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小姑娘?
这简直就是头小母老虎!
她的家里人到底是如何教育她的?
养的如此凶悍,以后哪个男人敢娶她?
霍诏愣神之际,一只白嫩小手攀上他胸膛,将一把捣好的药轻轻拍在他胸前的伤口上。冰冷触感令他大脑猛然清醒,他揪住小姑娘的爪子,面色涨红恼羞成怒道:“小小年纪竟做勾引男人这般无耻下流之事,你家里人就是如此教养你的?成何体统!”
小姑娘的脸色肉眼可见黑成了锅底。
她猛地抽回手,狠狠瞪霍诏一眼,破口大骂道:“成尼玛的统!你有被害妄想症还是咋滴?就你这姿色,姑奶奶身边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甩你一百条大街!还勾引你!你他娘的配老娘勾引你吗?还有,我家里人如何教养我,关你球事啊!又没吃你家大米!”
“姑奶奶好心给你上药,没曾想你却将好心当成驴肝肺!上尼玛上!自己自生自灭吧,老娘不干了!”
将剩下的药往他脸上一扔,小姑娘气呼呼走了出去。
又一次领教她战斗力的霍诏:“……”
小母老虎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气好大啊!
和燕城那些矫揉造作动不动咳、喘、哭的世家贵女一点都不一样,性格真是好特别。
嘎吱——
有人推门进来。
是他的贴身侍卫子佩。
将房门关紧,子佩来到床前,疑惑道:“主子,宋姑娘怎么气冲冲的走了?”
他抬眼望去,冷冷道:“你关心别人之前能先看看本王吗?”
闻言,子佩定眼一看。
顿时惊愕问:“主子您怎么弄的?您脸上又没受伤,为何要将草药敷在脸上……”
眼见自家王爷脸色越来越黑,子佩的声音戛然而止,讪讪道:“属下马上给您弄干净!”
给他擦干净脸,给他的伤口敷上药,又给他穿戴完毕……子佩扶他坐起身,让他稳稳靠在床头后,后者问道:“你刚刚干什么去了?为何要让个小丫头来服侍本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不在的时候,她把本王骂的狗血喷头不说,还企图谋害本王!”
子佩眨眨眼睛。
是吗?
他笑着解释说:“王爷,您的脾气别人不清楚,属下还不清楚吗?您肯定质疑宋姑娘是刺客了吧!您对她恶意深重,人家骂您两句您就受着吧!毕竟人家也没有恶意。”
“再说了,宋姑娘为人超好的!”
“是她把您救回来悉心照料了好几日,属下找到您时,您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除了身上这点皮外伤之外,内伤基本没有!您还得感谢人宋姑娘呢……”
……巴拉巴拉。
子佩说了一大堆,全是向着小姑娘的。
霍诏冷眼看他。
“你到底是本王的侍卫,还是那小丫头的侍卫?”
“……那什么,咱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您欠了宋姑娘天大的救命恩情,就算您看不惯她,也不能恩将仇报不是?人家还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您大人大量,就别和人家计较了。”
“……”
霍诏深吸一口气。
濒临爆发边缘。
熟知他性子的子佩见好就收,赶紧将话题转移,严肃道:“主子,属下已传信回燕城,不日陛下就会派人前来接您回去!至于刺杀您的那些刺客属下还没有头绪,但初步判断是北陵国派来的……属下已经派人去搜捕,绝不让他们活着离开大燕!”
听完子佩报备,霍诏冷不丁问一句。
“救本王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啊?”子佩傻眼。
话题跨度太大,容他冷静冷静。
“嗯?”霍诏冷漠瞥他一眼。
“她她她她……她姓宋,叫问玉。”子佩硬着头皮将查到的消息一一说给霍诏听:“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宋姑娘真不是刺客,她兄长叫宋子然,是今年的登科状元!您遇刺之前她一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已经来到江城好些日子,您遇刺后更是机缘巧合将您救下。”
“实乃缘分!”
“……”
缘分一说,过于缥缈。
霍诏不相信莫名其妙的缘分,他只会觉得此事过于蹊跷。若无人算计并提前布置好一切,他的行踪怎会暴露?
“此事暂且不谈,容本王调查后再议。”
“是。”
-
在宋问玉的‘精心’照料下,霍诏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差,脾气也更为烦躁!几乎每日两人都要斗嘴,每次都以霍诏斗败告终!
宋问玉就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的脱离战场!
休战一夜,翌日再战!
……
吵吵闹闹的日子过得飞快。
眨眼已是十日后。
霍诏身体已然痊愈,他坐在轮椅中,子佩将他推到院中晒太阳。
子佩说:“主子,陛下派来的人已在江城休整两日了,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啊?您要再不回去,估计陛下都得亲自来接您了。”
“再等等。”霍诏闭上眼睛,不肯再谈。
难得过两天清净日子,这么快回去做什么?
沉默间,宋问玉如花蝴蝶一般从廊下飘过,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直接无视两人,身影消失在转角。
从宋问玉出现那一刻,子佩就在傻笑。
人离开不久,他发出一阵感叹:“宋姑娘要是我的妹妹该多好!”
霍诏耳朵微动,但他没有开口。
心中冷哼子佩是在痴人说梦。
见他无动于衷,子佩又说:“听说明日宋姑娘她们就要启程回燕城了……”
“明日我们也回燕城。”
“如果……哈?”
子佩瞪着眼,失态道:“您不是说要再等等么?”
“你在教本王做事?”
霍诏脸色瞬间一沉。
子佩赶紧表态:“属下怎敢?既然您明日就要回燕城,那属下马上就吩咐下去,绝不让您再有闪失。”
抬脚离开的子佩惶恐不已。
主子真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好难伺候啊。
-
“爹,燕城的果蔬店传来消息说遇见一个神似谢澜姐姐的小姑娘,还说她领着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身旁还有一名妇人作陪!她不仅花钱买了我们果蔬店的水果,还能瞬间说出那些水果的名字!那一定就是谢澜姐姐!反正这里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您赶紧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去燕城!”
晚饭后,宋问玉催促着自家老爹收拾行李。
宋长松无奈至极。
“你好歹让我喘口气呀!就算澜姐儿真在燕城,咱们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去,她人又不会跑,咱们早一天晚一天都不碍事的!”
“爹!您又想偷懒是不是!”
宋问玉板起脸,小模样甚是呆萌。
“你呀!你就使劲儿折磨我这个糟老头子吧!”心中笑意连连,表面却唉声叹气。宋长松无辜又酸唧唧的说:“你说,在你心目中到底是我这个老头子重要,还是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澜姐儿重要?”
“您确定非要拿自己和澜姐姐比?”
宋问玉眯起眼睛。
宋长松瞪眼:“……不会吧?”
后者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长松石化当场。
小丑竟是我自己。
看他大受打击的模样,宋问玉还很好心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您也不用太难过,虽然您在我心目中不是排第一,但您好歹排在最后一位呀!您说是不?”
“……”
更扎心了是怎么肥四?
“还有啊!澜姐姐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她不仅救了我的命,还白送给我一株百年野山参,这是咱们发家的关键呀!要是没有澜姐姐的投资,咱们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生意发展起来是不是?她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这辈子都要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的。”
宋长松暗自点头。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有被安慰到,谢谢。
忽悠着忽悠着,宋长松就被忽悠瘸了。
宋问玉把他洗脑成‘谢澜吹’之后,他也不吃醋了,干劲十足的开始收拾行李。
……
次日一早,宋长松将收拾好的行李搬上马车。
另一边,子佩也在搬行李。
宋问玉望着忙碌不已的子佩,讶异的说:“你们也要走?”
“是的,这次我家少爷遭遇刺杀,家里人担忧不已一直催少爷回去。先前少爷伤势未愈,唯恐路上出现差池,所以我们就拖到了现在。”
“如今,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嗦嘎。”宋问玉点头。
子佩一脸懵:“什么嘎?”
“没什么,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祝你们一路顺风,再见。”
做个拜拜的手势,宋问玉转身就要走。
子佩喊住她:“宋姑娘,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吗?”宋问玉回头。
“我家少爷是燕城人氏,昨日我听闻你们要去燕城,既然目的地都一样,不如一路同行如何?”子佩是个热心肠,当即提议让宋问玉父女两与他们同行。
宋问玉没有一口答应。
她抬头看向正在马车前等候的霍诏,小声说道:“你家少爷会同意吗?还有,我和你家少爷磁场不合,见面就得吵架,你不怕你家少爷还不到燕城就被我气死了的话,那你大可把我们带上。”
“啊这……”
子佩表情一僵。
糟糕,他忘记这茬了!