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哥哥,你见过这块玉佩吗?”
容云鹤的反应让遇安大感意外。
他观察着他的表情,却发现容云鹤眼眶微红,似乎要落下泪来。
他吓了一大跳。
赶紧问:“容大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容云鹤轻轻摇头。
他拿着玉佩,步伐沉重的走到桌前坐下。
他细细磨蹭着玉佩上的箬竹。
他的眼眶越来越红。
眼泪也将视线模糊。
好久没看见这块玉佩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得见。
忍住不让眼泪掉落,他把遇安唤到身前,轻声问:“遇安,你说这块玉佩是你姐姐的东西,你怎么证明它是你姐姐的呢?”
“为什么要证明呀?它就是我姐姐的呀!”
遇安挠着小脑袋,一脸不解。
本来就是他姐姐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让他证明呢?
他伸手准备将玉佩拿回来。
哪知容云鹤却一把握紧。
根本不给他抢夺的机会。
遇安小脸一垮,哀求道:“容大哥哥你快把玉佩还给我!要是姐姐回来发现玉佩不见了一定会骂死我的!如果你也喜欢这块玉佩的话,等姐姐回来了你可以让她借给你看几天,但是现在你必须把它还给我,求求你了!”
容云鹤神色一凛。
他紧紧将玉佩握在掌心,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看向遇安。
“你姐姐是哪一年出生的?”
遇安满脑袋的小问号。
“这还用问吗?今年是圣元十三年,我姐姐今年九岁,她当然是圣元四年出生的呀!容大哥哥你好笨哟,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我。”
“圣元四年……”
“圣元四年!”
容云鹤浑身一震。
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令他感到震惊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他猛地站起身来!
大步朝外跨去。
遇安追在他身后撕心裂肺的喊道:“容大哥哥你去哪儿?你要走可以,你先把玉佩还给我呀!”
然而容云鹤充耳不闻,很快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少主,您要去哪儿?”
出了客栈,容云鹤利落爬上马背。
等客栈掌柜追出来,只来得及看到他绝尘而去的背影。
秋日独有的凉风吹到他脸上。
令他头脑逐渐清醒。
但他心头仍旧火热。
他想要一个答案。
他也想马上去到她身边。
带着这个念头,他挥动马鞭的次数越来越勤。
很快,他跑出北斗城。
又疾驰十里路。
马匹刚跑进林中小路,一道道身影从天而降,勒翻他的马将他团团围住。
施展轻功轻盈落到地上的容云鹤眸光冰冷。
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群杂鱼要来送死。
从马背悬挂的剑鞘中抽出一柄长剑。
他随手挽个漂亮的剑花。
满地的金黄落叶中,他一袭青衣轻扬,下摆翩跹,身姿说不出的挺拔卓绝。
剑指黑衣刺客。
一句废话也没有。
就提步上前与众人激战在一起。
树林里。
枯叶满天飞。
阵阵刀光剑影!
刀剑相撞之音不绝于耳。
容云鹤一人战车轮!
几百个回合只是眨眼间。
不知过了多久——
只闻一道剑声嗡鸣。
黄叶飞舞间,数十个黑衣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已死的不能再死!
容云鹤满身浴血,神情坚毅。
他依旧身姿挺拔的站在落叶里,剑尖指地,剑上不沾丝血。
长衫碎屑,秋风撩发。
片片金叶飞满天。
他单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然后环视地上的尸体,缓缓走过去,将他们腰间的腰牌一一解下。腰牌呈黑色,边角雕刻着繁复花纹,中间刻着一个古朴大字‘镜’!
是六镜司的人。
容云鹤不为所动。
他能猜到六镜司的人为何会对他动手。
无非就是为了争权夺利罢了。
权利,会使人疯狂。
看来有人是想要取代沈卿婳,才迫不及待对他下手了。
无趣至极!
随手将其余腰牌扔在尸体上。
他只留下最重要的一块。
骏马已经被吓跑,他去不了西风城也回不了北斗城。
随便找棵大树,他背靠着树干坐下。
刚才不觉得,此刻才发现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经过一轮激战,他浑身脱力。
喝水时手都在颤抖。
勉强喝下一口水。
他闭上眼睛等待体力恢复。
……
一刻钟后。
一道讶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有多遭人恨呀?怎么三天两头的都在遇刺?你还好吧?”
容云鹤嚯的睁开双眼。
入目是谢澜那张眉头紧蹙的熟悉脸庞。
一只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怎么不说话?傻啦?”
他极快捉住那只手,柔声问:“小澜你回来啦?我是不是在做梦?”
“小澜?”
谢澜对这个称谓感觉有些不适。
才几天不见,容云鹤怎么就变了个样?
肉麻死她了好吗!
她狠狠掐了容云鹤胳膊一下。
哼道:“有没有感觉?”
容云鹤摇头:“小澜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谢澜:“……”
这家伙不会是傻了吧?
她就是掐一下而已。
也没打他脑子啊。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抓着她手的容云鹤用力将她往怀中一拉,毫无防备的她就这么措不及防摔倒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拥住。
谢澜皱眉。
“你在做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不悦。
然而容云鹤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轻声道:“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我早该发现的,原谅我现在才找到你!小澜,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他的语气罕见的温柔。
温柔到谢澜浑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她用力推了推容云鹤胸膛,无语的问:“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说话颠三倒四的!你突然搞这一出能不能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闻言,容云鹤将人松开。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箬竹玉佩。
谢澜愣住:“你从哪里拿来的我的玉佩?”
话音刚落,谢澜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猜想。
她看向容云鹤。
后者脸上的温柔笑意似乎印证了她的想法。
桥豆麻袋!
容她捋一捋。
容云鹤,箬竹玉佩,贺家……
卧槽!
容云鹤这货该不会是‘谢澜’的亲生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