋友之事,钱某却是乐意得紧。不过,若是袁庄主能让家兄复活,或者能为家兄复仇,休说做朋友,就算要我钱某所有钱财,我也丝毫不皱眉头。否则,我钱某就算是跟天下所有人交朋友,恐怕也不敢跟你们正义盟交朋友。”
陆抒文向前踏进一步,足下地砖嘎嘎作响,竟然被他踏的粉碎。众人无不心惊之时,陆抒文冷冷说道:“既如此,隐雾山庄该是换主人的时候了。”众人见陆抒文全身真气凝聚,吹起了一阵狂风,吹得一幅喇喇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